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在办公室遇到的这一出，湛灼那本来应该浑浑噩噩的一天就瞬间变得精彩了起来。
只是遗憾的是这精彩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到了下午湛灼浑身上下的那股乏劲儿就又上来了。
以牵红线为乐的系统倒是一直很安静，没有再强行蹦出来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只是留着让湛灼自己手动填名字的下划线还一直静静地在那一页停留着，不声不响却让湛灼觉得十分刺眼。
压抑的心情充斥着湛灼的内心，湛灼甚至开始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怕不是要废了，于是在晚自习之前那一段整整长达四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里，湛灼主动跑去了席孟洋他们班。
席孟洋当时正在跟班里面的同学扯东扯西，急赤白脸一通嚎，丝毫没有发觉到站在门口的湛灼。
湛灼就这么靠在门边儿听着他们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吹，丝毫没有打断的意思，倒是想看看这个一向以感知神经极其灵敏自诩的席孟洋究竟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
“请，请问你要找谁呀？”
一个坐在他们班级靠门第一排的女生见湛灼一直站在这里也没说话也没动作，忍不住问了湛灼一句。
其实湛灼从刚一来就一直在盯着席孟洋看，女生的心里面也分明能够猜到这人一定是来找席孟洋的，但却还是故意问了一句。
脸也红的像是煮熟的虾。
另一旁也有不少女生在一边看着湛灼一边嘀嘀咕咕。
毕竟重点班的同学能来普通班晃一圈儿已经实属难得，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校草级别狂拽炫酷的人物……只要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女生，基本上都不放过这种搭讪的机会。
“找席孟洋吗？”
果然，另一个坐的有些靠后的女生主动凑过来问了一句。
湛灼刚想要开口，席孟洋却好像忽然听到了自己名字似的回了一下头。
在见到是湛灼之后赶紧站起身来招了招手：“呦灼哥！巧啊灼哥！”
巧你个六啊巧……就是找你来的。
湛灼一脸无语地看着席孟洋，而后歪了歪头示意席孟洋出来。
席孟洋见状赶紧三步并两步地就往门这边跑，一边跑还一边问：“干嘛呀灼哥？这时候你不都是在班里学习呢吗，怎么还有心情来找我了。”
“打球去。”
湛灼自动无视了席孟洋有关于“学习”的发言之后，对着席孟洋扔下了这么一句回身就要走，却被席孟洋给一把拦住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干嘛去？！”
“打球，聋了你。”
席孟洋嘴角抽了一下：“等会儿等会儿，我记着你不是说你高三已经戒球了吗？”
“装逼呢。”
湛灼对于这种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情似乎早就已经麻木了，说话的语气都不痛不痒的，双手揣兜继续大摇大摆地往楼下走。
“……”
席孟洋拿湛灼没办法只好跟着一起去。
今天的球场边不知道为什么围了不少人，有人扭过头一见湛灼来了，赶紧小跑着迎了过来。
“哎灼哥！我都好久没见你来球场了，还以为你这个学霸不愿意跟我们这群渣渣玩儿了呢。”来打招呼的人叫宋杰，校篮球队的前队长，高三刚一开学的时候就卸任了，平时和湛灼席孟洋的关系都不错。
“倒是孟洋前几天来了一趟，被高一学弟连盖了几个帽儿就溜了。”
“滚蛋，”被莫名cue到的席孟洋作势踹了宋杰一脚，“显你嘴巴大。”
湛灼笑了笑，决定给席孟洋一个面子没再深究被学弟盖了几个帽的事情，反而是仰头对着这快要被围观群众堵死的篮球场挑了挑下巴：“今儿怎么这么多人啊。”
“艺术班和文化班打比赛呢，我给你说灼哥你来的可太好了，千万千万得上个场，对面有个长得挺好看而且技术还不错的小哥哥，这他娘的把女观众全给吸引走了，你忍心看咱们哥几个这么没牌面吗？！”
“谁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宋杰没有说出名字，但是在一听到“小哥哥”这三个字之后，湛灼的脑海当中瞬间锁定了一个人。
……
一种不祥的预感也紧跟着快速涌上了心头。
紧皱着眉头跟随着宋杰的步伐，三个人一路走到了篮球场里面的时候，湛灼对着场上定睛一看，内心顿时“咯噔”一声，脚下差点来了一个踉跄，还吓了席孟洋一跳。
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宋杰说的人就是顾赏……
说真的，湛灼现在甚至已经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冥冥当中有什么玄学的力量非得要把自己和顾赏两个人往一块儿拽，诚心给自己添堵找不痛快。
