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见到崔铭海瞬间拽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很紧,脸上表情也不好看:“着急走什么?不和我去包厢里喝一杯?”
倪婳的心陡然一沉,纤细的手猛然握拳,肘部曲起,却挣脱不开。
她浮去眼里的惊慌,没有再挣扎,故作镇定道:“不了,外面有人在还在等我。”
外面有人在等,暗下正给他施以暗示,示意他不要过分。
崔铭海根本不吃这一套,皮笑肉不笑道:“倪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根本不给我面子?包厢里有很多你的同事,你不过去见见?”
倪婳觉得头皮发麻,惹上了个大摊子,只得一直周旋摆脱,“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崔总,听说您家里那位挺厉害的吧,你这样拉着我万一被拍到,岂不是自损脸面?您看您先放开我?”
她立下打算,只要崔铭海一放开她,她就立刻逃跑!
他黝黑而劲瘦的手瞬间就从拉住她的手腕移到了她的胳膊和肩膀处,极大地力道抓着她,似乎强烈的力道要将她向某个方向强行拉走。
他嘴角冷笑:“倪小姐,你还是太天真了。这家会所在京圈的大人物徐晏时的手下,哪个狗仔敢进来?”
他将耳朵凑近倪婳,嘴里还有浓厚的酒味儿,像是喝了不少酒:“再说了,你们这些网红,靠的不就是背后的这玩意儿,我能玩过十几个福利姬你信不?”
倪婳瞳孔陡然一缩,心里惊慌感阵阵袭来,伸手下意识强烈的开始抗拒。
“砰!”
她掰开他紧紧捏住在她肩膀上的手,凭印象用肘部狠狠地回勾住,打后面男人的腹部。
但是崔铭海这种花招见多了,瞬间躲开,笑着把她两只手从后面扣住,然后掐着她往走离卫生间去包厢的方向拖走。
“崔铭海……你放开我!我明天就辞职!你这个单子做不做的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倪婳语气急切而颤抖,已经从原来的惊慌变成了害怕,整张脸完全煞白。
她没想到,真的有人胆子能大成这个样子,可以罔顾王法,凭着私欲。
但确实,倪婳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设计师,对如深海般的豪门上层流商圈的污秽浑浊没有表面认知。
法治社会的上流,充满着资本主义利益的隐藏的恶臭和狂肆。
崔铭海力道很大,借着酒劲,又超乎寻常的大力。倪婳被拖得根本挣扎不出来。
转角,倪婳突然觉得斜上角被一道高大修长的阴影笼罩,倪婳瞬时屏住了呼吸。
她慌得根本不敢抬头看,居高临下的身高差让她感到了冷冽。
狭窄而逼仄的角落瞬间因为徐晏时的出现而显得侵袭感袭来。
倪婳没抬眉看,倏然感觉到冰冷的四指被一股炙热温暖的触觉包围,如融冰般蜻蜓点水的,温暖从指尖传透入心尖。
她蓦然抬头,不敢深吸一口气。
随后,这股温暖的力道瞬间化为一股强大而极具侵袭感的力道把她扯过去。
徐晏时眉眼冷冽,银灰的西装动了下,只是曲了下肘部,便轻而易举的将困在崔铭海胸前的倪婳猛地拉了回来,窒息到苍白的小脸被扣在骨节分明的大掌前。
倪婳瞬间感觉脸抵到了他银灰色的领带,耳朵滚烫,似乎能听到他有节奏的强烈的心脏的跳动声。
他这是……因为她在紧张吗?
她抬头,眉眼茫然:“徐晏时……”
还没说完,男人凑近她耳垂,冷冷打断:“过会儿和你算账。”
倪婳劫后余生,一眼茫然,根本来不及去打量这句话的危险性。
她瞬间像一只刚出生的小软猫,往安全感十足的地方靠过去,软软糯糯,娇人的不像话缠人,直往他怀里钻。
徐晏时微眯眼,微敛起眉,漆黑的眸子翻着汹涌的波涛,冷睨着崔铭海,吐出了两个字:“姓名。”
足足高了两个头的男人,气势凌人,居高临下的命令语态,咄咄逼人。
崔铭海眼里醉意,分明没反应过来眼前是谁,醉腔问:“你他妈是谁啊?问我是谁?整个商业圈子谁不知道我是谁?!你算老几啊你!牛逼啊你敢在我面前逞强来出头!怎么着想和我抢这个妞?”
倏然,还没说完,结实的肉击打声闷然响起,崔铭海倏然下腹猛然一疼,弓腰直不起来,随后,徐晏时抬膝盖撞上他的腹部,崔铭海顿时干呕了一声,吐了两口酸水。
‘咣当——’一声,徐晏时抬手好整以暇的扶起他的下颚,待他反应过来,眼神骤然猛缩的空隙,瞬间哐的一手反勾,肘部曲成流畅的银灰色折线,猛烈的砸过去,然后对着他的腹部又是一拳。
崔铭海瞬间下颔脱臼了般,鼻子里鲜血嗒嗒的直流,面部青紫,被揍的站也站不稳,只能弓着身子靠在墙边,滑跪在地上,没气的喘息,张口说不出一句话。
徐晏时清冽的眉眼睨着他,眸色低垂,警告含着丝清冷的笑:“徐晏时,记住了?”
