如此又说了许多这般软语,却仍不闻她回应,只余鸟语啁啾罢了,白子画心中更急,脚下越行越快,又费了许多时候,总算让他寻到了些蛛丝马迹——只见一株桃树下芳草纷乱,似曾有人在此处坐卧过。
他心头一喜,忙俯身细看了看,却又并无其他痕迹,正纳罕她此刻又藏身于何处时,却忽觉耳边一阵轻响,有一物自背后振翅而去,似是虫蛾之属。白子画心中一动,还未来得及细想,已长袖一卷,立时将那物摄在半空。
试想他如今得登神位,神晕透体而出,又有何般翎羽草虫能够靠近?显见此物非为寻常了。
果然,待他回转身来,见那物寸许大小,面貌不清,肋生双翅,周身胭脂作色,却是个小小桃花精灵。
“你……胡闹!”知是她故弄玄虚的施了个障眼法罢了,见她尤自左冲右突地挣扎,白子画不禁又气又笑,忙弹指施了个法术,要令她显出本像来。
怎奈这小徒儿早已被他宠溺得胆如天大,且她此刻又正在气头上,哪里能够受教?立时生生撑出一团结界来,将自己护在其中,不肯使他之法术得逞。
师徒两人这般比拼,花千骨自然是全力施为,白子画却骑虎难下了起来——若说生生迫她,以他的法力,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她如今本就与自己生了嫌隙,倘如此,只怕更不好转圜了。
正在这左右为难时,那小徒儿却忽然换了心意,也不待他的法术,只意随心动,“呼”的一声化作寻常大小,足尖一点,施展轻身功夫,如玉燕凌空一般,自他肩头越了过去。
“小骨!”她这一下着实使人措不及防,白子画一晃神间,她已向外奔了丈许远。
与她多年相伴,又怎能不知道她的小小心思?见她不用法术,白子画自然也不敢与她对峙,只好亦收了神力,提气飘身而起,向她疾追而去。
他人高腿长、功夫又好,不过片刻,便已追了上去,伸掌在她肩上作势一拍,作势向自己怀中一带,柔声道:“小骨,我……”
不料话未说完,她却猛然顿住脚步,翻身回臂,斜下里一招“青云出岫”,夹着猎猎风声狠狠向他面门劈来,口内尤道:“谁要你来找我?!”
“你……”白子画又哪里料想得到?好在他实在是见过风浪的,脑中虽未及思想,脚下却已迈步闪避了开去。
“你…哼!”他若不避还好,这一避,反而更增了花千骨心中气恼,只见她秀眉一挑、足尖一点,纵起一丈有余,中宫直进,以一招“天坤倒悬”向他又攻了过去。
有了方才的教训,白子画又哪里再敢闪避?只好略低了头,凝步不动,硬生生接了她这一下。
她如今功力精进,这一招“天坤倒悬”又使了十成十的力,如今径直落在他胸腹之间,只听“嘭”的一声,饶他是铁打的身子,也不由得晃了一晃。
“你…你!”花千骨心内本就浸着一缸醋,如今见他硬接了这一招,还道他定是心中有愧,不由得更增了恼怒,起手一招“道冲不盈”又复向他攻去。
白子画却只岿然不动,以不变而应万变,依旧硬接下了她这招。
不想她此刻正是醋令智昏之际,哪里想得了许多?一时间打得发了性,闷哼了一声,接着又一招“和光同尘”向他全力攻去。
这一招“和光同尘”是绵里藏针的杀招,看似以拳击他左肩,实则将近他身时已变拳为刀,要取他心脉大穴“灵台穴”。
如今两人贴身而搏,这一招不过在电光石火之间。眼见白子画修眉深蹙、俊目低垂,又要生生接下她这招;花千骨的掌刀却忽然一慢,停顿在了他心口三寸处——原来她虽在盛怒之下,但也始终念着他百年前为自己锻魂炼魄时心脉处落下的旧伤,虽说当日在蛮荒中已然痊愈,但到底非比寻常,这又让她此刻如何忍心下得了手去?!
“你…你,冤孽啊!”念及此事,她胸中更是五味杂陈,一时间茫茫然不知所措,呆愣了半晌,才撤掌回身,心中又到底不忿,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骂了他一句,拧身便走。
却说这半日来煎心熬肝,如今好不容易见了她面,白子画又哪里肯放她走?忙一步上前,伸右臂要来拉她,口中亦柔声道:“小骨,你先消消气,我……”
不想话未说完,她已抱住了他伸来的右臂,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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