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海辛显然知道洛伦斯讨厌宅灵的理由，说真的，做吸血鬼猎人的时候，他的父母和前辈们从来没告诉过他吸血鬼里还有这么一群逗比。他们不喜欢血淋淋的杀人场面——那太不优雅了，不喜欢喝血的时候把人弄死——太不环保了。
处子的血液必须要心甘情愿奉献，还要和82年的拉菲参在一起喝。
要求那么高，你特么别住个偏僻村庄啊！
不行，因为城市的夜晚和白天都太喧闹了，不适合优雅的贵族生活。
行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自己也因为某些原因沦落到给小少爷当血仆的范海辛彻底放弃了理解一些血族诡异的思路，顺着洛伦斯的话道：“那么小少爷，你想干什么呢？”
洛伦斯眼里亮起兴奋的光芒：“我们去和这个一年级的宅灵说句晚上好。”
范海辛：“......你确定就说晚上好？”
洛伦斯苍□□致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当然。”
漆黑的夜晚是所有黑暗生物的保护色，没有月光的夜色下，他们更加如鱼得水。
守夜的老师不会时时刻刻都保持警惕，只要不被抓到，今天的夜游就不存在。
熟悉学校规则的高年级里，夜游的学生不少，大家彼此看见都心照不宣。
卓尔妹子拎着两大盒小羊排肉往学校外的森林走，刚钻出灌木丛就和洛伦斯范海辛打了个照面。
两边互相看了一眼，卓尔妹子没说话，闷声钻进灌木丛消失的无影无踪。
洛伦斯看了她消失的地方一眼，对范海辛道：“我还以这只卓尔在外面养了什么小情人。”
范海辛：“......”虽然知道吸血鬼在变成吸血鬼的那一刻时间会定格，看容貌并不能判断这只吸血鬼的年纪，但是看着一个十二岁男孩张口就来小情人什么的，真的好有违和感啊。
洛伦斯：“你在想什么？”
范海辛赶紧摇头：“什么也没想。”
洛伦斯：“你一定在吐槽我的容貌！我恨宅灵！”
两人避开路上的巡逻，一路摸到了洛伦斯第17个弟弟给他提供的宅灵可能在的住址。
“这里怎么越来越接近教师楼？”范海辛有点犹豫，在教师楼这边，他们被发现的可能性会直线上升。
洛伦斯：“因为宅灵太危险，需要特别看守。”石锤了，这一定是个危险级很高的噩梦宅灵无误了。
范海辛：“再往前会被老师发现的。”
洛伦斯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咬牙道：“我们明天早上没课，蹲一晚上，我要和他说早上好。”
范海辛：“......”小少爷这是多大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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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一只幼年吸血鬼惦记的耶伊已经由尼德霍格带着快要降落到划给他们的那个独立山谷里。
耶伊打了个哈欠，因为是被尼德霍格抗在肩上，他面对的方向是学校那一面。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学校礼堂的楼顶上有个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
“尼德霍格。”他拍了拍黑龙的肩膀。
尼德霍格拍动的翅膀猛地一停：“嗯？”
耶伊：“我好想看见宝石了。”
尼德霍格回头：“哪里？”
耶伊指着学校礼堂的屋顶道：“你看那个，是不是星辰石铺的。”
尼德霍格眯起眼，礼堂屋顶的幻象在没有月光的日子里变得薄弱，那些施加了隐匿术的星辰石屋面尽数显露在龙的面前。
按照龙类对宝石的灵敏度来判断，那是至少六百斤的星辰石碎屑，而且味道，有点熟悉。
尼德霍格抽了抽鼻子，突然笑了。
耶伊：“？”
尼德霍格掉头朝着大礼堂飞去。
那只经常上蹿下跳的松鼠被挪用了宝石，正好，他的洞穴里还差点不那么亮的、但也会布灵布灵的装饰品，这六百多斤的星辰石就归龙所有了！
耶伊：“你要去搬石头吗？”
尼德霍格点头。
耶伊：“那你放我下来吧。我帮你一起搬。”
蹲在教师楼地盘外的洛伦斯和范海辛看着尼德霍格扇呼着翅膀从头顶飞过，朝着礼堂方向飞去，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他疯了吗？”洛伦斯不可置信地道：“他不怕被抓到？”
范海辛摸了摸腰间的银质手木仓，刚才对方从他头顶掠过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下意识就想拔木仓。
