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近期在东京举行的青少年友谊交流赛可能会被不法分子袭击’这个消息，其实在东京警方内部，早就已经传开了。

    但因为消息来源和各种复杂的原因，这场涉及了众多学校的友谊赛，绝无可能顶着诸多压力临时取消，只能按照原定计划继续举行。

    所以辛苦的……只能也只可能是那群哪里有事儿哪里搬的警方以及名侦探工藤新一了。

    当名侦探大人如计划一样照常出现在友谊赛场地的时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脸上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被誉为‘日本警察救世主’的工藤新一，在日本警方内部也有不少小粉丝。所以侦探大人在出现之后，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不少细碎的议论声。

    “哇，你快看，他脸上这个黑眼圈，是一晚上都没睡吗？”

    “说不定就是一晚上没睡呢。看样子这次的案子真的很棘手，连工藤都这么着急……”

    听到这些议论声之后，工藤心情复杂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长叹一口气。

    他的确是一晚上没睡着，但是熬夜的真实原因却并不是这些议论声所猜测的那样‘伟大敬业’。

    侦探大人没睡着的原因很简单……在无意间拍下了白兰那样一张恐怖诡异的照片之后，谁还能够睡得着呢？更何况纲吉和白兰两人每次出现的时机都那么巧，让工藤忍不住猜测，这两个少年是不是和最近接连发生的案子有关。

    “怎么样？”目暮警官走到工藤新一身边，“有什么头绪吗？”

    很明显，同样被白兰吓到的目暮警官昨夜休息得也不好，两个与工藤相比起来丝毫不逊色的黑眼圈，正一左一右地镶在他的脸上。让本来就圆脸的他，看起来很像是一只……遗失于街头的熊猫。

    听到目暮警官这么问，工藤新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进展……那新抓起来的犯人，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说到这里，目暮警官叹了一口气，问工藤：“之前抢劫案的时候，你不是靠着自己的口才，把那些原本打算抢劫的犯人们劝降？要不你再试试看，能不能再把他们洗脑一次？问出来他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目暮警官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提起抢劫案，工藤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搞明白，那天在抢劫案的时候，自己是怎么离奇脱身的。

    “我可不会洗脑……嗯？”

    他的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所有注意力就被从眼前闪过的两个熟悉身影吸引走了。

    “……你们先忙，我先去那边看看！！”

    工藤新一跑得很快，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侦探大人留下的一个背影。

    “喂喂！”接连几声都没能喊住工藤新一的脚步，目暮警官只好小声地抱怨了一句，“……他这是要干什么？”

    ——其实工藤新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他只是在看到纲吉和白兰的背影之后，神经过敏般的觉得自己必须要追上他们俩而已。

    而被‘死神之子’盯上的沢田纲吉，此时正无知无觉地跟着网球部的其他成员们一起向前走，甚至因为今天冰帝没有比赛，而心情愉悦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纲吉小声地对身边的白兰说，“我昨天还在想，如果冰帝今天有网球赛，我到底应该该怎么办呢。”

    ——小首领真的很担心，如果自己真的被迹部派出去参加比赛，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太过激动，直接用死气之炎把球拍或是球网给烧光了。

    “即使今天没有比赛，”像是听到了纲吉的这句话一样，日吉若猛地回过头，狠狠地盯着纲吉，“也不能轻易放松！”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迹部景吾听到日吉的这句话，根本不需要回头，就能够猜到，缀在队伍尾巴的这群小鬼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气势不错，”迹部慢悠悠地停下脚步，转到了纲吉身边，“学着点，小鬼。可别到时候给本大爷丢脸。”

    纲吉和迹部对视一眼，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给对方提了个建议：“如果你不让我出场，我就不会有给你们丢脸的机会了。”

    沢田纲吉总是会提出这种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的建议。比如在快穿任务开始之前，小首领曾经建议reborn把穿越时空的机器卖掉，用这笔钱来缓解彭格列家族的经济压力；再比如他现在对迹部景吾说的这个提议。

    每次都是‘非常有道理’，但却……没有人会听。

    每次当reborn听到自家小徒弟说出这些胡言乱语的时候，门外顾问大人总会翻个白眼，然后狠狠地揍纲吉一顿；而迹部景吾的反应更加简单，他……直接忽视了纲吉刚刚的话，转过头就盯着纲吉身边的白发少年，“……你怎么会在这里？”

    “友谊赛，应该没有邀请你吧？”——平时训练的时候，白兰杰索天天跟着沢田纲吉来网球部，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这个时候，他也跟来了？

    “没有啊，”白兰像是察觉不到迹部语气里的不悦一样，依然笑眯眯地回答，“不过我是家属，”说到这里，白兰伸手指了指纲吉，继续说，“总该来陪赛吧。”

    在白兰说完这番话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性格内敛的日本人，本来就和‘明骚暗撩’的意大利风格不同，更何况白兰刚才说的那句话，也实在——

    在这样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之中，白兰像是感觉非常有趣一样，笑眯眯地环视了一圈，才又开口说：“我开玩笑的~”

    “……本大爷不关心你们的感情问题，”迹部景吾抓着纲吉的领子，拎了过来。“但你们如果因为情感问题而影响比赛的话——”

    “就给本大爷等着吧。”

    “……不会不会。”被迹部用凌厉的眼风扫视了一眼，纲吉立刻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飞快地回答，“我不会影响比赛状态的。”

    ——本来就不会打网球的沢田纲吉，不管受到怎样的影响，比赛状态也不会有下降的余地吧……

    一直远远地跟在纲吉和白兰两人身后的工藤新一听不到前方这群小少年之间的对话，侦探大人只能看到，这群穿着冰帝校服的少年凑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很快解散，各自散开了。

