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之人,你既可以说他是与你命中注定会结下羁绊的人,也可以说他是命运之外和你相遇的人。
出发的前一晚,陆十一曾经悄悄地找过海拉,他一直对海拉曾经对克拉克的称呼很上心,那就是“新神”。
所以他冒着被当做色狼的危险偷偷敲响海拉的门,而让他意外的是,海拉竟然一直没有休息,反而像是在专程等他。
“我原本以为会是那个人先来找我,没想到回事老板你。”海拉有些惊讶地说道,但随即想明白了,微笑的请陆十一入座。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找你?本来我都准备好被当成色狼打一顿了呢。”陆十一问道,每个房间里都为了保护住客的隐私和自由设下了隔音符,所以陆十一也不要怕被克拉克的超强听力听见。
“从李大人那里得知了只言片语。”海拉微微颔首,没有隐瞒,“他知道你一直在为肯特之子的事情烦恼,大概是想让我来为你解惑吧?现在你来我这里也是证明了我的推测。”
“之前那个黑色的你曾经叫克拉克新神,新神是什么意思?”陆十一也不客气,直接发问。
“所谓的新神是区别于古神的存在。”海拉缓缓说道。“古神的存在非常久远,几乎是在宇宙的开始便已经存在,与其说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不如说是宇宙规则的人格化,他们是真正的意义上的神明,不老不死,唯一让他们消失的方法也只有让他们自愿与宇宙融为一体。”
“新神不一定都是古神的后代,但是和古神一样体内含有神格,他们与古神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拥有更重的自己的欲望,而不是像古神一样像是宇宙大意志的化身,他们也会自然死亡,越是神格稀少破碎的寿命越短。”海拉指着自己,“我也是一位新神,在我的体内有着死亡的神格,虽说并不是这一片宇宙的神格,但是我可以感受到肯特之子体内有着类似的东西,所以我才称呼他新神。”
“所以说他真的是外星人。”陆十一深深地皱起眉毛。
“你很聪明,但是有些时候却不够成熟。”海拉道,“而肯特之子或许有些笨拙,但是你应该相信他的选择。”
……
而克拉克的选择是留在他身边,既然这样,他就绝对不会让克拉克失望,外星人又如何?搞不准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洪荒神明闲的蛋疼去宇宙里留下的血脉呢?修真界向来是一个包容的世界,外星人又如何,进了我(金阳观)的门,就是我的人,想让我再把人吐出去?
我就哭给你看!
抱着这种心态,陆十一都被自己的够义气感动的眼角湿润,克拉克还纳闷,他融化的是冰,怎么还把小师叔熏得流眼泪了?或者说只是他一个人因为体质特殊,所以没有反应?
等到最后一层冰被融化,百尺长的黑色飞船暴露在二人面前,无论之前他们脑补的多么离谱,都被自己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飞船的造型呈流线型,并不是E·T那种大帽檐的飞碟造型,而是像一艘航空母舰一样,庞大而神秘,和地球上的任何飞行器的造型都不一样,它静静地卧在冰层之下,不知已经沉睡了多久。
无论是克拉克的透视眼还是陆十一的探测符都无法穿透这艘飞船,飞船的外壳似乎可以反弹他们的试探,让飞船内的情况充满未知。
陆十一的神识全面放开,几乎覆盖了整个地下空间。他的神识天生强大,哪怕才筑基初期,但是神识的强大和范围却已经达到了金丹期,不过碍于身体素质,全力释放往往会产生副作用,但是为了保护他和克拉克的安全他也不得不仔细的扫描这里,包括脚下的土地。
“还好来得早,如果咱们晚来两个星期,上面的那些人应该就打通这里了。哦,小心点,有人为活动的痕迹,那边有个坑洞,有人从里面开采了煤。”陆十一直接催动符咒组成防御法阵保护住自己和克拉克,两个人小心的靠近飞船。
他指着一处发光的地方说道,“那头好像是个舱门,是打开的。”
飞船的侧面是一个入口,但是里面的门依旧是封闭的,在他们想要去探查的时候,两个个卵形的机器突然从舱体升上来,其中一个打开后露出一个带着熟悉坑洞的面板,另一个则是伸出了鱿鱼似得触手,带着危险的蓝光。
“这个形状,是让我把它插进去吗?”陆十一手里握着那个疑似钥匙的柱状体,对比了一下坑洞的大小,推测到。
“我觉得是,应为后面那个好像打算在计时结束后攻击咱们。”克拉克看着身后幽灵一样漂浮的机器人说道。
陆十一耸耸肩,把钥匙对着孔洞一插到底。
“嗡——————!”
一阵低沉的嗡鸣随着亮起的灯光响彻整个地下洞窟,原本做出攻击状态的机器人也收齐了他的爪牙,转身向之前陆十一探测矿洞方向飘去,几个和他相同的机器人也飞了过去。
“是他们在采矿,用来供给这个大家伙,我猜他们的能源应该不多了,不然这种科技,不太可能会使用原始的煤矿作为能源……”克拉克判断道,他的话突然停住,因为一个无声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是谁?”