“就那个！”宋杰说的正起劲儿，完全没有发现此时此刻湛灼脸上表情的变化，还主动抬起手来指了指场中正在一个假动作晃掉了对面的抄截之后起跳盖了一个漂亮的篮板球的男生。
湛灼是真烦。
“一个控分后卫盖了好几个篮板了，”宋杰皱着眉头一脸气愤，还跺了下脚，“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找前锋说，找谁说……”湛灼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抬手拉开了上衣的拉链，把衣服往篮球架下面一丢，俯身把校服裤子的裤脚给卷了起来。
“哎湛灼来了！灼哥！”
“呦喂我灼哥！少见少见！”
湛灼在球场上的人缘一向不错，不仅仅是因为技术好，主要也是因为学校里面有很多人想利用篮球这个运动项目作为一个社交手段跟湛灼套套近乎。
湛灼自己也是看透不说透，心里面那杆子秤一直都端的很平，在学校呆了这么久，除了席孟洋之外也就只有和同班的季凡还有文科重点班的宋杰关系很好。
“灼哥上场吗，在学弟学妹们面前秀一手你的篮板球？”一旁有人迫不及待地催促了一声。
“把李原换下来。”湛灼靠着篮球架双手换在胸前，淡淡道。
说要被换下来的人是刚才哪个被顾赏带球过人直接强行无视掉了的中锋，湛灼看着就来气。
“李原！”
都没用湛灼再多说一个字，宋杰就直接仰脖对着球场上喊了一声，顺便还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场上的人应声停下动作。
虽然宋杰早就已经不是篮球队的队长，但是只要他在边上站着，说话的力度就绝对还是要比现任的队长大。
而也正是这时候，顾赏才刚刚看到了站在场边的湛灼。
两人四目相对，顾赏的眼神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回过身去走到自家的篮筐下面拿了瓶水。
“大洋你上不上？”宋杰乐呵呵地问了一声席孟洋。
“不上，脚疼。”席孟洋直接四个字回绝，不愿再多说，生怕这宋杰又把自己被学弟盖帽的事情拿出来当相声说。
还不够丢人的。
“来来来换人了！”
宋杰拍了一下李原的后背，而李原一见是要换湛灼，赶紧乖乖答应了。
湛灼简单热了下身，上场的时候随口问了自己队友一句：“几比几？”
“17比20，哥你一会儿随便扔个三分咱就追平了。”一个学弟回道。
湛灼笑了笑。
一时间，球场上因为湛灼的加入似乎瞬间就变得更加的热闹了，不光是原本在旁边场地打球的，就连原本在操场上踢足球的，课间下楼遛弯的甚至是没什么事已经准备下班的体育老师都纷纷围了过来。
单是看这观众的阵仗和规模，真的很难想象这只是学生内部随随便便自发起来的一场比赛，就连计分板都没有，纯靠场边观众和裁判的脑子记。
湛灼打是中锋，球队的核心点，却也正是因此他才必须要加倍小心。
毕竟顾赏现在在场上，但凡他稍微记点仇，那可能自己稍一不留神就要被针对了。
比赛重新开始，湛灼这一方的大前锋率先抢到球，迅速传给了湛灼之后，湛灼回身灵活地带球连过两人之后起跳。
眼看着马上就要开门红，来一个极其完美的三步上篮，结果没想到在起跳的一瞬间直接就被顾赏抬手给盖了下去，对面的小前锋接球反打。
湛灼差点就愣住了。
说实话，以前没觉得，但是现在在球场上之后湛灼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顾赏这手可真够长的……身高也得比自己高了半头。
“啧啧啧。”
正在湛灼琢磨的时候，突然就听到顾赏在旁边来了这么几声儿，还摇了摇头。
湛灼快速转头看向顾赏，发现顾赏嘴角带笑，轻蔑的眼神当中所能够看到的满满都是挑衅二字。
湛灼心里这个气。
气死了。
眼看着球已经传到了对面中锋的手里，湛灼这一方赶紧回防，中锋反身快速将球传给了顾赏。
在顾赏接到球的一瞬间，湛灼整个人瞬间就跟磕了药似的直接扑了过去想要截断，但遗憾的是顾赏却并没有给湛灼这个机会。
轻轻松松一个跳投三分直接把比分拉成了23-17。
场边的观众顿时一阵欢呼。
“你球打得不错。”
顾赏垂眼看着才刚一上场就有点气急败坏的湛灼，学着早上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湛灼对自己说话时的语气对湛灼来了一句，嘴角也带着与湛灼当时如出一辙的笑。
“……”作为一个从来没在嘴上吃过亏的口嗨小霸王，湛灼这回算是吃了个大瘪，卡了得有两秒钟之后才来了一句，“老子不跟你这个female计较。”
“你对我的性别很感兴趣，”顾赏不怒反笑，整个人丝毫没有今早那种自闭的感觉，就好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一样，想必也是因为自己终于能在球场上占湛灼的便宜了所以心里觉得暗爽，“一会儿下了场我给你看一眼我到底是男是女。”
“看你大爷！”湛灼毛了，直接骂了一句。
“不看我大爷，”顾赏挑眉，笑的云淡风轻，“看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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