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诊她脉象时,有血拥上亢之像,笙箫默料她一时半刻间不得醒转,故才放心与自家师兄细说,不想她竟醒转得如此之急,笙箫默不由得暗暗纳罕,白子画更是深悔未曾用得摄魂法术——如今她身子这般单弱,若此刻再强行施术,恐怕更是雪上加霜矣。
但这师兄弟到底见惯了大风大浪,不过水来土掩罢了,仓促间对视一眼,尽掩了方才惊悸忧思的神色,皆换出寻常神色来。
果然,不过眨眼功夫,花千骨已星眸微睁,渐渐醒转了过来。
她方才眼前一黑,便已人事不知,如今骤然醒转,又模模糊糊地听了些只言片语,不禁自觉有些蹊跷,却又忽见笙箫默在侧,更是纳罕,忙挣扎着就要起身。
“小心,看起得猛了头晕!”一手按在她肩上,一手替她拢住薄被,白子画已顺势在她身后坐了,让她倚在自己怀中,才又柔声道:“小骨,你现下觉得怎样?”
到底有外人在旁,花千骨忙收了小儿女情态,不过略摇了摇头使他安心,便又向笙箫默问道:“见过师叔!怎么师父连您也唤了来?可是我生了什么重病不成?”
那笙箫默是何等千灵百巧之人?最是擅长敷衍搪塞之术,当下打了个哈哈,笑道:“这是从何说起?还不都是你这师父?自当年收了你做徒弟,便惯做出一副婆婆妈妈的蝎蝎蛰蛰模样,视你如珠如宝,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只是苦了我,也带累得成了无事忙,整日价被他呼来喝去。你方才忽然晕厥,不过是因你之真身属妖,在蛮荒中为那里的妖气所染,略迷了仙性,如今回了长留,此地仙泽深厚,二者一冲,生了感应,两相交战,才使你晕了过去。如今咱们既然知晓了缘由,便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寻些正本之药来按时服用,再辅以你师父的周正神力导引即可。你也不需担心,这原是意料之中的事罢了,偏你这师父大惊小怪,非要我上来细诊才可。”
听他说得有理,花千骨心中虽略有疑虑,但也未曾来得及深想,忙欠身道:“师叔说的很对,劳烦师叔跑了这一趟,原都是小骨的不是。”
笙箫默微笑道:“好说,好说,谁让千骨你是我这二师兄放在手心里疼爱的人呢,我又哪里敢怠慢了?也罢,既诊明了,如今天色也晚了,小弟不便再叨扰,这就下殿去了。”说着,便往外走,不过才行了两三步,却又忽然抬手在自己额上一击,停步回首,向白子画道:“哎哟哟,瞧我这鲁钝脾气,只是改不过来!师兄,方才我提起的那些上好的补益药材,烦你随我同去销魂殿取一趟可好?”
白子画知他必还有些要紧话要说,便也应了一声,又细细安顿花千骨重新躺下,才同着笙箫默反身出门去了。
且说这师兄弟二人才出了寝殿门口,却忽听有花千骨语声自后悠悠传来:“师父,方才我昏着时,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