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法立时恼羞成怒,一步上前,拔剑相向,怒道:“你便要如何?!如今事已至此,还要本掌门为他们抵命不成?!”
花千骨见他动了真怒,恐众人失了和气,那时在这洞中只怕更是举步维艰了,便一拉问澜衣袖,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莫再开口,才道:“咱们仙门弟子除魔卫道,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个人际遇自有天道缘法注定,岂是我辈能擅自揣测的。如今得脱困境要紧,大家莫再生龃龉。”
方才战况惨烈,除长留外,太白、茅山及方壶三派皆有弟子死伤,如今听问澜如此说,无疑是正中诸人下怀,一时间四下里窃窃私议之声大起,皆是怨怼融法之言。
墨徽见局面愈加混乱,忙喝一声:“大家安静,如今寻得出路要紧,其他事待脱困后再说不迟。”
众弟子闻言,倒是渐次安静了下来,但墨徽之言落入融法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他一步上前,厉声道:“墨徽道兄此言之意便是说待我等出了这山洞后便要来向本掌门问罪了么?”
墨徽是老实人,万没料到他有此一说,愣了愣,才道:“我并非此意。”
融法却剑拔弩张地道:“那墨掌门是何意?”
墨徽讷讷未语,一旁的问澜却又道:“我师伯的意思是融法师叔今日意气行事,使我们陷入如今这生死未卜的境地,不知今后在太白门中要如何自处?在仙界要如何立足?”
融法被她激得面红耳赤,仓啷啷长剑出鞘,径直向问澜刺去。
问澜到底受了伤,闪避不及,几乎便要被融法刺中,花千骨大惊失色,忙忙将她向后一拉,自己则挺身挡在她面前。
融法此番出剑本未向问澜要害处招呼,却未料到花千骨竟然于此时无端扑了上来,不由大骇,但他大战后到底疲累,剑势收放不能自如,只来得及略偏了一偏剑锋,便一个收势不住,刺在花千骨左肋之上。
花千骨亦未料到此节,痛呼一声,颓然坐倒在地。
一时间众人纷纷惊呼,问澜、上上飘、云翳忙忙围拢上来,墨徽更是飞起一足,将融法的长剑踢在地上。
如今众人法力尽失,各种仙丹灵药藏于墟鼎中无法取出,上上飘长叹一声,急忙运指封了花千骨伤处穴道,好在伤口不深,不曾动了筋骨,又撕衣裙为她包扎了,这才问道:“千骨,这一剑虽不深,但伤在如此要紧的地方,你可觉得怎样?”
花千骨修得仙身多年,又有白子画千般娇养,已许久未受过此般伤痛折磨了,但她到底心性坚韧,此时强自忍住泪水,蹙眉道:“暂且无碍。”
说着,又昂首向融法道:“融法师叔,小骨知你是无心之失,如今便看在我的薄面上,大家不计前嫌,合力脱困可好?”
融法本就忌惮白子画,如今见自己竟然伤了他金尊玉贵的小娘子,忍不住心下惴惴,好在花千骨倒并未苛责于他,于是忙垂首恭谨道:“本掌门亦是一时意气罢了,乃是无心之失,还请白夫人切莫见怪才是。”
一旁的问澜亦不曾想竟有如此祸事,忍不住对融法怒目相向,花千骨见状,忙拉一拉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按一下,才道:“如今大家身在险境,心浮气躁些也是有的,小骨并无大碍,融法师叔不必放在心上。如今情势危急,咱们需得同心协力才是。”
六界中谁人不知白子画待这徒儿娘子自是与旁人不同?如今见融法竟然出手伤到了她,莫不幸灾乐祸,但此刻见花千骨却似乎并未有怪罪之意,反有息事宁人之态,便也都收了不睦之心,至此,四派之人方始同心。
墨徽松了口气,道:“既如此,咱们跟紧了那风生兽,总有出去的法子。”
一众人等又复前行,行了一盏茶功夫,耳中听得水声淙淙,原来那暗河本是一条支流,如今汇入主干,众人眼前便现出一条宽广大河来。但见那河上千层汹涌浪,万迭峻波颠,既深且扩。
那风狸清啸一声,飞临河上,便往对岸而去,问澜见状,忙一声呼哨,将它唤了回来。
如今众人仙力被封印,难以做法随风狸渡河,正踌躇间,便有弟子来至岸边,伸手入水,以探深浅。
孰料,那弟子甫一入水,河面上忽然掀起滔天巨浪,转眼间便出现了无数急速旋转的漩涡,众多横死的残魂自水底探出,发出凄厉无比的鬼嚎之音,更有一只戾气所化的阴森枯瘦鬼爪竟攀上了他的手臂!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