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点了点头,道:“确实,想来是她与檀凡之后。”
说着,携了她的手御风而起,往夏紫薰之所在而去。
待得到了近前,白子画道:“紫薰,我与小骨有一事不明,欲请教檀凡,所以前来此处。”
夏紫薰望了夫妻二人一眼,淡然道:“我与檀凡分开了,他不在此处。”
这淡淡的一句话,好似一声炸雷,直惊得花千骨讶异万分,脱口道:“什么?!怎么会?!”
夏紫薰随口道:“缘聚缘散而已,是最平常事,又何必介怀?如今有了这孩儿,也算可以解一解我心间寂寞。”
花千骨这才醒过神来,凑近了细细端详起这娃娃来,但见她约有几个月大,倒生得粉妆玉琢,玉雪可爱,且一双圆圆大眼似会说话一般,望定了花千骨,发出了些“咿呀”之声,片刻后忽然伸出一只胖胖的小手,朝花千骨的衣襟抓了过来。
夏紫薰见了,伸臂将那女娃娃送入她怀中,道:“难得她如此待你,想来与你是有些缘分的。”
花千骨喜不自胜,抱着这粉团,便随紫薰往仙洞内而去。
白子画亦只得跟随其后,三人款步入了那仙洞,但见洞内温暖如春,四处皆是儿用之物,眼见是夏紫薰精心布置过的。
花千骨边逗弄怀中小儿,边道:“她叫什么名字?”
夏紫薰答道:“她名叫浅雪。”
一瞬之间,花千骨心头千回百转,问道:“古苔泪锁霜千点,苍华人共老。料浅雪,黄昏驿路,飞香遗冻草?”
夏紫薰点了点头,道:“我与檀凡,不过如这诗句中言道的一般,千年的执念,便是放下了,人心也老了倦了,只余往日的香气氤氲不散,方才使我与他在一起过了这许多年。如今残香不在,人亦离散。”
花千骨心思最是简单纯净,爱便是爱、恨便是恨,想不来这世间曲折情苦,但亦自紫薰之言中听出了万般愁苦,忍不住慰道:“紫薰姐姐,世事随缘便好,切莫伤怀,如今浅雪还需你费神照料呢。”
夏紫薰柔情似水地望了浅雪一眼,道:“这是自然,姐姐理会得。”
她二人在一处款谈□□,白子画在一旁虽心下恻然,但也不便多言,只得静静附手立于一侧。
夏紫薰瞥见了他,便道:“檀凡如今正在闭关清心,他留有信香与我,必要时可依此与他联系,我这便取了来。”
说着,自墟鼎中召出一炷信香,递在白子画手中。
白子画点头谢过,正要作法时,花千骨忽见浅雪眉头略蹙,星眸微饧,猜她是困倦了,忙拦阻白子画道:“师父,这浅雪怕是要睡了,烦请你出洞作法才是,莫惊扰了她。”
白子画应了,便转身出洞去了。
花千骨见他去得远了,便将浅雪交至紫薰怀中,道:“紫薰仙子,她恐怕是要睡了呢。”
夏紫薰点了点头,将浅雪放置在一旁的榻上,轻轻拍着,只盏茶功夫,浅雪便甜甜睡去了。
左右无事,两人便有一搭无一搭地轻声闲聊了开来。
花千骨摩挲着浅雪软嫩的小手,由衷道:“浅雪生得真是冰雪怜人,又是仙胎,日后一定不可限量。”
夏紫薰长叹了一声,道:“别的暂且不论,我只愿她一生顺遂,喜乐平安才好。”
花千骨知她心中悲苦,忙道:“紫薰姐姐不必如此,你我既为仙者,命途漫长,自当放开怀抱才好。”
夏紫薰微笑道:“放心,姐姐一切都好。倒是你与子画,这几十年来着实不易,好在如今都平安了。”
花千骨亦道:“世事无常,但冥冥中或许都有天意吧。”
说着,她自墟鼎中取出一串明珠,轻轻置于浅雪枕畔,道:“今日得见浅雪,小骨自觉与她十分投缘。此珠串乃东海鲛人泪珠所制的,可香铜软玉,便送给浅雪吧。只是此礼到底简薄,小骨亦知紫薰仙子何物不曾经过见过,倒让您见笑了。”
夏紫薰轻轻摩挲着那串鲛人泪,忽然问道:“千骨,姐姐今日见你如此喜爱孩儿,你又与子画成婚多年,何时也生个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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