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鸨母好不容易转过神来,茫然道:“厉害,厉害,果然非同凡响,都是老身眼拙,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了。”
小小白“哼”了一声,又昂然道:“既如此,你可还敢要那三百两银子不要?!”
那鸨母吓得半死,几乎要跪下给他磕头,口称:“不敢要了,再不敢要了!”
此时花千骨忙过来拉了小小白,将他扯到自己身后,对那鸨母道:“不用如此,你也不过是当垆卖酒而已,既然花了本钱,我们又哪有白白自你手中领走了人的道理?!只盼你日后能好自为之,莫要在强人所难,待肆中的胡姬千万手下留情才好。”
那鸨母满口应下了,敬谢不已。
花千骨又说了许多劝慰之语与她,此时眼见那梦甜香只剩半寸长短,忽听围观诸人一片欢声雷动,果然自极目处远远飘来一团白影,确是白子画到了。
待他来至近处,众人方见他手中还提着一个高鼻深目的番邦男子,那男子也着了月白袍子,但头戴异族花帽,只怕便是那阿地力了。
只转瞬工夫,白子画便已落在那鸨母跟前,松开了抓在那番邦男子肩头的手,气定神闲地道:“这便是阿地力了,此刻那梦甜香还未燃尽,你可允我们为热依罕赎身了?”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热依罕已扑进那番邦男子怀抱,两人低唤着对方名字,哭在一处。
那鸨母见此情景,当然认输,接过花千骨递来的夜明珠,口中道了无数讨罪道饶的话语,连她身后的壮汉龟奴也乌压压跪了一地。
白子画挥手令众人起身,朗声道:“莫要如此,既然热依罕已复了自由之身,从此便与你等再无干系,大家散去吧。”
那鸨母忙点头称是,忙带领手下,往后堂退去了。
见那酒肆众人退了,围观的路人也渐渐散去,只余热依罕、阿地力与白子画一家。
白子画见那两人正在亲亲我我间,自己不便上前,便向花千骨使了个眼色。
花千骨会意,来至那二人身旁,轻咳一声,道:“热依罕姑娘,不知你日后如何打算?”
此时热依罕已将别来之事简略说与了阿地力知晓,见花千骨上前问话,二人双双拜倒,口内恭恭敬敬地道:“多谢贤夫妇高义,救了热依罕脱了那牢坑,今后我二人是死是活、向东向西,但凭二位吩咐。”
花千骨慌忙摆手,将二人扶起身来,道:“不需如此,我们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热依罕,你今后有何打算?”
热依罕摇了摇头,恳切道:“既然您为我赎了身,我便是夫人的人了,热依罕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今后自然跟随夫人、服侍夫人。”
花千骨叹了口气,道:“不需如此,你既然赎了身,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我又怎能勉强于你?何况我家并不需仆役姬妾。”
小小白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对,对,我爹娘不过是路见不平才救了姑娘,并不是为了什么旁的。”
热依罕与阿地力对视一眼,忙又躬身谢道:“多谢贤夫妇!我俩感激不尽!”
花千骨松了口气,又问道:“既然如此,热依罕,你往后可有什么安排?”
热依罕愣了一愣,她方脱大劫,哪里虑得到这许多,且在这都中又是人生地不熟的,闻她之言,倒呆住了,半晌才望了望阿地力,盼他做个决断。
阿地力倒有些为难了,蹙眉道:“我现在虽然人在国子监,但不过是与来此求学的众人住在一处,要如何安顿于她,一时间倒有些为难。不如先找一间客店,住上几日,待我寻得了可靠房舍,再来接她,可好?”
热依罕正要开口,一旁的小小白已经抢着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家房舍倒多,不如在我家住上几日,待你们定下来了,再搬走也不迟。”
原来小小白从未结交过胡人,如今正好有两个现成的番邦人士在眼前,他哪有不好奇的?自然要邀他们同住些时日,也好多问问域外的风土人情。
花千骨却有另外一番念头:不几日自己一家三口便要回返仙界,那房舍就空了下来。如今见这阿地力的衣着打扮也并非大富之人,不若将这宅院赠与他二人,也好叫热依罕有个安身之所。
想到此节,花千骨也上前道:“正是,我家旁的没有,空屋子倒有几间,既然近日不方便,便请先到我家,可好?”说着,眼风向自家师父一扫,要他开口。
白子画早猜到了母子二人的心思,也便朗声道:“正是如此,若不嫌寒舍简陋,便请随我们一同归家可好?”
见他开了口,那二人又确实有些难处的,便对视一眼,齐声道:“多谢!”
既然商议定了,白子画一家便引着阿地力、热依罕二人一同归家去了,一路之上,小小白很快便与那二人厮混熟了,三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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