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内心异样的感受,顾德韶将车驶离小区。
小丫头一路不说话。
安静的令人害怕。
顾德韶知道她在生气。
一时又觉得很新奇。
原来她生气的时候是不理人的。
眼神凶巴巴的很冷酷,还撅着嘴。
偏偏小脸气鼓鼓的,像只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小包子。
让人忍不住想揪一下。
什、什么?
揪!
顾德韶你是不是单身太久。
看妹妹都觉得美味可口了?
停止你邪恶的念想。
丁冬不!能!吃!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事的沉默了一路。
经过一个水果店,丁冬欲言又止,多看了两眼。
顾德韶心有灵犀地把车靠边停下,“买点水果吧。”
丁冬却说:“你买吧,我不买。”
“为什么?”
“鬼晓得你等下要怎么抹黑我?”丁冬还在记恨刚才的事:“反正形象都要被你毁掉的,我不想浪费时间经营了。”
顾德韶忍住笑,“行,我买。”
下车买了一篮水果上来。
继续开车。
想起等下要去见老人家,丁冬担心顾德韶骚起来也老人家都不放过,提醒道:“等下在你爷爷面前,你可别再像刚才那样了。”
顾德韶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目视前方开车,佯装听不懂,“我刚才哪样了,嗯?”
丁冬:还能什么样?骚!样!
亲昵地抱着她洗手。
在父母面前说那么大尺度的字眼。
同居、睡一张床、戴套……
她忍不住耳廓微微发红。
见丁冬半天不说话,顾德韶悄悄看了她一眼。
还好。
不是发飙。
只是害羞了。
他心底很没出息的松了口气。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顾德韶非常惊诧。
妈的。
我居然在看她的脸色?
但一想起刚才在家里。
她被他气得眼眶红红的样子。
心又软了。
得,欠她的。
顾德韶说:“你放心吧。我爷爷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记忆一直在退化,情况时好时坏,有时候甚至连我都不记得。他见了你,一会儿就忘记了,你就随便陪他聊两句话就行。”
丁冬有些意外,意外之余,也有些同情。
很快,车子在一栋规模巨大的老别墅前,停了下来。
还以为爷爷会住在老旧的居民楼的丁冬:目瞪口呆。
进去一看,光院子就有一千平。
丁冬:下巴掉了。
管家带着顾德韶和丁冬穿过长长的走廊。
丁冬忍不住问:“你爷爷是干什么的?”
顾德韶:“年轻时,做鸭的。”
丁冬一个趔趄,差点从台阶下掉下来。
顾德韶眼疾手快扶住她,“怎么了?”
“没、没事。”丁冬干笑:“看来你没有将家族传统发扬光大啊,和你爷爷取得的成就完全没法比。”
顾德韶不高兴了,“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我爷爷更看重利益,我更注重精神上的成就感。”
所以你做鸭都是走心的?
怪不得到现在还在还房贷。
管家将两人带上二楼。
到了主人房。
老爷子满头银丝,却精神矍铄。
顾德韶进门便喊:“爷爷。”
老爷子眼一瞪,不怒自威的样子,令丁冬有些紧张。
顾德韶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了,低声道:“不要紧张,爷爷会很喜欢你的。”
丁冬感激地“嗯”了一声。
话音未落,却见老爷子勃然大怒:“爷爷?我是你爸爸!你老婆呢?怎么带了个小姑娘回来,还手牵手……不像话!”
丁冬:“……”
这时,旁边走来一位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将爷爷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他的模样与顾德韶有几分相似,顾德韶见了他,喊了声,“大伯。”
大伯笑着看了看丁冬,“终于带姑娘回来见爷爷了?”
顾德韶难得斯文:“来得太晚,让爷爷久等了。”
大伯:“的确太久了,你爷爷最近病情恶化了,很多事很多人都不记得了。”
顾德韶心头一酸。
想起小时候爷爷最宠他,每次见了他都偷偷塞零花钱,慈爱地叫他的小名……
但现在,竟然见了面都不认识。
他看着爷爷。
眼眶有些湿润。
心酸之际。
手被人回握住了,软软的,很温柔的力量。
难过的感觉被冲淡很多。
顾德韶抬头看向丁冬。
丁冬被他的眼神击中,瞬间尴尬的撇过头,看古董,看字画。
手却还是紧紧握着他。
自始至终都没松开。
拜访结束后,两人走出了大门。
爷爷却在大伯的搀扶下一同走到门口。
夏夜蝉鸣,暑意正浓。
老爷子却对顾德韶说:“儿啊,记得让韶韶加条秋裤,天越来越冷了,他爱漂亮故意穿得少,你们别被他给骗了,老说不冷不冷的,小心别冻着了。”
顾德韶抿唇,点了点头:“知道了爸。别送了,您回去吧。”
老爷子摇了摇头:“外头凉快,我站会儿。”
说着往路口挪了几步,看了看路口,没看到想要等到的人似的,又转过身,慢腾腾挪回来。
大伯坏心地戳穿他:“爸,妈打牌要很晚才能回来,您别等了!”
老爷子恼羞成怒:“谁等她了,我是看路灯修没修好!修好了!我回去了!”
