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蓝曦臣和金光瑶就到镇子上了,他们让蓝思追他们守在花楹村,以防万一,他们两个一路询问找到了季府。
季府的地段并不繁华,周围人烟很少,倒是很是幽静,两人抬头看了看牌匾。
金光瑶:“就是这。”
他上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了,开门的就是当初前来接亲的带头人季山,季山抬眼瞧一眼,在看到旁边的蓝曦臣时瞬时间惊慌失措,失声大喊:
“是你,劫新娘的那人,来人,来人呐,快来人······”
听到叫喊声,不一会,门口就集结了一堆人,看样子有十几号。
金光瑶失笑,拍了拍旁边的蓝曦臣,笑道:“哎,看见没,人家把你当成劫匪了,抢人家的新娘,哎呀呀,蓝曦臣,这锅背的挺带劲啊。”
蓝曦臣上前一步,施了一礼,道:“昨日我并非有意冒犯,实属是急事才迫不得已出手打伤各位,还望见谅。”
那几人摩拳擦掌想要上前却又踌躇观望不敢先出手,那日蓝曦臣连剑都没拔,只是在几个呼吸间便将三十几个迎亲的人打晕在地,当初季亭为了保证接亲的安全,所来接亲的人无一不是有些功夫的人,结果却敌不过蓝曦臣的一招。
季亭听闻,跑了出来,看见在门口屹立的两人,一人白衣,一人青衣,容貌仪态皆是不凡,做了这多年的生意,季亭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心中一下就明白这两人的身份定然不凡,连忙让家丁收起架势,上前赔笑道:
“仆人不懂事,还请两位修士见谅。”
金光瑶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修士,不是前几次劫亲的人呢?”
季亭笑道:“修士说笑了,您旁边这位白衣抹额,腰挂宝剑,季某虽然不懂这修仙界之事,但也略晓一二,自是一看二位就知身份不凡。”
蓝曦臣:“在下姑苏蓝氏蓝曦臣。”
金光瑶:“缙云谢氏谢文瑶。”
季亭大惊,又喜出望外:“原来是蓝家和谢家的修者,季亭多有得罪,还请二位见谅,见谅。”
金光瑶不想在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裂开嘴笑着说:“季爷,我们都站这半天了,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季亭连忙反应过来:“请,请。”
说完,季亭就带着金光瑶和蓝曦臣两人进去,上了一壶好茶,备了几碟小点心。
一入坐,金光瑶就不客气的抓起一块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着。
蓝曦臣:“季老爷,我就不多说无用的话了,我们前来是想问花楹村的事。”
季亭执杯喝茶的手一滞,随后立即恢复了正常,语气带着些不耐烦和不屑:“我季某不过是想要纳几个妾而已,蓝公子这也要管。”
“我并无此意,只是季老爷也应该清楚,每次娶亲新娘子就会失踪,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那有如何,又不是我把她们弄没的,有时间问我这些事情,蓝公子倒不如去抓这个贼,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失踪了。要是蓝公子抓到了,把那几位新娘找回来,我季某人一定会重金酬谢。”
蓝曦臣有些窝火,但依然不减风度。金光瑶很合时宜的嗤笑一声,嘲讽的意味很明显。
“季爷,就你这点家产,不够给人家蓝家塞牙缝的呢,就算是你倾家荡产,也不见得会请的动蓝家人为你上门除鬼。”金光瑶停顿了一下,又说:“季爷怕是误会了,我们前来不是来阻止你娶亲的,是来帮你捉鬼的,我的这位朋友不是太会说话,季爷想娶几任就娶几任,我们当然是管不着的。”
说着,蓝曦臣瞪了他一眼,金光瑶就当没看见,继续说道:“听闻夫人这些年身体不太好啊。”
季亭一恍惚,抬头望了一眼金光瑶,发现金光瑶态度很是真诚,他也明白,对方这是为在为他留余地,没有直接挑明她夫人不孕之事。
“对啊,这些年她的身体的确不太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谢公子一看就知道也是一位风流之人,当然季某在此并无不敬之意,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传承香火,完成父母遗愿是最重要的,所以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谢公子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吧。”
