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曦动作麻利，脱掉外裤，露出两条白皙的大长腿，靳煜转身出了浴室。
坐在沙发上，靳煜连喝了好几杯冰水才稍稍冷静下来。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刚才余曦在浴室里对他蹭来蹭去，撒娇耍赖，他当然不可能没有反应，但是余曦现在是喝醉了，并不清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今天下午，从确认了余曦就是小宽吻的那一刻，他就恨不得把人摁在没人的角落里从头到脚亲一遍。恨不得马上变身，告诉小家伙，我就在你身边！
但是曾经那段灰色的记忆实实在在横在两人中间，不可忽视，更不可磨灭。他甚至都不敢直接告诉余曦‘我就是你的胖虎哥哥’，生怕余曦像今天在海中那样拼命躲着他。
靳煜看向浴室，玻璃门晕上了水珠。
虎鲸高度社会化，家庭成员之后经常会通过轻咬对方舌头来增进感情。
有一次，小宽吻看到他和哥哥互相咬舌头，嫉妒得不行，后来送了好多小鲨鱼肝，哄了好久才哄好。
“以后必须每天都要亲我。”
他亲了小宽吻一下。
“以后必须每天都咬我舌头！”
他轻轻地咬了一下小宽吻的舌尖。
“好吧，这次原谅你。”
曾经抱抱亲亲蹭蹭的画面过电影般在眼前闪过，靳煜深吸一口气：余曦，我再追你一次，把曾经所有对不起你的，都一点点补偿给你，好吗？
靳煜又灌了两杯水，起身去拿了浴袍来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余曦，衣服给你放门口的凳子上了。”
里边没有任何动静，靳煜又敲了两下：“余曦？洗完了吗？”
等了三秒，还是没有回应。
靳煜手握上门把手：“余曦？我进来了？”
轻轻推开门，门开到一半，就看到余曦光着身子，歪着头，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靳煜叹了口气，放轻步子走过去，余曦的身体被满池子的泡沫盖住，只有两只白皙修长的胳膊搭在浴缸沿儿上。
靳煜晃了晃余曦，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水已经凉了，靳煜把浴缸里的水放掉，又用花洒帮余曦冲洗干净，泡沫褪去，独属于少年的完美身材呈现在靳煜面前，靳煜虽然被撩得燥热，却没有任何想法，一段重新开始的爱情，不该从一夜醉酒开始。
过程中余曦根本不老实，手脚不停地乱抓，靳煜又得冲洗泡沫，又得制住小孩儿，自己累出一身汗来。
用浴巾把小孩儿包住，靳煜刚要往外抱，就看到自己身上还没换的脏衬衣，他直接把衬衣脱了，拿过花洒简单冲了冲，然后换上浴袍，抱起睡得很香的小孩儿出了浴室。
靳煜像个老父亲给余曦擦干，换上睡衣，又拿来电吹风给余曦吹干头发，把人放平躺好。他出了一身汗，刚要去擦一擦换睡衣，手就被余曦抓住了，小孩儿翻了个身，侧躺着，抱着他的手：“哥哥，别走。”
“别走。”说着还伸舌头在他手指头上舔了舔。
靳煜指尖一阵酸麻，过电一般直冲头顶，明明只是舔了一下而已。幸好小孩儿舔过一次之后就不再动了。靳煜就这样穿着浴袍坐在床边，小孩儿的银发乖巧地贴在额边，不似平时那般张扬，皮肤细腻得看不到毛孔，比女演员还要白，带一点baby肥的小脸特别萌。
靳煜就这样一直看着，一直等到小孩儿睡沉了，才轻轻抽出手，起身去冲了个凉，换上睡衣。
一转身，靳煜吓一跳。
余曦就站在换衣间的门口看着他，眼睛有点迷蒙，身子还有点晃悠。
靳煜假装没事儿地走过去，轻轻扶住小孩儿，揉了揉小孩儿软软的头发：“怎么不睡觉？”
余曦盯着靳煜看了一会儿，突然扑到靳煜怀里抱住，使劲嗅了嗅靳煜身上的薄荷香，语气软软的：“哥哥陪我睡。”
靳煜愣在那里，反应了五秒，知道小孩儿这是酒还没醒，抬手轻轻拍了拍余曦的背：“好，你乖乖的，哥哥就陪你睡。”
“我一直很乖啊！”
靳煜突然有点明白了，今晚江帜提到余曦酒品时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难道以前余曦喝醉了对江帜也这样过？
即使是他不在余曦身旁的时光里，想到有人看到过余曦这个样子，他都觉得心里不爽。
折回床上，余曦一直看着靳煜躺下，才乖乖地躺好。
靳煜被小孩儿用看犯人的眼神看着，无奈笑：“我还能跑了不成？”
余曦笑起来像向日葵，抱着靳煜的胳膊，用头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小孩儿就在身旁，现在身上跟他一样，也是淡淡的薄荷香，夏天的睡衣没有袖儿，小孩儿细嫩的胳膊蹭着他，滑滑的。呼出的热气打在他手臂上，有点痒。胳膊紧紧相贴，他都能感觉到小孩儿有规律的心跳，比他的频率稍慢一点。