说完,颤巍巍回了屋。
顾德韶这才跟大伯道了别,带丁冬一起上了车。
车子开了一阵,丁冬看时间,都快九点了,忍不住问:“你奶奶这么晚了还出去打牌啊?”
顾德韶听闻,一顿。
勉强笑道:“我奶奶去世很多年了,她生前很爱打牌,爷爷很宠她,她想玩到多晚就玩到多晚,反正他都会等,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丁冬:泪目。
好深情。
顾德韶见气氛不错,就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我带你来见我的家人,是为了让你感受到我和家人对于婚姻的态度,是非常郑重和神圣的。婚姻由爱情组建,用深情来坚守,不可以亵渎,也不能儿戏。”
丁冬闷闷地说了句:“我知道。”
顾德韶见她态度有所松动,颇感欣慰。
“但假结婚是最好的办法,我想不出比这个更好了。你能想得出来,尽管告诉我。”丁冬口是心非地说:“如果有更好的办法,谁稀罕嫁给你?”
顾德韶听了,并不觉得意外。
她想要四合院,也同样不想结婚。
他也很无奈,“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办法说服你父母,让他们把四合院收回去,但他们总是拒绝我的请求,说外婆的遗愿必须遵守,否则就是不孝。”
丁冬的脸迅速涨红:妈的,骂谁不孝。
顾德韶:“我不知道外婆的出发点是什么,居然想出这种法子,唯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偏偏是让你嫁给我。如果不是看到你现在的态度,我会以为你从小就暗恋我,故意让外婆这样安排呢。”
心事差点被说中。
丁冬拼命掩饰心慌,“我也怀疑这事是你干的呢。”
顾德韶莞尔:“大概是她真的觉得我们很般配吧。不过可惜了,辜负了老人家一片美意。”
“谁说一定会辜负啊……”丁冬努力控制着霸总的情绪,厚脸皮了一次,“我觉得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你……还蛮有感觉的。哥哥你呢,讨厌我吗?”
顾德韶居然被她突如其来的告白搞得有点局促,“……不讨厌。”
甚至还有一点好感。
一点点。
丁冬忍住暗喜,语气感伤道:“你看,本来还有希望的事儿,全被我弄砸了,都怪我图谋不轨,糟蹋了外婆的一片好意。”
顾德韶安慰道:“不至于。爱上一个人没有那么简单,相比之下假结婚反而更容易实现目的。”
丁冬:“你都没试,怎么知道?也许爱很简单呢。”
顾德韶:噗!
“试试吧,能成就在一起。不能成,就算了。谈个恋爱,多大点事?”丁冬硬着头皮撒娇:“哥哥,我想试试,你给个机会呗?”
顾德韶气笑了。
毛都没长齐,就在这学流氓调戏老男人。
知不知道惹毛一个单身饥渴老处男有多危险?
“机会,哥哥可以给你。”顾德韶故意说:“只不过我们成年人的试试,你能不能招架得住?”
丁冬听完这话,心脏狂跳,“……那哥哥的意思是?”
顾德韶:“来真的,你敢不敢?”
丁冬:!!!
淡定淡定。
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马。
顾德韶加重砝码:“谁图谋不轨,中途退出,谁就孤独终老,永失所爱。你敢不敢?”
他赌她不敢。
丁冬胸口窒了窒,淡定道:“谁不敢谁王八犊子。”
顾德韶愣了愣:“……行。”
两人这就把毒誓给录好了。
上传,加密。
顾德韶有点懵。
发生什么事了。
当了27年的人腻味了。
想换换口味当畜生吗?
丁冬:“既然哥哥妹妹的游戏结束了,我能和你换个称呼吗?小韶哥哥四个字每次喊出口,我胳膊上都起一层鸡皮疙瘩呢。”
顾德韶:“……”
现在的年轻人啊。
怎么这样?
“行啊。”顾德韶也是经不起小丫头的挑衅,“那以后我叫你什么好呢?丁冬,丁冬……”
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重复地呢喃,像流淌的泉水激荡在礁石上。
丁冬心头一颤。
结果顾德韶:“不如叫你大丁丁吧?小丁丁怎么样?或者……丁丁?”
尼玛。
丁冬差点要吐血。
不过现阶段还是要把小仙男哄好,不然气跑了就没得玩了。
丁冬皮笑肉不笑:“你随意。”
顾德韶:“其实小韶哥哥这个称呼,不仅是你,我听着也不舒服,碍于妹妹这么礼貌,一直憋着没说,不如,你就用我和熟悉的朋友之间常用的称呼吧——”
丁冬竖起耳朵。
顾德韶:“宝宝。”
太狠了。
丁冬一身恶寒地抓紧自己的牛仔裤。
不行了,老子要吐了。
顾德韶居然说:“来,叫一声听听。”
丁冬嘴角一阵抽搐,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宝……宝。”
呕。
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顾德韶:“丁丁,乖。”
丁冬:妈的。
老子杀了你啊。
狗男人!
顾德韶看她抓狂的样子心里偷笑。
逗她太好玩了。
我还是不做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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