    工藤盯着纲吉和白兰两人的背影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自己心内的怀疑和好奇，悄悄跟了上去。

    “反正只是两个初中生，就算真的打起来了，也不会有危险的。”——在内心用这句话安慰自己的工藤新一，还是太天真了。

    冰帝今天没有正式比赛，迹部也非常大方实在是去围观正在进行的网球比赛，而纲吉和白兰这两个志不在网球的人，当然是……

    ‘溜了溜了’。

    “你知道如果reborn听到你刚才的那句话，他会有什么反应吗？”纲吉一边说话，一边用一种略带同情的眼神看着白兰。

    里世界有很多人都知道，彭格列十世是由他亦师亦友的十世门外顾问亲自教导出来的。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之内，纲吉对里世界、彭格列、黑手党的所有了解，都只来自于自己的恩师reborn。——如果让杀手之王知道白兰又趁着自己不在，对自己的小徒弟灌输这些奇奇怪怪的言论的话，白兰在回到本土世界之后，一定会迎来非常有趣的待遇。

    听到纲吉这么问，白兰挑了挑眉，随口问道：“什么反应？”

    “一天之内，”小首领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枪的形状，木着一张脸用食指戳了戳白兰的手臂，“鲨了你哦。”

    “哇，”白兰非常配合地耸了耸肩膀，用毫无感情的声音棒读，“我好害怕啊。”

    他这种毫无灵魂的演技，让纲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当年小正演戏在密鲁菲奥雷家族卧底的时候，都比你表演得认真。”

    “嗯哼~可是小正也没有表演成功哦。”当年入江正一卧底在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时候，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倾其所有地贡献出了自己全部的演技。可惜结果还是……早就被白兰识破了。

    这些年来，白兰经常会用这件事情来吐槽纲吉和入江正一。可是这次他吐槽完之后，沢田纲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及时给出任何反应。

    小首领甚至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白兰身上。

    ——他正在专注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旁的两个人。

    一个是纲吉之前曾经见过的‘鬼魂先生’ ……黑子哲也，另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男生纲吉并不认识。

    不过仅从第一印象来说，纲吉感觉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并不是很愉快。

    “……他是不是，”纲吉看着被黑皮肤少年阻拦住、不能离开的黑子哲也，猛地皱起眉，“……遇到校园霸凌了？”

    青峰大辉感觉自己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他本来以为在今天的友谊交流赛上，能打一场有意思的比赛，结果没想到桐皇居然遇到了一个弱到让青峰不想再看第二眼的垃圾球队；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半场比赛，在中场休息溜出去的他遇到了出来散步的黑子哲也，想和对方聊会天……

    ……结果他刚和黑子哲也打完招呼，就差点被‘揍’了。

    而且真的是字面意思的‘揍’，那横空而来的一拳，就算是青峰大辉都吓了一跳。怪就只能怪他长了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说话的时候又从来不会软下语气好好说话，这才让纲吉以为他是个欺负人的不良少年。

    “个子不大，力气倒不小。”

    青峰大辉转过头看了看倒在一旁的自动贩卖机，又看了看对面一脸的棕发少年，“这算什么？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大大的能量……嘶——哲！”

    “青峰君，”正帮着纲吉一同想要扶起自动售货机的黑子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自己的脚，“不来帮忙的话，就快点回去准备比赛吧。”

    “……啧。”青峰不情不愿地瞥了一眼和自己一样无所事事的白兰，“他不是也什么都没干吗？”

    听到青峰的这句话，纲吉飞速地看了一眼白兰，希望对方千万不要因为这句话而被挑起来胜负欲，前来‘帮忙’“他只要不作妖，就已经是在帮忙了。”

    “哈？所以你刚才只是想拍一下自动售货机，吓唬一下我？”听到纲吉的解释之后，青峰最关注的不是对方的道歉，而是这句话。他抬着售货机的动作都忍不住顿了顿，“然后让我别欺负哲？”

    “……是啊，”纲吉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以为它会很沉很结实的……没想到一碰就倒了。”

    ……这算什么？我还没发力你就倒下了？

    青峰大辉看了看刚被几人合力抬起来的贩卖机，又瞥了一眼纲吉，“还真是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不是……你平时都生活在什么水深火热之中啊，会觉得这个一碰就倒？”

    ——沢田纲吉的平时的生活环境……

    ……不可说，不可说。

    而在几个小时之后，看完了黑子哲也篮球赛的纲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黑子哲也大概永远不会像他所担心的那样，被不良少年欺负。

    一是因为不良少年们很可能根本就看不到黑子哲也的存在，二是因为纲吉发现……

    原来这个世界的篮球跟网球一样不科学！！消失的投篮是什么啊，zon又是什么啊？这群人真的不会被当成外星人被实验室抓起来吗？

    “所以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真正科学的啊，”在代表比赛结束的吹哨声响起之后，沢田纲吉心塞地捂着自己的脸，对白兰抱怨，“听说这次的友谊赛还有游泳项目和排球项目。”

    “我现在都不敢去看了。”

    “我怕自己会看到一条美人鱼在游泳。”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纲吉没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看到游泳的美人鱼。

    但他和白兰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不怀好意的黑衣人。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小首领就感受到了超直感带来的嗡鸣声与剧烈的心跳声。这样猛烈而又不详的预感，纲吉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这么不科学了，那么如果我报警的时候告诉他们，我依靠直觉断定这两个人有问题，他们会相信吗？”

    警方会不会相信不好说，反正随后和纲吉他们‘巧遇’的工藤新一，死都不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