“也许，对方还不了解校规。”范海辛只能这么给他们找借口。不然大晚上在天山飞，还飞的那么明目张胆，不就和靶子一样告诉巡夜老师来抓他吗？
洛伦斯：“你说我现在是去报告老师好呢还是报告老师好？”
范海辛：“报告老师的话，我们还需要解释为什么那么晚了我们还在校园里游荡。”
洛伦斯：“好吧，我们还是去和宅灵说声晚上好。”
于是，血族和吸血鬼猎人跟着尼德霍格和耶伊一路来到了大礼堂。
令人费解的是，这一路上，居然没有碰到任何一个巡夜老师。
是运气好吗？
范海辛心里的疑惑慢慢变大，洛伦斯眯着眼，盯着大礼堂的屋顶。他们想干什么？他要不要变成蝙蝠飞上去？
“我——”“我——”
范海辛和洛伦斯同时开口。
范海辛：“你先说。”
洛伦斯：“我飞上去看看。”
范海辛：“我刚才想说，我觉得有些不对。”
洛伦斯：“什么不对？”
范海辛仰着头，目光盯着礼堂屋顶上那个长翅膀的家伙，脸色难看道：“他好像在破坏礼堂屋顶。”
洛伦斯的血族能力并没有点亮在视力上，所以在晚上，不适用魔法的情况下，他的视野绝对没有主修课程里带木仓械使用的吸血鬼猎人来的好。
听到范海辛说屋顶上两个家伙开始破坏学校财产，洛伦斯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学校的建筑都夹注了固定魔术，坚固程度堪比秘银，怎么——”
“砰——”的一声闷响，屋顶上落下一些建筑碎屑，洛伦斯闭上了嘴。
范海辛哆嗦了一下，惊骇地低吼道：“他们拆了屋顶！”
“是谁！”巡夜的老师终于出现了。
范海辛和洛伦斯身体行动比脑子还快，赶在巡夜老师的探查魔法扔过来之前溜走了。
遛出老远后，范海辛的脑海里还翻滚着刚才看见的画面。
那个有龙类血统的黑头发少年一只手托着一大块掉落的礼堂屋顶，另一只手还在飞快地撸着上面星星点点的墙皮。
那些硬度堪比秘银的墙面在他手下就和软面包一样，一撕就能掉下来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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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屋顶上。
耶伊站在自己的小彩虹上，双手做出张开口袋的样子，在他的手中间，一个黑洞般的圈缓缓转动着。那是尼德霍格的移动宝库入口，耶伊正在替他撑着入口的门，扫荡尼德霍格从屋顶上撸下来的星辰石。
“是谁！？”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耶伊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于是朝声音的来源看了一眼，看见了一把气势汹汹的藤蔓。
他叫了一声尼德霍格：“世界树的分叉，吃浆果吗？”
尼德霍格抽空看了眼朝着他们袭来的藤蔓，伸手抓了一把。
“咔嚓。”脆生生的一阵响，藤蔓猛地都缩了回去。
巡夜的老树人奇威掉头就走。他一个树大晚上的才不想和一头龙见面呢！至于屋顶，坏了就坏了，他救不了屋顶，能把自己救出来就不错了。
老树人来了，老树人又走了。
尼德霍格低头继续撸屋顶。
耶伊跟着尼德霍格身后把那些撸下来的星辰石全装了进尼德霍格的移动宝库里。
一龙一桥愣是在一个小时内撸光了礼堂屋顶上所有的宝石。
尼德霍格直起身，目光逡巡着略过其他屋顶。显然，黑龙不打算放弃任何有可能是宝石铺就的其他屋顶。可惜，他飞了两圈后无奈确认，真的除了这个礼堂屋顶外，其他屋顶都是非常“普通”的屋顶，没有宝石黄金一类的辅助材料。
耶伊打了个哈欠：“我好困。我们回去睡觉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第二天早上，一年级新生是有课的。
尼德霍格扛起耶伊，展开翅膀，超高速略过天空。
这时候，奇威正在值夜教师的办公室里和其他老师科普：“答应我，一定不要去拦那两个学生！”
一个人类法师出身的教员很奇怪，怎么感觉学校搞成和其他的非人类老师都对那两个新生有点紧张过度的感觉。他问道：“为什么？破坏学校财产如果不能赔付的话，是要被开除的。就一个宅灵和一头返祖龙，至于吗？”虽然危险程度是有一点，但是不至于几个老师一起上还拿不下来两个学生吧？
奇威看了他一眼，脸上满是沧桑：“你不懂，一起上的话，我们都会被干掉。”
人类法师教员：“真的假的？”怎么感觉那么扯淡呢？要是这么厉害，还上学干嘛？
奇威：“这可能是某些生物的特殊爱好。反正，屋顶坏了不要紧，命没了那是真的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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