这时,蓝曦臣那目光射在了金光瑶的身上,金光瑶干笑着呵呵了几声,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此时,金光瑶略有心虚的望向了蓝曦臣,等他看过去的时候,蓝曦臣正低着头喝茶,仿佛刚才那道骇人的目光不是他。
金光瑶:“那可以让我给尊夫人看看吗?我略会一些医术。”
季亭猛的一下心悸,立刻恢复了正常:“哦?谢公子还懂医术?也好,那不妨让谢公子看看。来人,去请夫人出来。”
不一会,一个身着简朴的女人款款而来,低眉顺眼的,长的挺漂亮,脸色略显苍白,涂了很厚的一层胭脂,但依然难掩眼下的病态。
金光瑶上手给谨明把脉,探查了一会,觉得很是奇怪,但没有表现出来,收回手,摇了摇头。
“抱歉,季爷,我医术浅薄,无法解决夫人的身体问题。”
季亭一点也不奇怪,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谨明起身对这他们一礼:“劳烦谢公子费心了,谨明身体不适,就先回房休息了。”
季亭点头,谨明望着季亭,眼中情绪复杂,最后还是走了。
蓝曦臣:“季老爷,事已至此,过往再追究就没有意义了,我们是想问每次新娘被劫时的情况。”
“听我的家仆说,每一次被劫时,都会满天扬起花楹花,狂风大作,涌起浓浓的黑雾,弄得他们睁不开眼睛,移动不了步伐,那东西攻击他们好像是用的鞭子,每次回来,他们的身上就有许多道鞭痕。”
“鞭子?还有什么吗?听说你曾经让修士抓过它,但是连一面也没见过。”
“没错,蓝公子啊,这个东西实在是狡猾的很,连一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坐在一旁的金光瑶低头自顾自的吃着点心,一直没有插话。
蓝曦臣:“请季老爷放心,我们会尽我们所能抓住它的。”
季亭站起身一拜:“那就多谢蓝公子了,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蓝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蓝曦臣温润一笑:“言重了。”看着时辰快要到午时了,又说:“时候不早了,那我们就······”
金光瑶急着抢到,笑嘻嘻的说:“该吃饭了,季爷,我们这也跑了一上午了,连早饭都没吃,现在啊,我可是饿的不行了,不知季爷······”
季亭瞬间明白,大笑着说:“谢公子还真是率真之人啊,今天中午就别走了,让季某好好的招待一下两位,就这么说定了。”
“那我就先谢过季爷了。”
“好。”
说完,季亭就出去为他们准备午饭了。
蓝曦臣本想着拒绝,但转念一想,谢文瑶不是无故生事之人,这么做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什么了?那位夫人有问题?”
金光瑶惊喜,一挑眉:“蓝曦臣,你还挺懂我的啊。”
蓝曦臣没有接他的话,说道:
“在府宅中我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听那季亭所说,也不像是怨灵作祟,接亲一般都是在白天,怨灵阴气重,而白天阳气太重,它不会这时候出来,看来这个东西不简单。”
“嗯,我在给季夫人把脉时,发现她的脉搏时强时弱,沉浮不定,而且腹部寒气很重,若是一般的医师来看的话,确实是不孕之症。”
“那你看来呢?”
“不是普通的不孕之症,我探查过她的脉搏,有死沉之气,简单来说就是她之前可能生过一场很大的病,严重到可能会死的那种,但是后来好了,可是没好利索,留下的病根一直徘徊在体内排不出去,这不孕之症也可能是那场大病的后遗症。”
蓝曦臣回想到当时季亭的表现:“季亭他知道他夫人的病,隐而不说,其中另有内情。”
“嗯,差不多吧,他可能认为我一个毛头小子看不出来,最多只能看出来是不孕之症而已,所以他也并不奇怪。”
蓝曦臣看着他的侧颜,问道:“竟不知道,你的医术有此造诣。”
金光瑶一摆手,满不在意的说:“造诣倒谈不上,不过是久病成医罢了。”
蓝曦臣心里一惊:“久病,成医?”
“哦,那个小的时候有一次外出夜猎,出了一点意外,受了点伤。”
这时,蓝曦臣突然想到之前听到谢昀和谢明辉的谈话,说谢文瑶没有丝毫灵力,此生无法修仙。
“你,无法吸收灵力修仙也与那次受伤有关?”
“嗯,算了,都是陈年旧事了,提那干嘛,没有灵力就不能降妖除魔了吗?你看那魏婴不是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除魔灭尸样样在行,走尸看见他不得躲着点,我不能走修仙之路,我还不能走别的路了吗?”