靳煜一晚上没睡。
开始是身体反应难受睡不着。后来累了想睡了，小孩儿又热，自己脱衣服，他硬摁着才好歹留了条内裤。再后来，小孩儿睡觉不老实，侧躺着一条腿骑在他身上，还老动弹，给放回去，又骑上来，反反复复好几次，弄得靳煜不停冒汗。
余曦醒过来的时候，头还痛得一跳一跳的，躺在满是薄荷香的大床上，身旁的枕头是空的。
懵了一会儿，余曦猛得坐起来，打量四周，觉得有些熟悉，他赶紧跳下床，哒哒哒跑到客厅，一看到熟悉的黑白灰格调，立马反应过来，这是靳煜家，刚刚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来。
暖黄色的晨曦洒在地板上，染在他的脚背上。
哎？不对！大早晨的，他怎么会在靳煜家？
低头一看身上的黑色内裤，除此之外，一/丝/不/挂？！！！
昨晚他喝醉了，然后——
然后就断片了，没有任何印象，不过既然昨晚在靳煜家，那么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定是非常丢人！
“起来了？”有些沙哑的低沉嗓音从背后传来，余曦回头一看，靳煜穿着一身黑色睡衣从阳台上走进来，背着光越发显得整个人高大，让人仰视。跟靳煜一起进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并不呛人，混着淡淡的薄荷香，甚至还有一点好闻。
余曦愣愣地点头，面前的人穿得好好的，他——
有点羞耻。
“怎么不穿鞋？”靳煜一问，余曦才发现自己赤着脚踩在地板上，顿时脸红，脚趾不安地在地板上缩了缩，想藏到脚底板下。他小时候经常不穿鞋满地跑，被老妈揍了好多次才长记性。
靳煜走到鞋柜拿了一双拖鞋，折回来弯腰放在余曦脚边：“穿上。”
余曦刚穿好鞋，一抬头，靳煜递过来一杯温蜂蜜水。
“啊？哦谢谢！”
靳煜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想吃什么？”
余曦两手捧着蜂蜜水，跟屁虫似的跟在靳煜身后：“早饭吗？”
靳煜：“……”
“不然呢？”
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余曦快丢死了：“都行，哥你做饭那么好吃，做什么我都爱吃。”
靳煜笑：“害羞了？你昨晚都吐了，肚子空了肯定饿。”
余曦惊：“我吐了吗？！”
靳煜一边开冰箱找材料一边点头。
余曦：“……”
“麻烦你了哥！真不好意思！我酒品超差！”
靳煜看着余曦：“你怎么知道自己酒品差？喝醉了的事儿还记得？”
余曦挠挠头：“还真是不记得了，不过江帜老拿这事儿损我，说我喝醉了酒丑态百出！”
“咳咳，哥，我昨晚是不是丑态百出？”
靳煜想了想：“你跟江帜喝醉过？”
余曦点头：“高三毕业酒，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可算是被江帜揪住了小辫子！”
“你跟江帜很好？”
“他？死对头！相生相克的那种！”
靳煜点点头，开始做饭。
余曦还是有点心虚，折回卧室，披上了靳煜一身藏蓝色睡衣，又凑过来打听：“哥？”
“嗯？”
“我昨晚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靳煜瞅了一眼小孩儿：“没有。”
余曦长舒一口气。
“就是抱着我，非要亲我。”
“？？？”
“拉着我的手，非要我陪你睡。”
“！！！”
“吐了一身，还不乖乖换衣服，非要我抱着。”
“……”
余曦眨眨眼，不知所措，手脚都不会放了。
靳煜往余曦嘴里塞了一片煎火腿肠：“不过你还是很听话。”
“是吗？”余曦生无可恋。
“恩，我说让你乖乖的，你就乖乖的了。”
“呵呵。”掩盖不了前面的丢脸啊！
“那我们？”余曦对自己的节操没有自信，跟海豚谈节操是开玩笑，尤其还是一只喝醉的……
不怪他多想，主要是他起床之后只穿了一条内裤，这……就很让人浮想联翩。
靳煜又投喂了一片：“我们？”
余曦点头，咽下去火腿肠片，轻咳一声：“我们有没有——”
“有什么？”
余曦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我们有没有睡觉啊？”说完脸通红，等着靳煜的审判结果。
靳煜面色如常：“有啊。”
余曦：“！！！”
“一起睡的吗？”
靳煜点头。
余曦差点跪下，苦着脸对靳煜道：“对，对不起啊！对不起！我，我，我——”
靳煜看小孩儿结巴得能把舌头咬下来，还是不忍心再逗他：“你平时是不是喜欢骑着被睡？”
余曦愣愣地点头。
靳煜：“你昨晚把我当成夏凉被了，骑着我睡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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