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嘴上是抹了蜜吗？”
小丑麻利地穿过一片钢筋水泥，一个重锤从天而降刚好堵住了追逐他的蝙蝠侠的来路。
——本来那个重锤应该狠狠地打中蝙蝠侠，然后让对方从高空坠下，砸到下面的水泥旋转器里面。
哥谭的黑暗骑士从重锤上跳过，一把银色的利刃划过他的脸颊。
还有嘴唇。
那些血和肉在他嘴角绽开，宛如一道被人涂上的亮丽的水彩。
小丑嘻嘻笑了两声，说出了那样叫人恶心的话来。
蝙蝠侠用深沉的蓝眼睛看着斜下方的小丑，蝙蝠飞镖甩了出去。
自然是被他躲过了。
这个天敌无比熟悉他的作战方式。
“我会努力不吐出来。”蝙蝠侠道。
……
小丑正在不停地下落，在一根根粗壮的柱子当中。他听见自己身上骨头断裂的声音，鲜血从喉间涌出腥臭感来。
但是他不会死。
小丑不会死。
蝙蝠侠尚未死去之前，小丑会和他抗争、“热爱”到底。
他感到鼻子里泛出水泡，卟噜卟噜卟噜——他落入一条大河。孩子的声音……一条游鱼顺着他的小腿滑过。
生命轻如鸿毛，又比泰山还重。
他能够感受到生命的律动重回身体。而生命的象征物……是一双小小的手。
孩童般……不，就是孩子的手。小小的，柔软的。短短的手指触碰着他满是血和肉的惨白色脸颊。
“Dad？”
小丑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声音。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以为自己重伤致死实则来到了平行世界这种事情更加无趣的事情了。
小丑翡翠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扣子一样的眼珠子冷冷地看着陌生的孩子。
他的呼吸凝住了，像是一块寒冰堵住了他的喉咙。
金色的长发，碧蓝澄澈的眼睛。
——珍妮。
小丑那稀少的，属于他成为小丑之前的落魄男人杰克的记忆如泡沫一样浮上了大脑表层。他想起那充满着腐朽和猫臭味的走廊，想起怀着七个月身孕的妻子珍妮。他想起珍妮那头柔软的金色长发，还有温柔的蓝眼睛。
他想起自己听见珍妮因为尝试蛋奶器而触电身亡时自己脸上可怜的失败者的表情。
在盯着这个酷似他妻子的孩子超过五秒以后，小丑伸出手，以一种要怀抱他的姿态——紧紧地掐住了孩子的脖子。
那么脆弱，只需一秒——
哥谭讨人厌的黑暗骑士从天而降把他一把给踹飞了。
※
贞德来到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时候，附近凌乱的很。
毫无疑问，又有人逃跑了。
玛丽熟能生巧地那些被破坏的草皮全都堆到一个地方去。
“嗨，贞德。”
“又有人越狱了？”
阿卡姆虽然冠着精神病院的名头，但实际上和监狱没什么区别。更别说它底下还有一个属于蝙蝠侠的蝙蝠洞。
蝙蝠侠是这里的常客。他每一次出现，都会左手一罪犯，右手一罪犯。
玛丽叹气，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下。
“毒藤女跑了，希望她这次不要在路上直接被蝙蝠侠逮住。”
毒藤女可谓是阿卡姆的常客，由于她有着超越常人的能力——控制植物，导致她逃狱的成功率大大提高。不过无论是哪个罪犯，最终都逃不过蝙蝠侠的魔爪。
有人说，罪犯遇到蝙蝠侠的概率比在路上遭遇必死事件还高。
“应该快回来了吧。”
贞德轻松地笑了一声。
“草皮明天再整理吧，外面风太大了，可能会有什么危险。”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哥谭的黑夜里总是藏着无人得知的可怖东西，说不准某个月黑风高夜就会从角落里蹦出一个疯子来。
哥谭从不缺疯子。
玛丽点了点头，“你爸爸最近有些厌食，掉了六磅肉。”阿卡姆的女看护突然轻声声音说：“很奇怪，明明一直在掉体重，但是每天的食物都会完全消失。我怀疑他和隔壁的疫医换了一把刀——天知道为什么不把疫医身上藏着的东西搜出去。”女看护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总之，你稍微注意一点。”
贞德：“诶。没事。”男孩用指腹摩挲了一下他的脸颊，“而且大家都怕疫医嘛。”疫医的别名是黑死病医生，他总是唠叨着奇怪的话。
「为什么不让我治病？只要我出手，黑死病就会消失。」
「医生，黑死病流行的时代早就结束了。」
从那以后，疫医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他只和自己的面具讲话。
但在阿卡姆，这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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