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爹爹,你怎么来了?”沐漓慌忙从润玉怀中退开,眨眨眼看向一脸笑意的水神。润玉倒是神色如常,向水神行了一礼。

    “今日花界无雨,天边竟出现彩虹,我便来这边看看。”水神看了看沐漓,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漓儿素来不善辨别方向,我怕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便用水雾架起了虹桥。如此,漓儿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抬头,便可看见回家的路。便可忆起,在虹桥的尽头,还有一个默默守候的”润玉顿了一下,偏过头看了一眼魇兽笑道:“还有一只,默默守候的魇兽。”

    沐漓眨眨眼,眼中尽是狡黠之意,背着水神冲着润玉皱了皱鼻子。水神眼角扫过她的动作,沉默了一瞬,叹息道:“夜神殿下,实不相瞒原本我想取消你和漓儿的婚约。只不过如今,看你们二人情意切切。我虽然厌恶天家,但却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步她母亲的后尘。”转头看向眉目欢喜看着润玉的沐漓道:“如今爹爹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你和觅儿都能与心上人终成眷属,美满此生,天上人间难得真情,这几日看夜神对你情真意切,爹爹也就放心了。”看润玉行礼离开,水神叹道:“漓儿,夜神性格温良,实乃良配。”转而似是想到什么:“觅儿与那旭凤,唉~旭凤之母......”水神回过神不再言语,眉宇间满是忧色。

    “听闻旭凤又来寻觅儿,这只凤凰倒是对觅儿一往情深。”沐漓还欲开口,却见水神和风神面色郁郁,似是不虞旭凤与锦觅之事,想起那日提起天后水神的态度,沐漓若有所思,怕是这结便是出在天后身上。便是不知是什么间隙,竟逼得一向温和避世的水神风神都面露愤然之色。莫不是?因为花神?!沐漓心中一惊,蹙眉细细思量。

    “未曾听闻晋仙还要下凡历劫,荒唐!”璇玑宫中,沐漓听闻殿上锦觅晋仙之时发生之事拂袖怒道。“漓儿莫要着急。”润玉看她眉目紧蹙,面色微白,不由有些心疼,上前拉过沐漓紧握的双拳,微微用了点力掰开:“便是凡间历劫也不过区区百年,弹指之间。有你我看顾,左右不会让锦觅仙子出事。”

    “如此无妄之灾,不过是因天后一己之私。”沐漓抬头看向润玉:“我只是因此才有些气急。凡间历劫,经历七苦,锦觅天真懵懂,若真的如此走一遭,爹爹和临秀姨怕是要忧心不已。”

    润玉伸手揽过沐漓的肩膀:“漓儿若是实在不放心,便将缘机传来。她掌凡人气运命理,想必也不敢擅作威福。”沐漓点点头,伸手拽住润玉的广袖,倒是想起一桩事来:“据说这天上地下,三妻四妾方是大丈夫。润玉贵为天界大殿,可想过左拥右抱,齐人之福?”

    似是没想到沐漓思维跳跃至此,润玉被她问得一愣,低头看向皱着鼻子瞪着她的沐漓:“便是有了漓儿,那所谓如花美眷,窈窕美人,又与润玉何干?”终是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漓儿若是不放心,何不早早嫁过来,方可便于监督不是?”

    沐漓怎么会是夜神大殿的对手,被他温柔专注的眼神一看,她便早已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伸手拽拽他的袖子:“想要早日完婚,就要看殿下的本事了。”

    “那本殿是否可以认为,非是本殿一人心急,漓儿也是想早日嫁入璇玑宫?”听到头顶传来的沉沉笑意,沐漓气恼的偏过头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这几日水神风神忙于锦觅之事倒是未曾有空注意沐漓去向。沐漓便每日偷偷上天界璇玑宫,于夜神殿下身边消磨时光。两人倒是琴瑟和鸣,红袖添香,过得颇为快意。

    “劳烦夜神殿下稍带,我去拿点东西来。”沐漓摇摇手,转头看见润玉一袭白衣立在树下,看向自己面上全是温柔笑意,沐漓笑了笑,转身轻盈的跑回璇玑宫。方才与润玉一通巡夜之时,路过虹桥花树,看见夜神大殿温润如玉的脸庞,沐漓眨眨眼,一时想到初见时她想做的事,正巧璇玑宫中笔墨俱全,让润玉在此等候,便去璇玑宫取笔墨。

    润玉负手立在树下,看她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便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蹭过来的魇兽,伸手抚过它的额头:“站在这里,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漓儿的样子。魇兽,时光静好,安之若素。本殿如今有些生在梦中之感,倒是怕一朝梦醒,我还是孤身一人,何等可怕。”

