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一道柔和中正之气不知自何处而来,将她自那漩涡中摄了出来,只片刻工夫便将她因“化元诀”而逆转的气血平复了下来。
“师父……”朦胧间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感觉自己被一双温柔而坚定的臂膀轻轻拥起,笼在了怀中,花千骨心下一定,□□了一声,紧贴了过去。
“小骨……”细心地拭去她面上血痕,眼见她似有迷离,白子画忙伸指在她额间一点。
花千骨顿觉印堂处一凛,一道至清之气醍醐般灌入脑中,神思一见清明,顾不得遍身伤痛,她猛然挺起身来抓住白子画胸前衣襟,急道:“师父,建木已毁,这神界即将倾覆,快随小骨出去。”
却原来适才白子画将花千骨送出神界之后,封印一落,神界内各事各物便分崩离析,那黑衣人也为巨力所席卷而不知去向,白子画只有勉力稳住身形,倾尽周身法力,作法要打开封印,但却屡试屡败。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却听得花千骨的声音远远传来,又一凝神,便见引灵石的血符迎面而来,他即知是花千骨竟然又寻了回来,心中又惊又怒又悲又喜,白子画忙迎了上去。
孰料才依稀感知了她的所在,便见了令他心惊胆寒的一幕——花千骨已被卷入了诸般废墟漩涡之中,眼见便要灭顶。
好在他见机极快,刹那间运化周身神力,向她处一探,便将花千骨自那漩涡中解救了出来。
两人虽只分离了片刻功夫,但却几乎在生离死别之际走了一遭,白子画心中一热,哪里顾得上答话,只将她密密匝匝拥在怀中,埋首在她颈窝处,狠狠嗅着她特有的气息,半晌不曾言语。
花千骨却哪里顾得了这许多,手脚并用的挣开了他的怀抱,跳下地来,急道:“师父,小骨有办法能出了这神界,快随我去!”说着,便拉了他,要往那封印处去。
白子画亦知此事确是紧急十分,忙运起神力为二人设下护体屏障,揽着花千骨,往封印处飞去。
此时神界已是岌岌可危之境,师徒夫妻二人一路穿过重重阻碍,艰难前行。
白子画边撑起浑厚结界将两人护在其中,边将自身神力渡入花千骨体内为她疗治方才所受的内伤。得了他的神力,只片刻功夫,花千骨便复原如初。待气息一稳,花千骨再耐不得,一把扯过自家师父袍袖,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道:“师父,方才着紧之时,师父怎能抛下小骨?!若你有个什么,要我一人如何自处?!”
白子画低了头,叹了口气,黯然道:“小骨,若你我易地而处,遇了这事,你待如何?”
“可是,你…你也不该……”涨红了一张俏脸,花千骨还待再辩。
不料一语未完,忽然一声尖利的长啸远远传来,师徒夫妻二人不由得俱抬眼向前望去,却见那神秘之极的黑衣人此刻正陷在两人身前的一处废墟中不得脱身。
“师父,他…他……”花千骨深恐那黑衣人是玉浊峰致虚所化,白子画对他早有芥蒂,且在此危急时刻又不忍多添了他的负担,故此并不敢直言相求于他,只期期艾艾地略吐了几个字出来,就不便往下言语了。
“唉,你……也罢!”白子画亦知这百年来花千骨对致虚一直深怀愧疚之心,不忍使她伤心,于是右掌微抬,掌心中神力吞吐,将那黑衣人摄至两人身前,在他额前画下封印,闭了他的五识,又幻化出一段枷锁,锁住了他。
待一切落定,那出入神界的巨大封印已近在眼前,花千骨示意白子画撤了结界,伸掌触碰在那封印之上。
适才她穿越封印进入神界之时,正在重伤且深思不属之际,周身仙力未及运转,故此体内所附的天帝神力便十分精纯;而此刻她全力施为,周身仙晕大涨,又有白子画刚刚度入体内为她疗伤的神力,如今三下里灵力争持,那封印自然感应不到故老神力,不再开启。
花千骨满头大汗,连连运功,急道:“这…这是何故?!明明刚才很容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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