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此时那肥遗之二尾尽皆缠在白子画身上,头颈昂然,其七寸处便恰好显露了出来,且它自持刀枪难入,实是有些大意了,对花千骨一弱质女流更殊无防备。
见此良机跃然眼前,花千骨虽在伤心欲绝之时,也省得“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娇喝一声,灼然剑上蓄了十成十的劲力,往肥遗七寸处劈了过去。
耳轮中只听“铛”的一声金鸣之声,灼然剑正正斩在肥遗七寸之上,不想却连半寸也未曾刺入,倒惹得肥遗长嘶一声,缠在白子画身上的劲力更狠了些。
“师父!”花千骨急得又复落下泪来,振翅扑上前去,又一剑向肥遗七寸处斩了下去。
那肥遗已知她不足为患,倒也不闪不避,径直受了她一剑。
果然,这一剑连道伤痕也未在肥遗身上留下。
花千骨心中大急,正要挺剑再刺,忽听白子画又朗声道:“小骨,至虚极端而守静笃,物至之时,方可心昭昭然而明辨焉,不应於物,致知而参天地。”
白子画虽身陷险境,但也知此刻万不可急躁、须得要她自己体味其中的剑意方可成事。
听他此语,花千骨心中一凛,果然忆起那日与白子画齐在林中斩断巨木时的情形,他温暖的怀抱、谆谆的教导、超凡的剑法登时浮现眼前——是了,致虚、守静,天地之道也,唯此道方可达至笃、至实、至极之境。
思虑及此,花千骨心中大定,手执灼然,振翅而起,阖了双目,一剑挥出,正斩在那肥遗七寸之上。
待灼然剑甫一触及肥遗之鳞甲,花千骨便闭目凝思细察,将剑上传来的一丝一毫的变化尽收她之心底,果然,如此意与神合、细心查考之下竟让她找到了肥遗此处鳞甲的破绽处。花千骨不敢怠慢,手上劲力不松,心中意念不弛,将周身真力悉数灌注于剑尖之上,竟然当真让她因循肥遗七寸之薄弱处将灼然剑刺入了几分。
这灼然剑虽不是上古神兵,当年锻造时却也得白子画之神血祭剑,其锋刃端的是世间无两,一入那蛇之鳞甲,便如削瓜切菜一般,立时便深入其肌里半尺有余。
这七寸惯是蛇类的要害所在,那肥遗先前托大,本不以花千骨为意,不料竟然被她得手,那蛇吃痛,竟力一抖,将花千骨连人带剑震出三尺开外,又嘶鸣一声,弃了白子画,双尾一甩,径直向身在半空中的花千骨袭来。
七寸乃蛇之大忌,如今为人所袭,哪有不急不怒的道理?!那肥遗此番攻来已是倾尽全力,只是这一人一蛇实在相距太近,肥遗之七寸此刻亦正曝于花千骨眼前。
见此情形,刚刚脱身的白子画也顾不得周身伤处,忙大喝一声“小骨,小心”,急急施展“梯云纵”的轻身功夫,跃至花千骨身后,左手一扯,将她护在怀中,右手与她同持灼然剑,全力向前一送,乘风雷之势、禀千钧之力竟刺穿层层鳞甲,正中那蛇心脏。
此节不过在电光石火之间,那剑方一刺入,肥遗巨尾已然攻至,正撞在白子画背上,腥风到处,将师徒夫妻两人击落尘埃。
“师父!”花千骨惊呼一声,正要起身查看白子画的伤势,便被白子画一掌推在肩上,弹开了丈许远。
却原来是那肥遗虽要害被袭,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尾稍又向二人扫了过来。
白子画这一推之下,花千骨自然半分也未曾伤到,白子画却又中了一击,胸中一阵闷痛,险些喷出血来。
好在那肥遗此时已是濒死了,不再有何动作,只蜷缩在地上,瑟瑟而抖。
“师父……”见他面色煞白,花千骨吓得腿也软了,踉踉跄跄站起身来,扶住自家师父,颤声道:“师父,你觉得怎样?是不是又受了伤?这可怎么好?我…我……”
见她泫然欲泣的神情,白子画大是疼惜,勉力平复了气息,慰道:“小骨莫慌,为师…为师并无大碍!咱们快……”
孰料他话未说完,却忽听一阵极细小的“哧哧”声自肥遗方向隐隐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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