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唇枪舌剑,白子画却心不在此——若在平日,他哪里肯理这等口舌闲事,即便不是转身便走,也不过是将此处诸人拘了,押至有司依天条发落即可,且今日又有娇妻在侧,更是不欲听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便挥袖道:“无论为何,今日大错已经铸成,不若……”
“师父!”他话未说完,却只觉腰上一紧,原来是被身后一直默默无语的小徒儿扯了一把。只听她低低唤了一声,大眼滴溜溜一转,向他使了个眼色,悄悄止住了他,又举步自他身后转了出来,扬声道:“钱塘君、泾河龙王,既然你二人今日之争只在那龙女云梦一人身上,不如咱们现下便将她唤出来,彼此分证清楚,可好?”
那钱塘君听她如此说,正中下怀,登时喜上眉梢,对着她拜了两拜,附和道:“尊上夫人所言甚是,既如此,还请夫人做主。”
那泾河老龙却也胸有成竹,并没有一丝迟疑,只略带了些难色应道:“尊上夫人说得原没错,方才钱塘君甫一至此时,按理便该唤儿妇出来相见,只是儿妇如今病着,一月前拙荆即使其入了我泾河至宝灵珠蚌母中将养,由蚌珠的灵力润泽以康健病体、复原精神,只有一宗,这蚌母之法原有定规——未满七七四十九日,不得而出,否则遭了反噬,只怕病情反要较先时加重许多了,到时恐怕更是棘手了,想来钱塘君也不愿见此吧?”
“你…你这老匹夫只管这般搪塞,还不是心中有鬼?!那柳毅柳相公分明是一月前还见她在此放养雨工兽、听她哭诉了许多时候,如何这便已入了什么灵珠蚌母?可见是一派胡言!要不是你拒不令我与云梦相见,我又怎能一怒之下水淹三秦?!”闻他此言,钱塘君更是气得须发贲张,不由得大声怒喝道。
如此你一言、我一语的察言观色间,白子画亦猜度那泾河龙王所言只怕不过是拖延之辞,但他今日实在不愿在此地耽搁,便抬手捏了个诀,要将此事传与天庭当值星官得知。
“师父,”见状,花千骨忙扯了扯他袍袖,向他眨了眨眼,退了一步,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若将此事告知天庭,那天官得了尊上大人之命,为表忠心,是定要大张旗鼓地将此事查个彻彻底底的。不管有事无事,天上地下肯定是要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到时候,你可要这洞庭龙女云梦今后如何做人?”
白子画素来身居高位,想的、断的都是些排兵布阵、调军遣将的大事,又哪有她这女儿家千回百转的细腻心思?倒是从未想到此节,如今听她说得似乎有理,也不禁微微颌首,顺势便道:“你说的也很是,那今日之事要如何了局才好?”
花千骨心中微一忖度,已有了计较,只见她螓首微颔,盈盈几步将自己掩在他身后,轻轻一笑道:“师父可还信得过小骨?不如此事就交由我来处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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