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忙问道:“什么法子?师父但请说来。”
白子画指了指面前的棕树枝,道:“你才中了那小鬼的阴气不久,好在并未入骨。棕树生为阳、死为阴,这是其阳面的枝条,阳气最盛,正好可以祛除阴气,师父将这枝条削成长针,刺在你十宣穴上,便可祛除阴气,你这病也可解了,只是恐怕略有些痛楚。”
须知这十宣穴为经外奇穴,在十指尖处,若人为外邪所扰,针刺此处,以痛为俞,正好为宣泄之处,可祛尽邪气。只是这十指连心,刺十宣穴又须入肉三分方可,到时必定疼痛十分。
花千骨亦想到了此节,但这阴气入体非同小可,若不除尽了,只怕时候拖得久了,更为不美,于是也顾不得疼了,连忙点了点头,道:“师父放心,小骨不怕疼,师父只管下手就好。”
白子画低叹了一声,道:“你现在身子虚,先吃些东西,打坐片刻稍稍提升周身中正之气,为师也需些时间准备准备。”说着,自行囊中取了些干粮出来,递在她唇边。
花千骨点了点头,就着他的手吃了些东西,略有了些力气,强撑着离了他的怀抱,双足跏趺,打坐行功起来。
白子画在一旁见她果然面色又和缓了些,方反身出洞,寻了些干柴,生起小小一堆火来,又取了横霜,细细将那棕树枝条削成长针。
转眼过了大半个时辰,花千骨已将真气在大小周天运转了三回,略觉得松散了些,才收了功夫,睁开眼来,果见白子画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忙道:“师父,小骨已好些了,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
白子画长叹一声,一手将她揽在怀中,一手取了那长针,蹙眉郑重道:“小骨,你千万忍着些。”
花千骨淡淡一笑,随口道:“师父放心,这木针哪里比得过消魂钉?!”
闻她此言,白子画面色一暗,手不自禁地抖了一抖,低了头,喃喃道:“小骨……”
花千骨亦自悔失言,忙打了个哈哈,朗声道:“师父,眼见便是子时了,到时候阴气更盛,于我这病体不利,咱们还是莫要啰嗦,快些动手吧。”
心怀万分愧疚、怜惜之情,白子画低低一叹,执了她的手,稳了稳心绪,才沉声道:“小骨,待木针刺入,你体内的阴气必会奋起相抗,你…你忍着些。”
知他不忍,花千骨反握了他的手,挑眉宽慰道:“师父放心,这良药苦口的道理,小骨是明白的。”
白子画不再多言,握住她的小手,略偏过了头去,持了木针,欲往她左手拇指尖刺去,无奈余光瞥见她莹白的指尖,又实在狠不下心来。
正犹疑不决时,花千骨低叹一声,挣脱了他的掌握,左手径直往那木针上撞去。
见她如此,白子画心中一凛,瞬时复了清明,恐她刺偏,忙抓了她的手,一针刺入。
“嗯……”花千骨恐他心软,紧咬下唇,拼命忍住了痛呼,全身猛然抖了一下。
白子画自然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手法如风,接连刺了她左手其余四指,花千骨痛得全身抖如筛糠,连面色也白得如同透明一般,但却不肯示弱,颤巍巍换了右手塞在他掌中,道:“师父,快!”
但此刻见了她鲜血淋漓的纤纤玉手,白子画心中一片黯然,又哪里能再狠得下心、下得去手?!
便在此迟疑之时,二人面前那火堆蓦然一暗,一阵阴风自洞外呼呼而入,花千骨只觉周身一寒,如坠冰窟,而自她左手指尖处流出紫黑色淤血的伤处忽然便凝结起来,不再有淤血流出了。
白子画大惊失色,一时间乱了方寸,忙伸指在她印堂一点,要激发她周身中正之气。
不料洞外忽然一阵闷雷响过,便有大雨倾盆而下,这湿冷之气一起,洞中的火堆立时熄了。
偏此时白子画正以自身真气导引花千骨气息,暂且无暇分身引火,于是洞中便成了漆黑一片。
洞外风雨大作,洞内伸手不见五指,花千骨周身气息紊乱,白子画导引起来更是费了十二分的力气,不由得额上冷汗涔涔,正在此时,忽听花千骨“咯咯”一笑,身子一软,柔若无骨地靠进他怀中,攀着他的脖颈,伏在他耳边,腻着声音楚楚可怜道:“师父,小骨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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