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忙俯低身子,细瞧了瞧,也点了点头。
“它这是……病了?”花千骨愣了一愣,忙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在掌心,细细查看。
白子画知这耳鼠并非寻常的妖兽,因其耳大而扩,是以可在空中做短途滑翔,以此猎些虫、鸟为食,且其还可如黄鼬一般吸纳毒物以增灵力,加以时日,是可以修炼成精的。只是眼前这只耳鼠,似还年幼,并未有甚灵力。
他知花千骨极是心软,平日便对长留山中病弱的小兽小雀多有留心,自己那绝情殿后殿已不知被她偷偷收留了多少下来。今日见了这耳鼠,自然是要悉心呵护一番了。想着近些时日久在这洞中逗留,她长日无聊,让她有件合意之事做也好。于是,白子画也凑了过去,检查了那耳鼠的伤势,蹙眉道:“恐怕它是被风雷所袭,从巢中摔了下去,跌断了后腿。这腿伤虽好治,但它似乎失血多了,也不知能不能调养得过来。”
听了他的话,花千骨忙捧了那耳鼠,寻了些东西来擦干了其身上的水渍,又在火堆旁烤了一阵,七手八脚地在它后腿出摸索了半晌,寻到了断骨的所在,扶正了,以木枝固定了,又喂了它些碎肉,那耳鼠才渐渐安静了下来,阖上了双目,在她掌中沉沉睡去了。
这一忙活,就用去了一个多时辰,花千骨也累得狠了,捧着那耳鼠,依在白子画怀中,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些闲话,才渐渐睡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那耳鼠已与花千骨厮混得熟了,后腿处也好了许多,只是似乎周身气血不和,总是病歪歪的,提不起精神来。花千骨也曾想了许多法子,无奈这蛮荒之中,缺医少药的,也不过是一些权宜之计罢了。
转眼间便到了第四十九日上,白子画已觉那小鬼之精气渐成气候,中正平和,再不复之前阴气森森的模样,如此,现下已可将之取出,只是并未寻到合适其所栖的肉身,倒有些令他伤了头脑。
低叹一声,白子画正待起身出洞去寻,忽听身后的花千骨惊叫一声,慌急道:“师父,师父,你快来看看!”
听她言语张惶,白子画也不及想什么,忙忙转身,奔至她身边,却见花千骨一双妙目中泪光涟涟,手中捧着那耳鼠,颤声道:“师父,昨晚…昨晚它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不动了?”
边抚她脊背以慰之,边在那耳鼠颈间一探,果然是已断了呼吸了,白子画也知此乃无法之事,也只好将花千骨揽在怀中,柔声道:“这耳鼠是先前失血过多,实在是太过虚弱、回天乏力了,你已尽了心了,天道往复,也是无法之事,你还是莫要心伤了。”
花千骨心中虽清楚,但不免仍是伤怀,靠在他肩头抽抽噎噎了半晌,才拭泪道:“这几天它虽病着,每日清醒的时候不多,但也和我很是亲近了,这…这怎么就……”
知她舍不得,白子画忽然心中一动,替她抹了抹眼泪,道:“今日那小鬼精气已然阴阳调和,若寻个合适的肉身,他便可出世了。这耳鼠才断气,肉身正好合用,你看如何?”
听他如此说,花千骨先楞了一愣,又想了一想,终于点头道:“也好,那小鬼也是个命苦之人,如果这耳鼠的肉身能令他复生,也算是为它积了阴鸷。”
见她点了头,白子画便自她手中接过那耳鼠,郑重道:“事不宜迟,再晚些,这耳鼠生气散尽,就不合用了。”
花千骨也知事关重大,忙站起身来,道:“也是,小骨在旁为师父护法,师父快些动作吧。”说着,师徒夫妻二人携手入了内洞。
定了定心神,白子画盘膝而坐,运转周身气血,使阳维脉之中的阳气提升至无匹境界,将那小鬼的内丹自神庭穴中逼了出来。
先时那内丹乃是乌黑之色,如今得了白子画七七四十九日的阳气滋养已化做赤金之色,确是中正平和之态。
见了这内丹此时之状,白子画略松了口气,大袖一挥,花千骨便将那耳鼠的肉身奉上前来,那内丹感应到了耳鼠肉身残留的些许生气,便“咻”的一声没入其中。
果然,才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那耳鼠伸了个懒腰,摇摇晃晃人立起来,前爪做抱拳之状,口吐人言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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