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晴的身子痊愈后,倒是时常会来神侯府跟木兰歌唠嗑, 丞相府与神侯府向来政见不合, 傅晚晴有意想和兰歌亲近, 也是考虑到她如果去了丞相府可能会有些不自在,所以从未邀请兰歌去自家府上,而是带着丫鬟主动来神侯府找兰歌。
对此,追命等人更没有什么意见,木兰歌感觉他们对傅晚晴的观感还是挺不错的。铁手无情如今还在外边追踪那些凶徒的下落, 傅晚晴只在第一次来神侯府的时候向兰歌询问了一下铁手的情况, 之后便再没有多问。就这样过了几天后, 追命也离开神侯府去跟无情二人汇合了, 京城里就只剩下冷血一人。
不过这人好像还挺闲的,兰歌有几次跟花满楼外出游玩的时候,还能意外碰见他跟尔雅。
桃杏村的任务结束后,木兰歌也没急着叫尔雅回山海云荒,反正就是一切随着对方,毕竟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嘛。说实话, 尔雅也算是兄妹几个里最活泼好玩的了, 安庭冥沙偶尔会结伴外出历练,皓轩大部分时间也是跟尔雅在一起, 望舒则是四个孩子里最宅的那个, 几乎很少踏足外界, 一直都是安安心心留在山海云荒里修炼, 青灵有时候说起来都忍不住要感慨一句。
真修炼狂魔啊。
入秋后, 京城更多了些别样的风味,红叶铺满整条街道,不时有骑马的旅人将那些红叶踏起,嫣红飘落在低空,又缓缓落下,描绘出一幅再美不过的自然画卷。
木兰歌弯腰拾起几枚还算干净的红叶,琢磨着可以把它们带回神侯府制成书签。
“京城的秋天果然很美,还有许多我可以利用的素材。”
“素材”花满楼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啊。”兰歌明媚一笑,“红叶还有银杏叶都可以做成书签,其他颜色鲜艳的小花可以用来给白纸染色,虽然我还没试过。”
“那要试试吗”
“什么”
“给白纸染上你喜欢的颜色。”
“不了吧,我什么都不懂啊,肯定会白白浪费时间的。”木兰歌看了花满楼一眼,脸微微有些红,“我不想把跟你在一起的时间都浪费了。”
最后这句话,她说的格外小声,花满楼神色一愣,又温柔的笑了出来。
“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所以我可以一直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后,木兰歌顿时有些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雀跃,“那我们接下来该去干什么呢”
花满楼温声道,“你决定就好。”
“可我真的不知道啊”
木兰歌的心里确实没什么特别详细的计划,所以两个人接下来便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逛着。模样俊俏的少年郎意气风发的骑马而过,马蹄声由远及近,又慢慢走远,有风从兰歌耳畔呼啸而过,踏起一路飞花,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之感。
京城内总是十分热闹,这里是比销金库更销金库的地方,繁华奢靡四个字始终体现的淋漓尽致。装修豪华的酒楼前聚集了一大帮人,木兰歌拉着花满楼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人家居然正在斗茶。
穿越前,她一直是位不折不扣的理科生,没错,就是网友口中看到落叶会下意识联想到花青素的那种存在,同学们有的会古筝会琵琶,有的甚至还在国家举办的诗词大会上露过脸,至于兰歌,她其实就跟大部分人一样,属于那种普普通通算不上拔尖但也绝对不能说差的水平。
她并不具备高超的艺术情操,也没什么十分擅长的技能,简单来说,就是她在穿越后,没有任何自带的可以利用的东西。
没读过古龙金庸,也不会跳舞不会唱歌,样貌更是算不上可以持美行凶的程度,要不是换装系统的出现,兰歌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估计都活不过三分钟。
武侠江湖嘛,每天被炮灰的路人甲真的特别多。所以啊,她感觉自己来这这么久,学到的最精深的本领只有两个字装逼。
木兰歌和花满楼一起挤在围观群众中,看着茶桌两侧的那两个人认认真真的斗着茶,其中一人正在用茶筅旋转击打和拂动茶盏中的茶汤,使之泛起汤花。围观者全都安静如鸡的注视着场上的情况,也没人在旁边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木兰歌一个妥妥的门外汉,确实看不太懂,但她也不觉得自己一定要了解的很清楚,因此茫然了一会儿后继续开始津津有味的看着。
“刚刚那个人应该是在完成击拂的步骤,击拂的时候,如果汤花不能咬盏,而是很快散开,便代表着斗茶失败。”