“不是活人,也不是鬼魂。”陆十一看了一眼弹出来的钥匙,“应该是老君之前说的那个残缺的元灵!”
那是一个穿着正式的男人,有着灰色的头发和胡须,即便隔着很远也可以看出他和克拉克惊人的相似,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呼之欲出。而人影却只是深深地看了克拉克一眼,又看了陆十一一眼,转身就往飞船内走去,飞船的舱门逐一打开,白炽的灯光照亮前路,人影停在一处拐角,似乎是在等待他们跟上来。
“我的神识可以探测飞船里面,跟上去看看。”陆十一有些兴奋地说道,他跃跃欲试的打算去好好的来一次探险。
“我走在前面。”克拉克谨慎的一步跨出,挡在陆十前面,跟着那个人影往前走去。
飞船内部的设计宏伟又带着深深地异域风情,整体都是灰色,造型简约而带着科技感,不让忍不住感叹他的设计者的天赋绝伦,而陆十一则是兴致勃勃博的打量着这个引路的人影,一边观察飞船一边给克拉克分析。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飞船应该有自我修复系统,就是之前咱们看到的那些小机器人,很难想象他是花了多久才修复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里面的能源应该已经枯竭很久了,那些机器人的智能程度应该不低,他们应该是计算好了能量的支出和获取,所以才一直用采矿补充能量,同时完成飞船的修复。”
“至于前面这个,应该是一种全息投影,连影子都有的全息投影,但是乍一看谁能发现他不是活人呢?人类的科技真是发达,竟然可以做出这么逼真的幻术!”
“师叔,你也是人类,但是我好像不在是了。”克拉克纠正他。
“不,根据我的推测,在咱们的分类上,你们可以通称为凡人~”陆十一隐晦的表示,有一个仙界老爹就是了不起啊。
“但是我现在是修真界的。”克拉克强调。
“哈,那刚刚是谁着重强调了自己的外星人身份的?”陆十一掐了掐克拉克强壮的肱二头肌。
“反正不会是我……”克拉克刚想去拽陆十一摇晃的小揪揪,就突然听到一声惊恐的女生尖叫声从他们来的地方响起。
陆十一脸色一变,“糟了!”这里的飞船屏蔽了他的感知,竟是让他没有发现有人跟了进来!他和克拉克飞快的像声音源头跑去,只见刚刚见过的,守卫一样的机器人张开复杂的“嘴巴”,两条闪烁着乌光的钢铁触手挥舞着,向地上那个痛苦的女人伸去。
“给我闪开!”陆十一喝到,一张符咒闪电般飞出去,挡在女人的身上,挡住守卫的一击,同时他身后的克拉克冲上去抱住那个守卫,限制他的行动。
可是机械守卫并没有停下来,克拉克爆发出巨力竟是生生将其捏成一团废铁。
“她没事吧?”克拉克问道。
“好事也是坏事,守卫的能量不足,不然吃两下这种射击她可能就死了。好了女士别乱动,你的肚子那里被打穿了,你再动只会让你死的更快,相信我,我可以救你。”陆十一按住女人挣扎的双手,一边出言安抚,一边心念止血咒,止住她被贯穿的伤口。
“你是……种花家人!”露易丝莱恩睁大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这个明显有东方血统的青年,或者是少年?那个火辣辣的伤口上传来一阵含薄荷糖似得微凉感,剧烈的疼痛瞬间消失,如果不是因为失血过多产生的眩晕让她一阵眼睛发黑,她甚至会以为那是幻觉。
是止痛药吗?不对,没有止痛药可以让人在保持头脑清出的情况下,发挥这么好的效果。露易丝否定着自己的猜测,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少年是这艘飞船的主人,他掌握了远超人类想象的技术,这时她又注意到了陆十一身后的克拉克,和面前这个眉眼好看的少年比起来,克拉克的模样要充满了攻击性,即便他的长相比希腊的传世大理石雕塑还要深邃英俊,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瘦小(陆十一:我讨厌这种说法!我有肌肉的!)好看的陆十一显然更让她觉得放心。
“谢天谢地,你竟然没有说我是霓虹人或者柯瑞亚人,我还以为种花家在你们这里永远是最后的选项。”陆十一做出轻佻好笑的鬼脸,让露易丝的情绪继续稳定下来。
“你是个记着?”克拉克从地上捡起来被激光炮打得粉碎的相机,说道。
“我的名字是露易丝·莱恩,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露易丝说道,对这两个身手不凡,貌似还有用神奇力量的人士守口如瓶是不明智的,而且他们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不然也不会救自己。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两个人是可信的。
“那可真是有缘。”陆十一有些惊讶的说道,“我的英文名字也是路易士……嗯,发音很像是吧,我是说男士的那个‘Louis’,中文发音也是路易士,我的很多朋友一开始都以为我起了一个女生的名字。”
“是的,是很容易弄混。”露易丝下意识的接了一句,接下来就完全被陆十一带入到他的语速里,话题也越扯越远,克拉克就安静的站在陆十一的背后,他看了一眼露易丝的伤口,那里已经长上了粉色的嫩肉,估计等师叔嘴遁结束,伤口长好,他就可以消除这位记者小姐的记忆,然后把她送出去了。
“请等一下,我对桌布用方格的还是条纹的不感兴趣,路易士先生你是在扰乱我的思绪吗?”让克拉克惊讶的是,露易丝竟然忍住了被陆十一带跑偏的话题讨论,生生的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师叔的嘴遁他可是领教过的,应该说这位女士真的是意志坚定吗?
