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阴一阳两道真力正面一撞,虽阴阳互为克制,但残影心中忖度,只觉白子画恍被那热毒伤了些元气,隐隐间似有不支之象,心中不禁暗喜,只道自己方才不过是被白子画攻了个措手不及之故,当下将意一横,秉一众阴戾之气长驱直入往白子画督脉灵台穴奔袭而去。
这灵台穴乃肉身大穴,若占据此处,则功成指日可待矣,眼见其阴魂一路披靡循督脉已至灵台左近,白子画之魂魄虽秉澎湃阳气,却仿似抵不过那阴惨之气,一触及溃,且闪且避,不过须臾,已退至督脉脊里,而灵台已呈空明之境,虚位以待。
这灵台方寸乃人之要穴,为奇经八脉交汇之所在,若可夺取此处,自然可夺舍功成了。
残影心中虽略有疑惑,但想来白子画方才定损了许多元气,只恐难以为继,且一旦被自己占得了灵台所在,白子画便是再强上十倍亦不足为惧,故此也不疑有他,只一鼓作气占定了灵台要穴后,更乘胜而为,将诸阴惨之气散做无数涓流,径直往其肉身中奇经八脉铺散而去。
不料,方一入白子画之经脉,便忽觉不知自何处生出一道无上绵力来,竟如水银泻地般无孔而不入,不消片刻功夫便将他阴沉幽戾之气抽丝剥茧一般消纳了去。
有道是: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
原来白子画适才不过是诱敌深入之计,如今竟依他所参悟的阴阳之道,将内息倒转而施,化成丝丝粘缠消靡之力,将残影周身阴戾之气尽数化去。
有道是阴阳相对,亦阴亦阳方谓之道也,如这般不仅可将残影阴魂消靡于无形,更使白子画阴阳调和、神身渐成。
残影万想不到他竟行此险招,无奈此刻已全然落入白子画毂中,虽百般扎挣,却无一丝效验,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已被白子画吸取了七八成的阴戾之气。
但那残影到底阅历深广,既知明里无法脱身,便又故计重施,拼起残余法力,幻化做无数幻境,度入白子画念中。
但白子画早防备他如此,边导引内息,边默念《清心咒》: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直谋道身。万变尤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悠。心无罣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我心无窍,水起风声;我心凛然,鬼魅皆惊。
果然,既少热毒侵扰,白子画又哪里能为残影小小伎俩所惑?!端的是安忍不动、静虑深密,半分不为那诡谲幻境所惑。
眼见这幻境并无意想之效,且自身阴戾之气又已所剩无几,若如此纠缠下去,只怕再有片刻功夫,残影之魂魄便要消解于无形,永葬白子画神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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