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此言,花千骨却忍不住暗暗心惊——只因她又念起当年他耗尽心血施锻魂炼魄之术后,竟落下心脉痼疾之事。
她越想越是惶恐,急望向他,便要开口询问。
此时白子画作法已毕,正退在一旁,与她略一对视,便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忙略略摆手,又使了个眼色令她安心。
花千骨也知二人经历前事之后,他再不会相瞒相欺,便也暂且放下心来。
她方一回神,便听单春秋又道:“只是这魂魄初结,根基不稳,尚须极贵极重的庆景之气滋养方可。尊上也知天之道自有定数,不可轻易搅扰之理,只是怀抱万一之心观微六界,却恰巧得见这都中帝王景庆之气所源大有异处,竟有渐衰渐微之势,不合定数。尊上细查之下才得知去岁六月间这皇帝还未登基时候曾于这太极宫北宫门内斩杀了其意欲夺位的兄弟太子与齐王二人,过了不上两月,便自立为帝,承继大统。只是他手刃亲生兄弟,做下了此等手足相残之事,到底心含愧疚,渐渐便生起病来,夜则梦寐不宁,日则惊悸难安,且其兄弟寿元未尽,乃是横死,心中又怨恨不平,自然化为厉鬼,日夜搅扰,才过了不到一年,这皇帝的三魂七魄即走了二魂六魄,不过只有一魂一魄在肉身中苦苦支撑罢了,如此一来,决事不明、断案不利,以至于龙气衰微、天下危矣。尊上得知了此事,一则为黎民百姓计,二则为圣君计,便将圣君的魂魄注入那皇帝肉身之中,其时圣君魂魄虚微,在那皇帝肉身中与原来那一魂一魄亦是相安无事。如此一来,圣君魂魄有庆景龙气滋养,日趋稳固;那皇帝得了圣君魂魄镇压,亦能黜昏启圣,为圣明之主矣。”
听他讲得这般头头是道,花千骨连连点头,正待再询,却忽见那卧于榻上的帝王周身紫光大作,白子画退了一步,不过一眨眼功夫,便有一道魂影自那皇帝顶心溢了出来,伴着一声妩媚之极的笑语:“哎哟,这又是谁啊,没来由地扰了本尊的好梦,难道要讨一顿好打不成?!”
这一语入耳,花千骨又哪里能禁得住?笑盈盈疾步往前了几步,来至那魂影前,欢声道:“姐姐,你看看我是谁?”
杀阡陌定睛一看,眼前的小人儿冰肌玉骨、面似桃花,可不正是他家小不点儿是谁?
“小不点儿!”杀阡陌一时竟忘了自己只是一缕魂魄,已越前一步,要握她的手,不料却只穿她身而过,杀阡陌愣了一愣,干笑了一声,又退了回来,飘在花千骨身前,满面俱是关怀之色,细细端详了她几眼,切切问道:“长留那帮蠢…人,竟说你和老白在神界遇了难!你是什么时候从神界出来的?残影那厮可曾为难你们?”
花千骨知他于如今之局势不甚明了,忙草草将先前之事说与他知。
杀阡陌听了,自然感慨万分,瞥了一眼在旁的白子画,不由得心生敬佩,向他虚虚打了个恭,才向面前的花千骨道:“这么说来,这一年来我的小不点儿也受了好些苦,怪不得竟这般清瘦了,快让姐姐瞧瞧,近来可好不好。”说着,便绕着花千骨徐徐转起圈来。
花千骨对他这般做派是早已惯了的,也不答话,只莞尔不语。
不想,杀阡陌才转了两圈,便惊叫一声,冲到花千骨眼前,尖声惊叫道:“小不点儿,你的腰…你的腰怎么粗了三寸?!身为女子却不知保养身材,乃是大忌啊大忌!”
花千骨听得尴尬十分,正待与他解释,杀阡陌却已解了过来,忽又风一般冲到白子画面片,满面怒容,厉声喝道:“姓白的,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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