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凝神四顾,却未见周遭有何异样,花千骨暂且松了口气,枕在他肩上,瞪圆了眼睛,莫名十分地望着他,语带疑问。
白子画扶额低叹,扶正了她的身子,却又揽住了她的腰肢,让她不可前行,方指着她足下一处,沉声道:“你看,这是什么?!”
花千骨方才兴高采烈,哪里顾得看这足下之物?现下听他一提,才低头细看,却见脚下有一丛野花开得正盛。此花其状如樗,其叶如麻,正绽开着一簇簇赤色小花。
见了这花,花千骨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忙不迭退后了几步,颤声道:“这…这是赤雚草?!”
白子画点了点头,一手擎了那耳鼠,一手携了花千骨,小心翼翼地饶过了那花,又往前行了几丈远,才道:“这赤雚草的花粉可迷惑人之心智,若不觉时沾染上了,轻则可使人欲念缠身,难以自持,重则可使人堕入幻境,入魔癫狂。似你方才那般雀跃,若一个不小心沾上了这赤雚花粉,可怎么好?这蛮荒之中,不止妖兽频现,便是奇花异草也甚多,你要千万小心了!”
心中到底有愧,花千骨忙点了点头,乖乖巧巧地赔着十二分的小心道:“是,小骨知道了,多亏有师父大人在,否则在这蛮荒之中当真是寸步难行了。”
那耳鼠也嘿嘿干笑了几声,灰溜溜躲在花千骨颈后,不敢出首。
白子画低叹一声,对这冒冒失失的小徒弟实在没有办法,也只得紧紧拉着她的小手,往栖身之地去了。
如此又过了数日,花千骨将那些衣袍略改了改,给二人都缝制了新衣。那耳鼠已恢复了元气,白子画又喂它食了些祝余草,果然食之不饥,那耳鼠是孩子心性,本就不惯与这蜜里调油的二人相处,后又听从了白子画的劝告,欲寻毒物修炼以提升灵力,故此终于与这师徒夫妻二人作辞而去。
这一日,依依送别了那耳鼠小泠,白子画与花千骨略收拾了行囊,也启程再往西去了。
又行了忽忽十数日,一路上风餐露宿,二人都累得很了,这一日正巧在林中遇到一株参天巨木,师徒夫妻二人便寻了许多趁手物事来,于其上搭建了一座小小树屋,要休整两天再复前行。
入夜时分,一切皆已准备停当,师徒夫妻二人梳洗过了,便相依相偎在这树屋中。
自服食祝余草后,二人又省了许多打猎觅食的工夫,每日里只是赶路,若无妖兽阻挡,在这林中一日也可行几十里路,且又兼今日还做了些搭屋建房的粗重活计,花千骨便直嚷着腿困腰乏,赖在白子画怀中,哼哼唧唧地撒娇个不住。
想这百年来小徒儿在绝情殿中过得都是金尊玉贵的无忧日子,近来确实是为难她了,白子画心中更增愧疚怜惜之情,口中喋喋说些软话哄她,手上也小心拿捏着力道,为她按摩腰腿。
舒服得低吟一声,花千骨微微眯了眼,捞过他的一缕长发噙在口中,透过层层枝叶望着极目处的昏昏天空,悠悠道:“师父,咱们入这蛮荒也有些时候了,不知这外面怎么样了?我倒有些想念糖宝和幽若了。”
抚了抚她的长发,白子画慰道:“你放心,六界既复了安稳之态,想来长留也无大事了。糖宝自有落十一照顾,你原是无需忧心的。此番我接任掌门之位不过是要取那宫羽来开启穷极之门,如今我去了,算来师兄、师弟此时已助幽若复了掌门之位,她这些年在长留早已站稳了脚跟,且又有师兄、师弟照应于她,自然也该十分妥当。”
听他如此说,花千骨忽然想起了什么,在他怀中向上挪了挪身子,凑在他面前,抱住他脖颈,神秘兮兮地道:“师父,我看近些年来幽若和师叔走得很近,会不会…会不会他们…他们之间……”话不好说全,她只好向他猛力眨了眨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又在他颈间蹭了蹭,而后才定定望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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