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出发,傍晚到达。
H市。
一个很安逸的城市。
在这里,时间都变得很缓慢。
怪不得顾德韶的性子那么温柔了。
一路上,丁冬构思送叔叔阿姨什么见面礼。
预算从百万,降低到十万,稳妥些又变成几万。
最后被顾德韶带去菜市场。
花了一百多买了一篮水果。
完事儿。
丁冬生平第一次送人这么寒酸的见面礼。
内心十分惶恐。
然而顾德韶非常坚持,他说:“我父亲是医生,母亲是护士,你送太贵重的礼物,他们反而会觉得不方便,送水果就刚好。”
她才勉强放下心。
上车后,又过了几条街,开进了一个小区的大门。
老家的环境不错,是一楼带花园的房子。
顾德韶拿钥匙开了门。
两人换拖鞋的时候,丁冬打量了一下。
房间很宽敞,光线明亮。
米白的色调,整体风格十分雅致。
不像她爹。
把家里整得像中世纪古堡一样。
浮夸。
客厅餐桌上摆满了菜。
厨房有人在做饭,乒铃乓啷的。
阳台上有个男人在打电话,高大挺拔,气质出众。
见顾德韶回来了,男人也就抬了抬眉毛,算是打过招呼了,转过身继续讲电话。
顾德韶向丁冬介绍:“我爸。”
丁冬:“……”
对不住。
我以为是你哥。
厨房里,有个女人端着菜走出来。
高挑纤瘦,面容清丽的神仙姐姐。
结果顾德韶喊:“妈,我回来了!”
顾妈妈笑了笑,目光落在一旁的丁冬身上,“咦,谁家的小孩儿?”
小……孩儿……
丁冬陷入绝望。
顾德韶:“我家的。”
丁冬:“……”
“你哪儿来这么大的女儿?”顾妈妈懒得搭理他,把菜放到餐桌上,催促:“快去洗手吃饭,洗三遍啊,不然洗不干净!”
顾德韶“哦”了一声,牵起丁冬的手,“走吧,我来帮你洗。”
丁冬高血压快发了:突然这么亲密干吗?
你妈看着呢!
顾妈妈眼前一亮,跟着他俩一起走到水槽边,假装做家务,实则暗中观察。
顾德韶拿出术前消毒的严谨态度,仔仔细细洗了三遍。
害得丁冬也跟着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又一遍。
卧槽,医生世家都这样吗?
洁癖、强迫症?
结果手一软被人握住了。
抬头一看是顾德韶。
顾德韶说:“你这样洗是不对的。要这样……五指张开……再交叉……”
说着,大手握住她沾满泡沫的小手,包裹着,十指交缠,摩擦摩擦——
是欲/望的火花。
他站在她身后,将她圈在怀里。
弓着腰,脑袋垂在她肩上,嘴唇几乎碰到她的耳朵。
洗手洗得这么腻腻歪歪也是没谁了。
“哐当!”
顾妈妈看得太入神。
手一滑,锅盖掉地上了。
顾爸爸打完电话走过来,“怎么了……”
在看到熊抱在一起洗手的顾德韶和丁冬之后,也愣住了。
顾妈妈冲过去抓住顾爸爸的手,“老顾啊,过来帮我尝尝糖醋排骨是不是太甜了……”
两人一走。
顾德韶就松开了怀抱,轻笑:“再洗,就要脱皮了。”
丁冬一愣,匆匆冲干净了手。
顾德韶轻声调/戏她,“放松点,那么紧张,哪儿像暧昧中的男女?很容易露馅的。”
丁冬很想骂他。
来之前明明说循序渐进慢慢发展的。
结果一上来就搞这么高难度!
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团队合作,猪队友!
最后还是乖乖跟着顾德韶一起,回到客厅,全家坐下吃晚饭。
顾爸爸看了一眼顾德韶的脸,很随意地问:“又被打了?”
顾德韶也不遮掩:“是啊。”
顾妈妈居然一点也不心疼,“什么事儿闹的?”
