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眼前一片混沌,如坠雾中,即使紧紧依在他怀中,花千骨亦不免有些心慌,忍不住轻声唤他。
“我在!”将她的小手牢牢合在自己掌心之中,他也觉得心中一安,便又沉声道:“咱们如今在冥渡秘径之中,仙界诸人所落之封印已近在眼前,你千万随紧了师父,万事莫要大意了!”
花千骨忙不迭点了点头,随着他款步前行,却又忍不住回首望了望身后一片混沌中的蛮荒,忍不住低叹一声,道:“这几月咱们在此处相依为命,如今骤然离了此处,竟还有几分留恋之意了。”
听她这话,白子画不禁微笑道:“前些时日多听你抱怨这蛮荒无趣,现今怎么反生出这矫强之语了?着实令为师不解起来。”
花千骨叹了口气,往他怀里又缩了缩,扳着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娇声道:“在这蛮荒,只有你我师徒,师父只是我一个人的;但若出去了,师父便又要忙起来了,那时,就又要有许多人、许多事来和小骨抢师父了……”
白子画无奈一笑,抚了抚她如水的长发,谆谆道:“这原是为师该当承担的责任,当年我曾教导你‘人有多大能力,就该承担多大责任’,难道你都忘了不成?”
花千骨瘙了瘙头皮,吐了吐舌头,笑道:“师父大人责备得很是,原是小骨失言了。待咱们回了长留,小骨定当做个贤内助来鼎力助夫……”
见她不过是玩笑语气,白子画也忍不住伸指在她额上一弹,假意板起脸来正色道:“小骨既出此言,我记下了,今后咱们绝情殿也该正一正风气了,若是你再犯那拖赖偷懒、撒娇撒痴的毛病,师父可再不容情了!”
他自知她平日里最是勤勉上进,不过偶尔脾气发了,才使弄小性来引自己多看顾她几分罢了。
“师父,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花千骨急得俏脸通红,在他怀中如扭股糖般乱拧乱蹭起来。
白子画又哪里容她乱动,铁臂一圈,自禁得她动弹不得,一本正经又道:“就是此等无赖无状情态,今后若再如此,师父可要罚了!”
被他如此逗弄,花千骨亦不肯示弱,娇哼了一声,一顿足、一拧身,咬牙切齿道:“也罢,那咱们就一言九鼎,以后小骨奉师父大人定是举案齐眉,待师父自是如宾如客,咱们便斯抬斯敬起来,师父只当是自己重新又收了个恭恭敬敬、俯首帖耳的好徒弟吧!嘿嘿,到时候只怕师父大人还要低声下气来求我也未可知呢!”
“你……”见了她这面红耳赤的模样,白子画不禁失笑,正待再说,却见前方微有光亮投来,想必是已近了穷极之门,亦不敢大意,将小徒儿自怀中拉了出来,置于身后,又落了不知几道结界牢牢护住了她,才于掌心中凝出一团五色晶莹的神力来,双手结了翻天印,默念法咒,喝一声“开”。
这蕴含神力的翻天印果然非同小可,只见一道耀目已极的光芒在二人面前一闪,诸般混沌登时消散,于二人面前露出一处数丈高的重门来,原来这穷极之门乃是当年之遗神特为后来传人所设,一遇那团神力,登时洞开。
师徒夫妻二人见了,自然欣喜,携手对视一笑,向前御风而去,越过穷极之门,不过片刻功夫,便见了头顶处由诸仙倾全力所落的巨大封印。
但那封印又怎堪与白子画如今的神力匹敌,他只一击,不过眨眼功夫,那封印便寸寸龟裂,化作齑粉。
封印既去,登时便有无数香风扑面而来,花千骨只觉心头一振,周身法力尽数回复,师徒夫妻二人心中甚慰,一前一后离了那处。
且说那时白子画入蛮荒前曾使法宝昆仑镜以移山填海之力将穷极之门移来南天门处,他入蛮荒后,世上再无第二人有如同他一般的强悍法力,可使那穷极之门回归原位了,故此如今二人既出蛮荒,便即置身于南天门外了。
本以为立时能见南天门外千百年不变的繁华风流景象,不想着眼处却尽是一片断壁残垣,花千骨不由得退了一步,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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