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靳煜右手边的高层：“……尤夏他还行吧？毕竟是偶像男团出身。”
靳煜对上他的视线，语气平淡：“他动刀太多，不自然，清纯度跟叶溪这个角色不符。”
高层反驳坚持：“因为这个角色要求演员要能唱跳，国内现在最火的男团就是T-fire了，从这个团里挑成员，可以自带流量，对电影票房有益啊。”
靳煜：“我没说不从T-fire里选。”
高层：“？”
靳煜：“我认为，余曦比尤夏更适合这个角色。”靳煜环视一圈，“人美，歌甜，纯天然。舞蹈也不差，满脸的胶原蛋白，难道不是林溪这个角色的最佳人选吗？”
高层：“可是……余曦他没有表演经验啊，这部戏毕竟是你想拿奖的戏，不慎重考虑吗？”
靳煜轻哼一声，“那尤夏有经验吗？”
高层：“……”
靳煜往老板椅上一靠，转椅随意向右转了45度，正对上还欲反驳的高层：“我有点不明白你们选人的标准了。”
*
余曦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没有心悸，没有失眠，被电话吵醒也没有烦躁，能休息好真是神清气爽。可能真的像影帝说的，熟了就好了？
栾杰语气不太好：“你收拾收拾，再过半个小时，去你家签合同。”
余曦：“？？？”
“什么合同？”
栾杰：“《无名英雄》定了你拍男主林溪。”
余曦：“！！！”
“为什么？”
栾杰真想骂人了，他妈的，他还想知道为什么呢，难道这是认偶像的福利？关键是，尤夏那位祖宗已经要疯了，本来party结束，得意洋洋地说拿下了《无名英雄》的男主角色，没成想……
真是不能高兴得太早，还不一定谁笑到最后。关键余曦这小孩儿看起来不像这么有心机的样儿啊？party上，难不成他比尤夏还八面玲珑？
栾杰：“你跟靳煜什么关系？”
余曦：“！”
难道知道他们住一起？
不能吧？
“你，你知道的啊栾哥，就偶像和粉丝？”
栾杰：“就这样？”
余曦：“啊。”
栾杰：“没什么突破性进展？尤夏说你昨晚party结束跟靳煜一起坐车走的，你们是不是？”
余曦：“！”
“没有！我们是纯洁的——”邻居关系！
栾杰：“……”
栾杰一想另一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祖宗就挠头：“行了，一会儿靳煜去你家，你收拾收拾，泡好茶水等着。”
余曦：“？？！”
“靳煜为什么要来？！”
栾杰：“你十万个为什么啊！他是主演兼制片人，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想让你现场试段戏吧，他和胡导都很重视这个戏，奔拿奖去的。我把你家位置发给他了。”
余曦：“那剧本都还没——”
看到高层的电话打进来，栾杰一阵烦躁，肯定是尤夏又去闹，所以高层才会打电话来质问他来龙去脉，搞得好像他清楚发生了什么似的。
栾杰：“行了，我半个小时过去，这样的好事儿，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直到挂掉电话，余曦还是懵的。
栾杰给靳煜发了他家的位置？可是靳煜不就在隔壁吗？
余曦坐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儿。
哦。这是不是说明，靳煜杀青了在家休息，自己家离得近，他既不想走远路，又不想暴露住址，所以才……
估计就是这样了。
原本平静下来的心突然又有点紧张了，余曦赶紧起床，其实他也没啥好收拾的，他搬到这里没多久，前段时间演唱会又忙，连弄乱房间的时间都没有，家对他来说就像个旅馆一样。
茶……
他还真没有这种老干部必备品。
余曦从冰箱里找出来两瓶康帅傅冰红茶，加加热，不就是红茶了？
时间紧张，只能这样了。
靳煜比栾杰来得还早，余曦开门的时候，还是没控制住，怂逼了。不过现在已经有很大进步了，只是近距离在一起才会心跳加速，起码隔着墙已经没有什么大感觉了。
“靳老师好。”余·怂逼·曦乖巧打招呼。
靳煜点头，拿着一摞材料进来。余曦赶紧从烧水壶里倒出来自己刚煮好的热冰红茶端给靳煜。
“靳老师，喝茶。”
靳煜点头，拿起来抿了一口，眉头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却被本就心虚的余曦看到了，余曦曦小声怂逼问道，“不好喝吗？”
靳煜盯着玻璃杯看了一会儿，“很……”
余曦心惶惶。
靳煜：“很独特，跟我以前喝过的红茶都不一个味，什么品种？”
余曦：“……”
“我也不、不太懂红茶这个领域。”
想来大佬也是没喝过两块五一瓶的康帅傅冰红茶，大概就像古代皇帝没吃过窝窝头，也觉得新奇独特。
