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近几日白子画打坐调息时,着意清明灵台,广开诸塞,果觉有一股中正平和之神力自外而来,徐徐度入自己奇经八脉之中,修补他周身伤处,不仅为残影所伤之处好了泰半,便是百年前的心脉旧伤也有了好转的迹象。可这神力又有许多古怪,并不能如他之所愿汩汩而来,而是时断时续,莫可臆测。好在他也渐渐摸清了这神力的脾性,若可得时,便先将之导引深藏于丹田之中,若不得时,方运化神力,将之缓缓融入自己四肢百骸之中,纳为己用。
他这边厢日日勤于修炼,花千骨那边厢也忙碌着洗衣做饭,虽然这蛮荒中诸物稀缺,但在她蕙质兰心的苦心孤诣之下,倒也将他伺候得妥妥当当。
话说这一日,洞外风雨大作,白子画修炼已毕,师徒夫妻二人又吃了些果子充饥,便偎在一处,边观赏雨景,边喏喏私语。
枕在他膝头,口中噙着他的一缕长发,又拨了拨眼前的火堆,花千骨方懒懒地道:“师父,这几日你觉得怎样?”
捉了她的一双小手圈在自己掌心暖着,又紧了紧怀抱,白子画才答道:“已好多了,再过几日,大约便可起身习武练剑了。这些天你东奔西走,好不操劳,待我身子好些,也可与你分担些个,免一免你的辛苦。”
花千骨素手一挥,大喇喇地驳道:“哪有?!不过是些家常小事,师父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咱们二人能在此厮守,小骨倒觉得比往日在绝情殿中还畅意些呢。”
不解她言语之意,白子画不禁奇道:“这是为何?你在绝情殿中是何等的惬意逍遥、锦衣玉食,难道还比不上这恶劣艰苦、诸物匮乏的蛮荒么?”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花千骨的一张俏脸未语先红,“嘤咛”一声将埋首在他胸前,扭捏了好半天才道:“在绝情殿,师父是长留的、是六界的;在这里,师父…只是小骨一个人的。”
心中一热,白子画也忍不住埋首在她柔顺的发间,嗅着她特有的桃花香气,柔声道:“小骨,是师父平日里怠慢你了,今后师父定好好陪你、伴你。”
不想花千骨却涨红了一张俏脸,忙忙抬起头来,急道:“不要!若每日里只顾着儿女情长,而不理世间疾苦,那师父还是师父吗?!莫说是旁人,便是小骨,也不喜欢那样的师父。师父原该是天下的,我只愿师父心里时时能记得有小骨在绝情殿等着你、盼着你便好。我看这些日子师父已好了许多,倘有一日师父能复了神身,咱们当真能出了蛮荒、重归六界,师父仍该是悲悯苍生、肩负天下的尊神,而不只是小骨一个人的师父、夫君。”
深知此语确是她之心声,白子画不禁心头一热,悠悠一声叹,轻抚着她的柔发,慰道:“好了,好了,师父知道你的心意。只是依现今这态势,咱们还不知何时能回归六界呢,既然咱们人在这里,也算是难得的缱绻时光了。”
早知他对自己原有些亏欠之意,恐说多了这些又惹他心伤,花千骨忙用力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道:“嗯嗯,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才来了蛮荒这几日,小骨可当真是‘容貌似水’了——瞧瞧我这双手,都变粗了呢!”说着,换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来,委委屈屈地将一双柔荑递至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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