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早忘了当日绝情殿上尊上大人因桃花羹而拈酸吃醋之事,心中只想着杀阡陌,听他有此一求,忙道:“好说,好说,这桃花羹是小骨最拿手的,小骨这就让师父弄些凑手的家什,为姐姐烹来。”
说着,她便走到白子画身旁,道:“师父,杀姐姐想吃桃花羹,麻烦您为小骨摄些桃花来,再布置好厨下。”
孰料尊上大人面若冰霜,冷哼了一声,只定定地看着她,却并未动作。
花千骨莫名十分,还道他是因与杀阡陌不睦而懒怠施为,便抬手抓住他的袍袖,晃了几晃,腻声又道:“师父,师父!”
白子画瞥了小徒儿一眼,见她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想是有些急了,只得叹了口气,右手凝结了无边神力,微一施法,竟凭空造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桃花羹来。
见了他如此神情、动作,花千骨终于想起了那日绝情殿上的桃花羹风波来,心下有些懊悔,生怕惹恼了自家师父,到时便又要醋海翻波,祸及自身了。
一念及此,花千骨俏脸生晕,低垂粉颈,轻咬指尖,也不知这碗烫手桃花羹是当接还是不接。
但转念一想,看着眼前的这碗桃花羹,她又不禁瞠目结舌——这世间唯一的神,竟然为了区区一碗桃花羹而动用了无上的创物之术!
见她久未动作,白子画忙将桃花羹递在她手内,但却连正眼也未看她,只朗声道:“魔君既然想食这桃花羹,也不用麻烦了,如此可好?”
花千骨略显尴尬,却也别无他法,只得将桃花羹端至杀阡陌近前的桌上,硬着头皮道:“姐姐,请!”
杀阡陌不明内里,笑道:“老白,你也忒疼媳妇了,这做一碗桃花羹而已,还怕累到她不成?!”
花千骨见他不明其中关窍,总算松了口气,道:“姐姐,你如今大伤初愈,现下天色已晚,饮了这桃花羹后便歇息吧。”
杀阡陌点了点头,饮尽了桃花羹,道:“小不点儿,姐姐见你也面有倦色,快些休息吧,姐姐也要入定调息了。”
白子画闻言,携了花千骨的手,略一点头,告辞而去。
师徒夫妻二人出了结界,白子画捏了个避水诀,行了盏茶时分,便定住身形,挥袖施法,又布下一道结界,将二人包裹其中。
这结界却与适才杀阡陌所处的截然不容,恍如一个巨大的气泡,在海中漂浮摇曳,二人沉浸在这一片幽蓝之中,听鲸歌悠扬,看群鱼游弋。
“师父,这是?”刹那间明了他心中所想,花千骨不禁哽咽了起来,一双大眼直直望着他幽深的眸子,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长叹一声,紧紧将她搂入怀中,白子画道:“这里便如当年为师将你长压海底时一般无二。”
说话间,一条小鱼从他们眼前摇摆游过,花千骨伸手一触,果然直直地穿透了过去。
那十六年的时光在她心头静静划过,她问出了那个多年来一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问题:“师父,幽若告诉我说那十六年里你一直在海底守着我,为什么那时你不来和我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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