花满楼轻声在兰歌耳边解释道。他什么都看不见,因此只能依靠五感去辨别此刻的情况,只是花满楼虽然用了应该这个带点不确定性的词语,但他心里,肯定还是很有把握的,当然,现实的情况也完美的证实了他的判断。
左侧那人击拂完毕后便是另一个人的顺序,二人的动作并没有太大差别,随着碰撞的响声,茶汤上的泡沫也开始慢慢凝聚,斗茶时,茶色应以白色为上佳,木兰歌眼看着那些浮起的泡沫越堆越密,似积云堆雪般,实在好看的紧。
击拂的环节彻底结束后,裁判走至二人跟前,仔细查看了茶杯里的情况,然后宣布了这一轮的胜者。
酒楼前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了,木兰歌艰难的从人堆里钻了出来,神色有些感慨。
虽然现代人发明了很多可以用来打发时光的娱乐项目,但是人家古人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宅在家里的,像是斗茶,投壶,蹴鞠,六博什么的,也都是极具趣味性的活动啊。
京城的这些街道上俱都人声鼎沸,商贩之声不绝于耳,木兰歌和花满楼一起随意逛了几间店铺后又结伴开始游湖。兰歌婉拒了船家想要帮他们划船的提议,兴致勃勃的走上去准备一展身手,结果划拉了大半天船也没走出去多少。
与此同时,他们周围却不断有其他船只来来往往,木兰歌无语凝噎了一会儿,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尴尬的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兰歌说要自己一个人划船的时候,花满楼十分配合的应下了,等到她现在陷入十分窘迫的境地后,对方便立刻从她手中接过了船桨,把船稳稳的划了出去。
这一刻,木兰歌真实的泪目了。
呜呜呜这是什么绝世无敌的好男人啊,妈妈我要立刻嫁给他
花满楼的船撑得很稳,脉脉流水在他们身边穿行,鱼儿们被船桨惊动,飞快摇着尾巴游到了别处,兰歌立在船头,欣赏着湖畔不一样的京城风光,偶尔一阵秋风吹过,她也完全不觉寒冷。
纷落的红叶飘至水面,池水在日光的映射下粼粼发着光,红叶点缀其间,像是金屑上的浮舟。木兰歌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动作迅速的俯下身,伸手从池水上拾起一片湿漉漉的红叶,就着日光开始观察叶片上的脉络,看着看着,她又忍不住将视线放到了花满楼身上。
花满楼今日穿了件藏青色的袍子,袖边还用金线简单勾勒出花纹,他嘴角习惯性的含着抹温润的笑,心无旁骛的划着手里的船桨,专注的模样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怎么一直在看我”
对于花满楼这种五感极其敏锐的人来说,兰歌注视着他的这种目光可以说是十足的赤裸裸了。
“因为你好看啊。”
木兰歌一手托着腮,笑眯眯的说道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木兰歌可以毫不心虚的说,哪怕她不给花满楼加上那一层情侣滤镜,这个人的颜值也足以秒杀四方了,更别说他的身上还有那样一种纤尘不染的气质。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更是濯濯如春月柳,该是被人真心倾慕,埋在心里好好珍藏的模样。
花满楼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永远也学不会陆小凤的油腔滑调,是个做的永远比说的要多得多的好男人,因此,二人相处的时候,木兰歌的一言一行会显得更直白,更外放,尤其是当花满楼因为她的一些“惊人之语”不知道该作何表示的时候,兰歌都会有种自己在调戏纯情小男生,欺负老实人的感觉。
比如此刻。
花满楼当然是个很好看的人,但陆小凤一个标准的大直男不可能对着自己的同性好友说出你真好看这种虎狼之词,花满楼的家人还有朋友圈里的那些人当然也不会说这种话,但木兰歌很喜欢说,她没再像最开始那样,不断谨慎的思考花满楼对她的感觉,谨慎的去注意自己的感情。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每一分付出每一丝情感,花满楼都会给出很好的回应,他的所有言行都在告诉兰歌,自己确实是被爱着的。
花满楼稳稳的撑着船,没对木兰歌刚刚的那句话做出什么评价,兰歌笑嘻嘻的凑近他,果不其然,对方的两只耳朵早就红透了。
“花满楼呀。”木兰歌故意放低了声音,凑在花满楼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你的耳朵都红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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