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不答,只一挥手,不知从何处摄来了一张矮几,堪堪落于榻上,正摆在花千骨面前,而一旁食盘中的各色菜肴也纷纷飞来,落在那案上。
花千骨惊得大睁了一双妙目,又用手揉了一揉,疑惑道:“师…师父,你这是干什么?”
白子画倒是一派淡然,将玉筷玉碗递到她手里,道:“吃吧!”
花千骨吐了吐舌头,笑道:“师父不是常说‘食不言,寝不语。虽疏食菜羹,瓜祭,必齐如也’么?怎么今日倒不顾礼节起来了?”
白子画在她对面坐下,替她拢起耳边散落的青丝,叹了一声,莫可奈何地道:“你只管说笑,却不管为师心疼!”
花千骨面上一红,低了头,道:“小骨知错了,今后一定小心。”
给她夹了一筷菜蔬在碗中,白子画微笑道:“知错就好,快吃吧,待凉了就不好了。”
这饭菜虽是白子画花了万般心思所制,但她到底是在病中,胃口并不甚好,只略用了些,便又懒懒地放下了碗筷。
白子画也不勉强,挥袖收了碗盏,又道:“你也睡了这许久,可要起来散淡散淡?”
花千骨正躺得发闷,听他如此说,忙道:“正是呢,今夜是十五,外头月色好,若不赏上一赏,倒辜负了。”说着,便要掀被下榻。
白子画忙伸臂按住小徒儿双肩,道:“莫急,现下晚来风急,还该多添些衣服才好。”说罢,挥手召来一件大毛外氅,才拉了她起身,抄手为她披好,方携了她的手,往殿外走去。
此时一轮满月斜挂中天,清辉遍地,夫妻二人出了寝殿,说说笑笑,便往桃花林去了。
白子画恐花千骨不适,几乎便将她搂在怀中,拥着她,漫步而行。
约有盏茶功夫,才来至桃林,果然落英缤纷、香气袭人,花千骨兴致倒高了起来,笑道:“难得今日雅兴,师父便为小骨弹奏一曲可好?”
白子画莞尔道:“好,就依你。”说着,坐了下来,便自墟鼎中取出琴来,置于石桌之上。
花千骨忙要往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却忽觉眼前金光一闪,周身一轻,原来却是被他以神力摄了起来,缓缓落入了自己怀中。
“师父?”回首间,她疑惑问道。
“石凳上凉,你如今病着,坐在为师怀中便好。”
花千骨俏脸薄红,缩在他怀中,但腰间到底酸痛些,忍不住哀叹一声,便伸手捶了几捶。
白子画蹙眉拍开了她的手,谆谆道:“此时腰腹若有不适,不可捶拍。那处气血淤滞,若再加以外力,便更难好了。”
说着,牵过她的小手,指尖凝了些神力,轻轻点按合谷穴数十下,才道:“如此可好些?”
感觉腰间确实松散了些,花千骨欣喜地点了点头,赞道:“师父大人果然神技,好多了!”
又按了半盏茶功夫,白子画才住了手,却又忍不住叮嘱道:“点按合谷穴至略有酸痛时便可以止痛,你须记下了。”
花千骨点了点头,依在他怀中,仰望着一轮明月,半晌才叹道:“‘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这月色果然怡神。”
替她理一理略有些散乱的青丝,又拢了拢怀抱,白子画执起了她的手,轻抚琴上,在她耳畔柔声道:“随为师奏一曲《良宵引》,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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