顾德韶:“一个女病人被丈夫家暴了,需要整形修复,在办离婚,她丈夫不想出这个钱。”
顾妈妈义愤填膺:“有本事家暴,没本事赔钱啊?你就应该多给她做些手术,不仅修复还要整容成大美女,气死那个人渣……”
顾爸爸说:“无论有理没理,不要先动手。但是如果对方动手了,一定要重重还击。不过要记得,要挑有监控的地方……”
顾德韶非常赞同地“嗯”了一声。
丁冬那个心累啊。
这一家人。
这么单纯。
怎么抱团活到现在的?
闹心。
工作讨论告一段落。
开始讨论个人问题。
顾妈妈说:“真是头疼。平均每个星期都有人要给你介绍姑娘,我一个一个的回绝,为了你也不知道得罪多少熟人,不过现在好了……”
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丁冬。
顾妈妈语重心长地说:“你还记得妈妈以前跟你说的话,男孩子一定要洁身自好,不可以太随便了吗?”
顾德韶:“谨遵母亲教诲。”
顾妈妈:“嗯,但是现在你不用了。”
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丁冬。
顾爸爸转了一圈回来,显然脱离了最新主题:“感情的事要慢慢来,我们永远不会催你结婚的。”
顾妈妈:“那是以前了。”
顾爸爸:???
去洗个碗而已,我错过了什么?
顾妈妈:“我们顾家的人比较传统,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搞黄色!不是说我们不允许你们搞黄色啊……扯远了。而是感情这种事,要么不开始,一旦开始就要认真对待,谨慎处理,狠抓要求,重点核查……”
“妈。”顾德韶忍不住打断,“您怎么把护士守则都搬出来了?”
顾妈妈:“不好意思,你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我忍不住激动了。”
丁冬越听越觉得心情沉重。
对啊。
顾德韶都快三十了。
条件这么好,却一直单身。
做父母的为他顶着不小的压力吧。
期待这么高。
全家的希望啊。
骗婚。
是她接近顾德韶的幌子。
希望在频繁的接触中碰出火花。
她不会真的丧尽天良逼他结婚。
侥幸成功了倒还好。
万一失败了事情败露。
父母得有多失望?
丁冬心里有点堵。
聊着聊着,顾妈妈问顾德韶,“那套四合院,你还给人家没有?”
顾德韶看了丁冬一眼,“快了。”
丁冬快心肌梗塞了。
顾妈妈松了口气,“那就好。这些年你想尽办法把房子还给那家人,他们死活也不肯收回去,我心里总觉得有个大石头没放下。”
顾德韶:“什么事放不下?”
顾妈妈:“我担心老太太的外孙女会为了房子骗你跟她结婚,玩弄你的感情,等房子弄到手之后再把伤透了心的你,一脚踹开。”
丁冬:“……”
顾爸爸沉思片刻,道:“我倒觉得,可能是那个老人家的外孙女……有什么缺陷。”
丁冬:“……”
顾德韶:“您怎么会这么想?”
顾爸爸:“如果不是有苦衷,老人家至于这么放心不下,临死前这么郑重其事地立遗嘱,拿四合院作为要挟,逼自己的外孙女嫁给你?”
顾妈妈也觉得很有道理,“她算准了小韶不图这笔遗产,想给两个年轻人一次机会,虽然出于好意,但未免也太不尊重别人的感受了,真是个任性的老太太。”
顾爸爸叹了口气,“爱孙心切。”
丁冬陷入沉思。
气氛逐渐沉重。
顾妈妈试图缓和气氛,“对了,还不知道冬冬和顾德韶是什么关系呢?”
丁冬:“……”
怎么说?
什么关系?
刚刚洗手都洗成那样了说兄妹不合适吧?
为难之际。
顾德韶说:“我们是同居关系。”
丁冬:!!!
顾爸爸僵硬地转头,“她……成年了吗?”
顾德韶:“快十九了。”
顾妈妈:“她才十八岁啊?顾德韶,你是人吗?”
顾德韶:“妈,我不允许您这么拐弯抹角地侮辱自己。”
丁冬:“……”
“我们晚上睡一张床。”顾德韶圈住丁冬,搂住她的脖子把人带进怀里,“不信你们问她。”
顾妈妈不敢相信地看向丁冬,“你们都……睡在一起了?”
丁冬:“……是。”
的确是事实没错。
丁冬:“但是——”
顾德韶一巴掌覆上丁冬的脸,把她整个头埋进他怀里,完全丧失话语权。
他才说:“但是我们戴套了。毕竟她还小,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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