“这艘飞船是你们的吗?他是种花家的秘密武器吗?它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实验意外还是因为你们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露易丝皱起眉头,严肃认真地说道。
“飞船你在说什么?这个大家伙吗?哦哦,你看错了露易丝小姐,这只是一张床,你现在所见的一切都是在做梦,等你梦醒了你就会发现,没有飞船,也没有受伤,更没有两个帅气的种花家帅哥。”陆十一继续洗脑似得叨叨。“只有睡觉时候不小心打碎的相机,所以爸爸怎么说的,不要在睡觉前玩玩具,因为你第二天一起来就会发现他被自己压碎了……”
“你这是在掩盖真相!你们有什么目的?还有他也是种花家人吗!”露易丝对着这样油盐不进的陆十一只觉得头疼,此时她才深深地意识到,这个瘦小(陆十一:……)的种花家男孩才是最难搞得,因为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会用各种奇怪的话题来来把你从原来的思路上代跑,带进他自己的语言逻辑中,然后在这个奇怪的逻辑中完全掌握主动权,把你压得粉身碎骨!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能说的人!
“他是个混血,中华家混的爱尔兰,他还会跳踢踏舞,就是那种“踢他踢他踢他”的舞蹈……”露易丝心里憋气又恼火,殊不知陆十一心里也很苦逼,世界上竟然还有他的嘴遁带不跑的人吗?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现在还能保持清醒?嘴巴干死了,克拉克别笑,别以为你捂住嘴我就看不出来你在偷笑!
陆十一一边操控着神识修复好露易丝的伤口,一边和露易丝却说话,后者却在和陆十一“唠嗑”的时候思维越来越清楚,甚至还套出来他喜欢吃咸鸭蛋只吃黄这种事,好吧,总比询问关于飞船的问题好,身后的克拉克看时候差不多了,直接用“一叶障目”的叶子符咒迷住露易丝。
“你……”露易丝只觉得巨大的困顿从脑海深处传来,她还想说什么却陷入香甜的梦想里。
陆十一修复了她破了个大洞的衣服,并确定它们上面的血迹都处理的很干净后才松了口气。没办法,一叶障目这种符咒虽然可以很方便的修改他人的记忆,但是必须在对象注意力跑偏或者模糊的时候使用,不然效果会打非常大的折扣,甚至对上露易丝这种思维敏捷的人有一定概率失效。
“师叔喝茶。”克拉克拿出茶杯,自告奋勇,“我把这位记者小姐送回去!”
“嗯,去吧。手脚麻利点。”陆十一滋润着干燥的舌头,一脸冷酷地说道。
待克拉克带着修复完毕又删除完毕的相机和露易丝离开之后,陆十一才一边喝着茶,一边掏出宝剑,转身看向身后的飞船。
“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可以糊弄过去克拉克但是糊弄不过去我。”他说道,随着他话音落下,之前那个和克拉克十分相似的高大男人的投影重新浮现在陆十一面前。
“您让我惊讶,地球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孕育出如此高等的文明吗?”高大的男人开口,他说出的话也中文,他本就和克拉克极为相似,都是黑发蓝眼,声音也都是那样低沉悦耳,如果不是语调的抑扬顿挫暴露出他和克拉克完全不同,外人都会以为他就是克拉克。
“你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到这里来?你和克拉克是什么关系?”陆十一冷着脸,“你最好不要对我说谎,虽然你现在只是一段程序,或者别的什么,但是我可不会让你有机会骗人。”
“您很维护他。”男人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是您口中克拉克的生父,乔·艾尔的记忆程序,来自氪星,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为了等待他将我重新启动,好告知他,有关他的一切。”
“最好不是什么侵略地球之类的‘一切’,不然我会很遗憾的告诉他飞船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爆炸了。你应该看过我的能力,修改一个人的记忆对我来说并不难。”陆十一刻意夸大了他的能力,已形成对这个人工智能的威胁。
“不,恰恰相反,我从未想过让卡尔成为一名侵略者,对了卡尔·艾尔是他的氪星名字。”乔-艾尔的记忆程序说道,“我们的星球即将毁灭,卡尔在还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被我和他的母亲通过飞船送到地球避难,只是没想到,他乘坐的那艘小型穿梭船出了故障,无法播放出我的这段程序,所以我一直沉睡了24个地球年才苏醒。”
乔-艾尔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一下,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出现的笑纹让他看起来很和蔼。
而这个时候护送完露易丝的克拉克刚好从通道里冒出头,远远地就听见那个疑似他亲戚的投影对着自己,充满欣慰的开口,“没想到再看见你——卡尔,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是一个强壮的小伙子了,我很欣慰,你成长的很好,还拥有了如此强大聪敏,还爱护你的伴侣,你的妈妈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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