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忽有一吏胥来报,要将些县内琐碎事务说与县令得知。
那县令病得昏昏沉沉,勉力挥一挥手,道:“我病着,将这些报与宋县丞得知,请他分派处理吧。”
那吏胥得令,便转身去了。
花千骨与白子画对视一眼,忙忙跟在他身后,只见他出了县衙,七转八拐,便来到一间不大不小的宅子前,叩响了门环,口中唤道:“宋县丞,小人承李县令之命前来,请开门。”
片刻之后,果然有个未留头的小丫头前来应门,将那吏胥让了进去。
师徒夫妻二人也闪身而入,随那吏胥前去相见宋县丞。
待行至中堂,那宋县丞已迎了出来,向吏胥道了生受,与他絮絮谈起公事来。
花千骨在一旁观那宋县丞,见他四十岁左右年纪,虽无一丝飘逸出尘的仙家气度,但眉心间隐有精气流转,查其内息,果然是曾修炼过茅山道术的,只是仅略有小成,连仙身亦未修得。
既然料定了他有些古怪,花千骨便拉了白子画,出了中堂,往内室寻去,无奈几乎将这宋县丞的家宅翻了个遍,也只有他的妻女及一名小丫头子而已,并无承受续命法术之人。依花千骨之推算,这以魂续命的多半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但二人在这宅内便是连老人家所用之物也并未找到,倒是将那山村中男童惨死的诉状在一叠公文中寻了出来。
“师父?”拉一拉他的袍袖,花千骨忍不住问道:“如今县令病重,县中一应事务归这县丞把持,若是他便是行续命邪术之人,那他压下了山村男童惨死之事,也在情理之中,但他妻女安泰,怎么不见那得童男魂魄续命之人?”
白子画亦有些疑惑,微一沉吟,弹指施了个显影法术,但见金光一闪,在这宅中铺散开来,但直过去了一炷□□夫,却一无所获。
长叹一声,白子画道:“看着县丞法力并不深厚,但这宅中竟无戾气,也寻不到那些被摄来续命的魂魄,更找不到接续性命之人,恐怕是有甚高人或法宝相助。既是如此,咱们便在此静观其变,待他一人独处时,只怕才有马脚露出。”
花千骨点了点头,唤了一朵祥云来,师徒夫妻二人隐在云中,静观宅内变化。
眼见天色渐晚,那县丞一家都已睡下了,花千骨倚在自家师父怀中,星眸微饧,打了个呵欠,怨道:“这都看了半日了,宋县丞却无丝毫异动,当真无趣得紧!”
白子画抬眼望了望天边月色,道:“那男童的魂魄才摄来数日,恐怕尚未完全炼化,如今子时将至,恐怕他便要有所行动了。”
“当真?!”闻言,花千骨一跃而起,灼然剑仓啷啷出鞘,屏息凝神地往那宅中观瞧。
“你呀,莫要打草惊蛇!”白子画伸臂在她腰间一揽,将她拉入自己怀中,伸手在她颊上探了一探,又道:“夜来风凉,你还该添件衣裳才是。”说着,便自墟鼎中召出一件外氅来,与她披上。
“师父,小骨早已修得仙身了,哪里还会冷?!”她不耐地扭动着身子,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
正说话间,只听宅中内室房门一响,宋县丞已经轻手轻脚地行了出来。
师徒夫妻二人忙向下观瞧,花千骨更是趁机挣脱了他,仗剑飞身而下,蹑手蹑脚地跟在宋县丞身后。
见小徒儿如此性急,白子画不禁轻叹一声,但也莫可奈何,只得在上紧紧留意自家徒儿。
那宋县丞法力低微,自然无法感知二人的存在,只见他来至一处偏房前,轻推房门,闪身而入。
花千骨恐屋内有甚机关,不敢擅入,只在窗外施法往内里观瞧。
但见宋县丞来至屋内,将一处供奉先人的牌位移开了,指尖蓄了茅山法力,口中默念秘咒,往那供桌上一点,便现出一面凝结了无边法力的宝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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