    眼角划过一丝青色衣角,润玉唇角微微勾起,转过身:“漓!邝露?”唇角笑意微僵,润玉转头看向湖面:“怎做如此打扮?”只见邝露不似平日里一身深绿长衣,却是一袭青衣,如沐漓一般外罩白纱,乍一眼看去,竟与沐漓的衣着有五分相似。邝露盈盈一笑:“刚从我父亲太巳仙人寿宴回来,跟殿下告过假的。”

    “不去休息,来这里做什么?”润玉颦眉:“还有,以后不要穿成这般在璇玑宫。”“殿下是觉得,邝露这身九霞缎,不好看吗?”邝露却并不以为意,只执着问道。润玉侧眼看她,邝露只觉得润玉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冰霜刀剑,甚至隐隐有些怒色:“本殿不喜欢别人作此装扮,令人生厌!”

    邝露一怔,还未动作,倒是沐漓已经手中拿着笔墨归来,远远听见那边传来沐漓欢快的声音:“小家伙松口,不许咬我衣角。哎呦,我自己走,走了走了。”原来是魇兽远远看见她便跑过去咬她衣角。

    “漓儿!”润玉迎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笔墨,扫了一眼魇兽笑骂一声:“魇兽不得无礼,自己去玩儿吧。”魇兽冲着沐漓叫了两声,转身蹦跳着远去。

    沐漓绕过润玉便看到立在一边的邝露,方才离得远,再加上夜色弥漫,水色氤氲,看得不甚清楚。如今才看清她身上的衣物,低头划过自己身上的青衣,怔了一瞬,面带疑惑,转头看向润玉。

    润玉抬手清咳一声,这才侧头看向还立在一旁的邝露:“还不退下。”邝露行了一礼匆匆退下,润玉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记住本殿的吩咐。”邝露一怔,想到方才润玉所说以后不许旁人穿这青衣九霞缎,咬咬唇,疾步远去。

    “夜神大殿可真是风流倜傥。”沐漓再是迟钝也反应过来了,转头看向润玉,似笑非笑。润玉却眉目带笑,伸手拉过沐漓去了桌前,慢慢铺开笔墨卷轴:“漓儿若是不喜,我明日便让她离开璇玑宫。”沐漓看他目色坦然,再想起平日里他清冷淡漠,身边也无可用之人,摇摇头:“倒也不必,只是看她如此行事,我有些不太舒服。”润玉温和道:“漓儿不必担心,我对漓儿之心,天日可表,我也并无纳妃之意,待日后成婚,我便随漓儿一起走遍十方穹野,逍遥自在。”

    沐漓上前拿起墨条,看他提笔作画,缓缓转动墨条笑道:“还望夜神大殿记住今日所言,我可是当真的。”润玉点点头,温然笑道:“自然!”

    “师尊?”被青叶火急火燎的带回长右山,看苍帝神色莫测,眉目紧蹙:“你这几日便在长右山闭关,专心修习道法。”沐漓眨眨眼疑惑道:“可是近几日徒儿有些事......”却不想苍帝却已经拂袖而去,并且给殿门设了禁制。

    沐漓坐在殿中实在不解,伸手握着龙鳞蹙眉,师尊此举实在不寻常,往日里绝没有强制过自己修炼,今日却不仅强行让自己闭关,还下了禁制,实在有些可疑。

    沐漓这几日闲得无聊,心中烦闷,实在无意修炼。这日午时,却只觉心中难受,似是搅在一起,坐卧不安。伸手拿出润玉的龙鳞,却见鳞片灵光微闪,一亮一暗,触手冰冷,不复往昔温凉。沐漓一惊,自然知晓定是润玉出了变故,一时情急,跑向大殿门口,却被门口禁制弹了回来。沐漓慌忙爬起来跑向殿门:“师尊,师尊!润玉出事了!师尊放我出去,润玉出事了!师尊!......”

    苍云崖边,罡风凛冽,苍帝负手立在崖边,淡淡看着云海翻腾,许久方才出声:“她如何了?”

    一道华光闪过,苍帝身后出现一人,苍衣银甲正是青乙,他抱拳回道:“少君还在殿中呼喊。”沉默一瞬道:“少君先前强用仙力试图破开尊上禁制,此时经脉灵力枯竭。听殿门守侍来报,少君好像晕厥过去,似是伤及仙元。”

    苍帝依旧注视着云海,仿佛未曾听见青乙所言,许久,终是拂袖回了大殿,打开禁制,果然见沐漓唇角带血,晕倒在殿门口,狼狈非常。苍帝闭了闭眼,俯身揽过沐漓:“傻徒儿,真的就那般喜欢,都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了吗?”提步出了大殿,淡淡吩咐守侍去传医仙。苍帝叹息:“本座终究难免舐犊情深,证道多年,妄图插手天道劫难,却不想,这命中注定一事,果然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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