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与那神力相融不久,尚不能运用自如,如今被他一袭,那神力竟大有脱体之势,白子画心中一惊,忙凝神运力,要平息体内神力鼓荡奔腾之势。只是他本就中了朱薤热毒,如此一来,那毒随经入脉,更又深入了几分。
且说墨冰仙虽过了几千年,亦从未吸取过这故老神力,今次也是第一遭,那神力却与当年的妖神之力不同,自有灵力,并不肯以他为主、亦不能化为己用,一入他之体内,立时生出许多阻逆之力来,墨冰仙愈是压制,愈是将他体内赤雚草的毒气逼入经络之中,不过如此来往了几次,他亦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吸取神力了。
这边厢白子画愈是屏敛神力,愈是热毒迸发,他只觉头痛欲裂、燥热非常,偏手上却不肯停歇,只是再不敢施展神力法术,使出的尽是近身肉搏小来小去的功夫;那边厢墨冰仙心头浊欲横生,血红了一双眼睛,并不挡隔他袭来的剑招,只取攻势,拼着自己身上被白子画刺了无数伤痕,也要先取了他的性命再说。
这二人,俱有千数年的阅历、见识,如今各自施展生平绝学,斗得着实难解难分。
白子画天资既高,千年来又勤习不辍,而墨冰仙不过一介邪仙,又身负异能,故总有取巧的心思,不曾似他那般勤修苦练,如今大家拼的是扎扎实实的功夫,自然就落了下风,敌他不过。
这二人,白子画胜在招数精妙、内力深厚,墨冰仙却身负吸人功力元气之能,每每被白子画逼至绝境时,便故技重施,方得以退敌。一时间二人竟翻翻滚滚斗了几百个回合,仍不见罢手之势。
花千骨在旁瞧得心急如焚,却又实在插不下手去,只哭喊苦劝个不休,眼见这二人又斗了数十招,各自身上虽都受了皮肉伤,但眼见白子画已渐渐占了上风,只怕再过上几十招,墨冰仙便要命丧横霜之下了。
其时白子画面上尽是狰狞狠绝神色,眼中戾气阴郁,周身杀气肆虐,恨不得食墨冰仙之肉、寝墨冰仙之皮,混不似他往日里的淡泊神情,大有魔意。
“师父,”知他动了大气,花千骨看得阵阵心惊,又不知该如何劝和,又怕白子画取了墨冰仙性命,又恐墨冰仙伤了白子画,只好匍匐于地,叩首不止,嘶声道:“求你们罢手吧!”
这洞内地面怪石崎岖,她这几个头磕下去,额上立时渗出血来。
白子画与墨冰仙虽正自争斗,但都悬心于她,如今见了她这楚楚可怜的情形,心中俱是一痛,手上招数皆顿了一顿,竟暂有罢手之意。
花千骨见了此节,面上神色一松,泪眼朦胧中站起身来,跌跌撞撞要往白子画身畔行去。
偏此时见了她额上血痕殷殷,想着她竟为了维护墨冰仙做到如此田地,又见她向这边而来,白子画便误会了她的意思,还道她是要与墨冰仙相会,登时心头怒起,一阵热血上涌,先前强行压制的朱薤热毒立时爆起发作,一股咸腥之气汹汹涌向喉头。
“小骨,你……”他又哪里肯在墨冰仙面前示弱,只来得及低唤她一声,便以手抚膺,阖目喘息起来。
墨冰仙却瞧准了这个时机,将手中灼然剑一横,虚晃一招封住白子画去路,又一个箭步来至花千骨面前,拉了她的手臂,急道:“小骨,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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