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胡思乱想间,怀中的小人儿也不知梦到了什么,蛾眉紧蹙,向他怀中拼命躲了躲,也不知咕哝了句什么。
此时白子画方神思回潮,才恍觉触手处一片冰凉,细看之下,她幼白的肌肤仿佛也笼上了一层瓷青色,想是着实冻得很了,白子画一边暗骂自己,一边小心翼翼为她着了衣衫,又将她紧紧搂了,贴在自己胸口处不住慰藉。
如此过了半晌,花千骨虽不曾醒转,面色倒也和缓了许多,白子画方松了口气,不想她却忽然嘤嘤哭了起来,正纳罕时,又听她含含糊糊道:“师父,我错了……你…信我……”
他又怎会不信她呢?莫不说他已知悉这中间的前因后果,便是不知,他又哪里会、哪里肯疑心到她身上?!
且说先时他与残影魂魄同体而同感,早已遍览其千年来的所知所见,自然将今次墨冰仙与花千骨私下相见的来龙去脉也探了个清楚明白——自花千骨上一世自散神魂后,其于墨冰仙身上所落的封印自然失效,那墨冰仙便再无控制自己吸取他人法力、真元的能力,且又听说花千骨已身归混沌,墨冰仙便渐渐心灰意懒,终于隐入这蛮荒中来。他独自一人在蛮荒过活,波澜不兴,于外界之事一无所闻,不知不觉间就在此处流连了百年。可谁知几月前他回返秘洞取食祝余草时,却忽见洞中已是物去楼空,且在那藏物之处竟寻到了几根花千骨掉落的长发。话说当年云宫之中,他日日与妖神伴在一处,这几百年来又对她朝思暮想,虽有桃花香气搅扰,但于她的气息,他又怎能分辨不出?得了这数根长发,心旌旗摇之际,墨冰仙出洞时便未留意那赤雚草,以至误中其毒。再后者,墨冰仙又与残影魂魄不期而遇,那残影是何等狡诈人物,不过几个来回便探知了墨冰仙心中所念,每每以言语相激,使得墨冰仙欲毒愈深愈重,之后那残影更不知如何说服了墨冰仙,这一仙一鬼便偱着白子画师徒的行迹来寻那二人。这蛮荒中少有人迹,找寻起来极是便宜,如此不出数月,便于那云阳树精处即寻到了二人,只是其时墨冰仙遥遥见了白子画师徒二人恩爱相携的难分难解模样,心酸之情又哪里能够自已?是以并不愿现身,只不过默默跟随罢了,待白子画师徒入了神界,墨冰仙与残影当然失了二人踪迹,但广漠之中存身不易,这一仙一鬼只得退至这狸力所据的绿洲之中,怎料不几日白子画师徒竟忽然从天而降,让这一仙一鬼如何能不喜不自胜?待探明了白子画已受了伤,残影又怎耐得住,立时要结果了他性命,而那墨冰仙见了数百年来相思入骨的花千骨更是情难自抑,急欲取白子画以代之,如此一来,这一仙一鬼一拍即合,二人商定由残影幻化出些异象引开花千骨,那墨冰仙便手持长剑,进洞去要结果了白子画性命——其时白子画尚在昏迷之中,想来结果了他也不过如切瓜剁菜一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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