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层楼高的大型机械人轰然倒塌，姿态如同幼童轻易推倒的沙堡。
掀起的旋风夹着沙尘，席卷全场。
“……第四台，十七秒，over。”
相泽老师按停秒表，随手记下一串数据后，宣布暂停测试。
即使有绷带遮掩，依旧被灰尘刺激眼球疼痛，他有些担心自己的干眼症复发，而且围观整个过程的人都明白，继续用假想敌测试也只是徒增学校的维修经费。
从开始到现在，四台假想敌，都是入学测试要求学生规避的第四型号。
每一台都在二十秒内被破坏。
连接肢体的关节或失踪或被碾碎；动力源从机体内生剜，机械的‘头脑’庞大繁密，尚且奋力工作就强行拆卸；龙骨、履带、前肢，组成假想敌的所有部分都有可能消失，然后被随意丢弃在街角。
不可视的伟力横行肆虐，被抨击者反抗不能。
那天发生在脑无身上的攻击，又一次无所顾忌的出现。
甚至升级。
……
‘呼--’
呀嘞呀嘞。
测试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如果不是知道空助承诺他会负责修理，像这样把假想敌大卸八块的事，估计我不会做。但是谁让那家伙这么说了呢，让最近总是找事的人忙起来对大家都有好处。
虽然相泽老师也是考虑到有人收尾，才肯大手笔放出四台任由我破坏。
“齐木你过来一下。”
远远的有人招呼，随后早就蓄势待发的清理机器人们接到指令，开始打扫场地。
最后看了眼逐渐恢复空旷的训练场，我才转身离开。
背后的场景仿佛蚁群一拥而上，蚕食、搬运、消化。生前的为它们忌惮的霸主，死后的尸体化为蝼蚁繁衍的温床。
时间流转，世事无常。
……
翻阅着新鲜出炉的数据，相泽老师皱起眉，扭头询问我：“齐木，你发动第二个性的时候还是不能使用瞬移吗？”
‘……是。’
个鬼。
我第一个性都是骗人的，更何况第二个性。
实际上，一小时前我连我所谓的第二个性是什么都不知道，懵懵懂懂就跑来和你们做什么个性掌握测试。甚至难度还翻了倍，直接和假想敌对打。
幸好开始前还特意和我确认了第二个性，不然怕不是可以观赏到超能力者亲自上阵表演手撕高达，毁灭所有在场人员对女性相较柔弱的固有印象。
虽然现在也差不多。
“原因清楚吗？”
我摇摇头：
‘不清楚。‘
完全不清楚你们拿到的剧本里，我到底是个什么设定。
个性有缺陷这种操作也不是第一天出现。
记得我有提到，瞬移单独使用时，对目的地存在限制。
不能前往不确定的地点。
最近的例子是第一节英雄基础学战斗训练。所有人都认为绿谷同学和我并不清楚敌人组所处位置，因此在幼驯染组激情互殴的时候，我独自排查了建筑的每个房间后才确定了‘核’的位置。
实际操作中有其他能力辅助，所以这种缺陷并不影响使用，也就放任其他人知道我公开的个性缺陷。
“不清楚？”相泽老师挑眉，看向一旁的空助，“你的研究结果没有告诉他吗？”
“对啊。“
理直气壮，这家伙丝毫没有愧疚和反思。
“我知道就好了，为什么要说。”
深感无法交流，相泽老师干脆不理会空助,转头和我解释：
“……确实存在复数个性不能同时使用的情况，但那些大多是因为持有的个性属性上完全对立。”
我：‘属性对立是指是轰同学吗，老师？’
“嗯，没有得到轰的允许别说出去。”
‘是。’
我倒是没注意。
毕竟在轰看来，火的个性除了解冻没有其他作用。
他发誓不在战斗中使用火，仿佛那样就是对沙文主义的混蛋父亲低头一样。他相信，即使只用一半力量，他依旧可以登顶世界。
傲慢。
熟悉的品性。
……
按照空助的剧本，我莫名其妙拥有的第二个性名为空间操纵，顾名思义，对外界事物的空间位置进行操纵。
而正如相泽老师所说，我第二个性和瞬移一样存在限制，即不能同时使用瞬移。
不。
不是性转的原因。
在我看来，改变性别就和欧尔麦特的肌肉状态一样，都是本身就持有的东西，并不是什么令人困扰的事情。
只是空助的恶趣味设定而已，大概是想看我不得不待在原地被动挨打的样子。
问题是，限制的前提条件就不有些不对劲了。
空间操纵改变外物的位置，和瞬移所代表的改变自身位置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是一个作用于外界，一个作用于本身。
这也是令相泽老师费解的地方：“……和轰不一样，齐木你的两种个性分明都作用在空间，理论上根本不存在属性对立的可能。”
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从头到尾都是空助编纂的，逻辑不通的事找他就好。
然而校方对此有着非常神奇的脑洞：
“……我们怀疑，齐木你不能同时使用两个个性，是你的心理原因。”
哈？
“……你潜意识里觉得操纵空间的力量会伤害自己。”
我不这么认为，别瞎说。
虽然虐杀脑无时血肉模糊，满地残肢，咋一看的确容易留下心理阴影。
但这不重要。
“……我们猜测，同一种力量被分割为两部分。“
如果超能力只算一种力量的话，那你们倒是猜到了不完整的真相。
逻辑诡异的推理依旧在继续。
“……熟悉放松的男性状态使用比较稳定的对己部分，也就是你的第一个性瞬移；而容易失控的部分，空间操纵，被你分给更加克制冷静的女性状态。”
我常常因为不够中二和你们格格不入。
这种乱七八糟的设定是这么回事？
我拿的难道不是路人剧本，而是什么‘体内封印邪恶力量然而为了拯救世界所以毅然决然投入黑暗怀抱但因为爱与友情出淤泥而不染扎根光明阵营‘这种主角吗？
还以为最多就是勇者队友的戏份。
是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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