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白子画醒转,二人在那洞中又过了两三天光景,有花千骨每日里悉心为他调养,白子画渐觉气力已复,兼之又有瘿荔相互佐,便是胸口处旧伤的滞涩之感亦去了大半。
且说这一日天色已晚,二人洗漱已毕,花千骨用大石封堵住了洞口,两人偎在一处,便要歇息了。
近来白日里白子画常常打坐练气、调息修行,所以与花千骨所谈不多,每每到了这夜半无事之时,师徒夫妻两人自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花千骨素来话多,窝在白子画怀中,将白日在这绿洲中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地道了出来,叽叽喳喳只是说个不住。好在成婚百年,白子画是早已听惯了的,如今也只管安静倾听,仅偶尔提点她遇事千万小心才是。
眨眼便过了一盏茶功夫,眼见花千骨已是星眸微饧,恐怕就要睡去,白子画忙细心紧了紧怀抱,在她脊背处轻抚了几抚,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也累了一日了,睡吧。”
花千骨含混应了一声,连眼也懒怠睁开,只淅淅索索地摸索着寻到了他胸前衣襟,紧紧攥在手中,又换了个便宜姿势,便窝在他怀中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难得如此静谧的夜,耳边又响着她细碎安稳的鼻息,白子画亦觉心下安定,将白日里修行所遇之境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思谋好了应对之策,便也缓缓阖了双目。
孰料正在这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时,怀中的小人儿却不知梦到了什么,忽然焦躁不安地扭动起身子来,口中更是呜呜咽咽,如泣如诉地也不知说些什么。
白子画向来警醒,如此一来便即睁开眼来,果然见她秀眉微蹙、面色苍白,额上更是冷汗涔涔。花千骨向来心思澄明,这许多年来亦鲜有为噩梦所困之时,白子画心中诧异,也只得先制住她乱舞的手臂,又柔声唤道:“小骨,小骨,不过是梦罢了,有师父在,快醒来!”
听了他这话,梦中的花千骨似乎亦有感应,勉力挣扎了几下,眼角却又忽然滚下几滴泪来,一句撕心裂肺之语冲口而出道:“师父,别走!”
“小骨!”闻她此语,白子画已大略猜到了她梦中情景,心中登时大痛,忍不住托着她的腰身,将她紧紧扯进怀中相慰。
“唔……”花千骨此时也便醒转了过来,一感知到他熟悉的气息,立时放下心来,亦伸臂回抱住了他,在他胸口处蹭了蹭面上泪痕,闷声问道:“师父,当日在那神墓之中,将我拖出结界之人是谁?他到底为何要与我为难?”
知她迟早要问及此事,白子画叹了口气,想着索性今日便明白告知与她,也免她些胡思乱想,于是便扶她坐起身来,为她掩好了衣衫,又取了些洁净水来,喂她喝下,才揽她入怀,将那日与神女残魂相遇之事,并两人这三生三世的纠葛原委一起向她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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