话音刚落,跪坐在地上的男人瞬间大惊失色,像吃了鸡蛋般张了张口,红着眼瞪着面前这个男人,像见了鬼一般。
听说少年的京圈一佬徐晏时高冷狂傲,能把人打到五级残废送医院。
成年后的徐晏时忽然像变了个性子,整日神出鬼没,暗中操作股盘的神秘金融家,在华尔街居住。
他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忽然暗自感觉自己还是幸运的,没被揍废。
他伸出的手抖了抖,腹部痛的没力气开口求饶,只能去伸手碰他的西装裤腿,希望他能饶过自己。
而徐晏时只是淡漠地敛起眼神,不动声色的擦了擦刚才揍他的手,微微后退一步。高高在上的睨着他,讽刺笑道:“你,以后,最好能兜住了。”
这样意味不明的话,让崔铭海仿佛进入了死亡待定区般,折磨而忐忑。
等他反应过来,徐晏时已经和那个女人走远了。
他心有余悸,感觉一阵尿意忍不住袭来。
倪婳没反应过来,还一头雾水的时候,就感觉肩上披上了一件银灰色外套。
一股温暖的触觉袭来。
她眨了眨眼,有点儿茫然,抬眸漆黑黑的眼神看着徐晏时。
下一瞬,她似乎反应过来了,抬头问他,声音还打着颤儿:“徐晏时,你你你你你打架……”
他眉眼微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淡漠的笑道:“怎么着?见我打架还会不习惯?”
倪婳稳下心跳,似乎联想到多年前的徐晏时,撸起白色衬衫反勾手揍人的清冷高贵而又暴戾怪癖的姿态。
他垂眸懒懒的睨了眼沉默的女人,倏然停下脚步,深邃的看向她,“来,解释。”
倪婳挑眉,蒙了,反问他:“啊?”
徐晏时眯着黑眸看她,深邃的瞳孔似乎酝酿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稍稍侧身,凑近她的耳朵,嗓音低沉道:“倪婳,少消磨我的耐性。”
她倏然眼皮一跳,头皮发麻,耐性而软软的解释道:“就是工作上的事情。”
回答的很简略,似乎不愿意多提这件事。
提起这件事,似乎就让她禁不住联想到当初自己对职业的错误选择。
徐晏时眼色清冽,情绪波澜不惊:“领导把你的设计工作排成了外援?”
“……”
徐晏时比喻不是这样用的。
她嗓音很软,重复且强调道:“这叫必要的商业社交。”
虽然和外援的性质一样,但是说法文雅太多。
“嗯,继续。”
而倪婳却不想继续纠缠这件事了,她决定明天就去辞职,而徐晏时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没有她来解释的必要。
似乎解释了,会更加的暧昧不明了。
倪婳淡淡的摇摇头,踩着高跟鞋走,抿唇道:“不想解释。”
果然,男人的眉眼瞬间拢起,眉骨微耸,面带不耐。
倪婳直觉心里一跳,声音也软了,缓和补充道:“只想和你道谢,徐晏时,我欠你的是在太多了。”
后半句被他清冷的嗓音截堵住:“那就继续欠着,别想着还。”
“……”
前面又是一个拐角,倪婳直视前方,眼里闪过一丝空洞,他这是还想和她牵扯关系的意思吗?
然而,等两人走到拐角的时候,忽然一道带着淡淡的烟味的浓烈气息侵袭,男人炙热的胸膛顿时把她抵在墙角根,单手撑在她脑袋斜上方,侧身盖过一大片阴影。
倪婳微微惊愕,修长的睫毛颤抖着,抬起头看比他高几寸的男人。
她纤细的手臂下意识双双竖抵住,保持着和他的一寸距离,虽然男人清冽的烟草味已传入鼻,高大的身躯将她困囿在这方矮小的墙根。
气氛忽然暧昧不明起来。
徐晏时俯身,熟悉气息铺面,他凑近她的耳垂,嗓音烫的低沉,刻意压低了道:“倪婳,账还没算完。”
她吞了下口水,声音有点弱,软的撩人心扉:“你干嘛?你别这样……”
他好商量的口吻:“别哪样?你说。”
看似一副由她决定的样子。
然而,骨节分明的大掌却游移到她身上,慢条斯理的揽起她的腰肢,长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搭着,暧昧危险。
倪婳微微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徐晏时低眉浅笑,眉眼确是一贯的冰冷,眉骨耸然。
菲薄的唇在她耳边微启,温和平淡的语态让人听起来冰冷而含着丝危险的警告:“你说说,怎么和那个人鬼混到一起的?”
话音刚落,倪婳恐惧感瞬间从脚底蹭的一下透到了心底,弥漫在四肢的慌张开。
他竟然一直没想结束这个话题。
她抿唇,声线软:“我没有。他自己遇到我,强迫我。然后公司也有逼我。”
紧张的话不成句。
声音糯的像奶猫叫,像是故意在抱大腿告状,撒娇的委屈的弄的人心尖痒。
徐晏时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嗓音清淡,薄唇下命令般的语气,“明天辞职。”
倪婳倏然笑了,虽然她确实有辞职的计划,但她却打趣道:“辞职,当网红哦?怎么可以赚钱?”
徐晏时似乎对网红这个词理解意思颇多,疑惑的重复了遍:“网红?”
“就是可以给一些原创品牌做代言宣传啊,穿他们的衣服。”
徐晏时了解后瞬间低眉,勾唇笑,矜贵而优雅道:“可以,当我的私人网红。”
倪婳笑意微收,脸上浮现疑惑,觉得这个名词非常陌生,“什么私人网红?”
他凑近她的耳朵,嗓音刻意压的低哑:“换装小游戏吗?”
“给我单独表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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