栾杰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都3:35了还没来。余曦踌躇，从栾杰的对话中，他听出了一点端倪，应该是跟靳煜有关。
“这次也得谢谢您。”余曦试探道。
“坐啊，你站着这么高，是要帮我活动颈椎吗？”
余曦摸摸鼻尖坐下，每次在靳煜面前，他都坐得异常乖巧，跟平时四仰八叉的姿势完全不同。没办法，眼前人气场太强。
靳煜突然坐正：“你觉得为什么选你？”
余曦也跟着把背拔得更直了一些，但是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超纲了。
“选你，是因为你适合。”靳煜说这话的时候还是跟平时一样淡淡的，但是被blingbling的影帝夸赞适合角色，余曦突然像吃掉一头海豹一样开心。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余曦小跑着去开门，是栾杰。
栾杰直接越过余曦去跟靳煜握手，“真不好意思，还让您特地跑过来，应该我们去找您的。”
靳煜的笑很官方，点头道，“没事儿，我也很方便，主要是麻烦你。”
余曦：“……”想想还真是。
栾杰还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靳煜就把合同递过来了，“一式三份，你看看，我已经签好了。”
这种场合，余曦不需要做什么，栾杰和靳煜之前肯定已经谈好价钱了才会到最后这一步，只不过栾杰这个人心很细，合同都会很认真地去看。
余曦坐在靳煜对面，等着栾杰逐字逐句翻看合同，靳煜直接把一本蓝色封皮的剧本递给他，“我做了详细笔记，你先看，不明白就问我。”
余曦双手接过来，看着剧本侧面还夹着很多彩色贴纸，排列整齐，每张翻开，里面都有详细的笔记，有些画了五角星，有些名词圈出来在一旁做了备注，还有些地方用括号补充了内容。纸面上密密麻麻的行楷刚劲有力，字如其人，顶天立地。
栾杰闻声从合同中抬头看了一眼余曦，“对，余曦，你不是关注了靳老师的微博嘛，不要害羞，趁着还没开拍向靳老师多问多学。”
余曦：“……”这还得通过微博吗？
靳煜笑，对余曦道，“你想怎么问我都行。”
栾杰赶紧把最后一页看完，确定没什么问题，指了指乙方处，把中性笔递过去，“余曦，签字。”
余曦拿过笔来，认认真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盖笔盖的时候，扫到了旁边靳煜的行楷，再看看自己这认真的汤圆体……
为什么小时候爸爸妈妈就没有强迫自己好好练练字呢？！
“那就这样，靳老师，我们一起下去？”栾杰起身。
靳煜牢牢地坐在沙发上，没动弹，对栾杰道，“你先走吧，我们再讨论一下剧本。”
栾杰神色一愣，随即打量了一眼余曦，余曦一眼就知道他想歪了！
栾杰对靳煜微微一下：“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靳煜点头。
余曦：“……”
送走栾杰回来，余曦面露尴尬。
靳煜正在看剧本，见小孩儿不说话，抬头去看，“怎么了？又不开心。”
余曦摇摇头。
“说说，我说不定可以帮你。”
余曦摇头：“这个您没法帮。”
“哦？”靳煜好奇了，把剧本扔在一边，还有他帮不了的忙？
余曦叹了口气：“我经纪人觉得我们……”
靳煜看表情猜心情，补充：“觉得我们要做什么不可言说之事？”
余曦：“嗯……”
“而且，尤夏告诉他昨晚我跟您一起走的，所以他可能觉得我拿到这个角色，也是因为我们做了……那种事情。”
“您不认识尤夏是不是，就是我们团的——”
“我认识。”
“哦。”
“我认识他，所以我把他否了。”靳煜淡淡的。
“？？？”
“他眼睛里透出来的东西不如你单纯，不符合林溪这个角色。如果我要选一个心机boy，那我会毫不犹豫地选他。”
“……”
“我的标准只有一个：照着剧本选演员，与人情无关。”
余曦不知道该说什么，靳煜好像是在夸他，但是，那句与人情无关，听了又有点莫名低落，至于为什么低落，他也说不清楚。而且他只是个怂邻居、假粉丝而已，跟影帝这样的大人物也谈不上有什么人情吧。
不过不管为什么影帝选了他，他都得全力以赴。
余小太阳重拾斗志：“靳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
靳煜点头：“那我们明天开始一起分析剧本，背台词，对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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