蓝曦臣的心猛的一跳:“那你想走什么路?”说着,语气中竟带着些强硬。
金光瑶不以为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不修仙来但修魔。”
闻言,蓝曦臣猛的抓住他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不修仙还有千千万万条路可以走,就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者,那也可以悬壶济世,救人与水火之中,修魔道者自古以来没有好的下场,况且魔修向来不为世人所容,说说可以,万不可走此邪路。”
金光瑶惊讶他怎么这么激动,抓的他的胳膊一阵生疼,连忙应道:“好好好,我就是顺嘴一说而已,又不会真的去修练,大是大非我还是懂的。”
听到他的保证,蓝曦臣稍稍放下来心。
一顿午饭过后,金光瑶一直在观察那位夫人,到下午时,他发现那位夫人站在自家的后花园里,后花园里种着一棵巨大的花楹树,她就一直盯着那棵花楹树发呆,眼中不时的流露出眷恋之色,像是在回忆什么很美好的事情。
金光瑶走到她的身边,假装不知道花楹树问道:“夫人,这树真好看,叫什么名字啊?”
谨明听闻,一愣神旋即回过神来,看到是金光瑶,笑着说:“是谢公子啊,这树名叫红花楹,开出的花红艳似火,又名凤凰木,这花又叫凤凰花。”
“凤凰花?有什么含义吗?”
“凤凰花,代表着别离与思念。”
“别离,思念。”金光瑶嘴里低声念叨着。
“嗯,其实还有一种花楹树,是蓝色的,以前我在花楹村的时候红花楹与蓝花楹混在在一起,每当有风过来的时候,红色的花楹花,伴随着蓝色的花楹花,在空中交错相交,相互缠绵,像是两个恋人一样,那景色美极了。”
“可是我在花楹村只看到了红色的花楹树,没有蓝色花楹树啊。”
谨明突然变的很伤感:“对,现在全变成了红色的,蓝色的,看不到了。就像他一样,看不到了。”最后一句,谨明说的极其低微。
猛然间,金光瑶感觉谨明有故事啊,这丢新娘恐怕不止是这样而已。
突然,金光瑶又问:“那红色的花楹花是别离、思念的意思,那蓝色花楹花呢?”
谨明抬起头对上金光瑶的眸子说:“蓝花楹,代表的是,在绝望中等候爱情。”
她眸中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忽的背后有人叫谨明,两人一回头,见是季亭。
“季亭。”
季亭连忙走了下来,把外衣一脱披在了她的身上,紧紧的搂着她的肩膀,久病的身子显得很是瘦弱纤细。
“谁让你出来的,赶紧回去,这风这么大,你想再在床上躺上半个月吗?”
谨明虚弱的一笑:“我没事。在房中呆的久了,想出来透透气。”
“行了,先回去吧。”
说完,谨明就走了,金光瑶看的不明所以。
不停的要纳妾,对原妻还这么好?
季亭立马回过神来,笑着对金光瑶说:“谢公子,那蓝公子在前厅找你呢。”
“哦,我知道了。”
“那,捉鬼的事就拜托两位了。”
“好说。”
金光瑶到前厅果然看见蓝曦臣已经站在那等他了。
两人拜别之后就往花楹村走去,等两人回去之后,天已经黑了。一直走回了耿八的家,到家后,没见那几个小辈,一问耿八才知道他们也出去打探消息了,带现在还没有回来。
两人在屋中静候了一会,蓝思追,蓝景仪和谢明辉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唯独金凌还没回来。
蓝思追焦急:“阿凌到现在还没回来,泽芜君,我出去找找他吧。”
蓝曦臣摇了摇头:“不行,现在天太黑了,而且到现在那东西还没露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们在这等着,我出去找金凌。”
金光瑶也赶紧起身:“我也去。”
谢明辉:“你去干什么,别到时候泽芜君还得去找你。”
“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
蓝曦臣看一眼金光瑶,随后说:“好,谢文瑶和我出去,你们就呆在这里,耿姑娘是第五个新娘,难保那东西不会找回来,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好他们。”
“是,泽芜君。”
安顿好,两人就出去找金凌了,找遍了整个村子也没看到金凌,金光瑶有些心慌。
“蓝曦臣,我们分头去找,这样快一点。”
“可是你······”
“别可是了,一般东西奈何不了我,时间不等人,我怕金凌出什么事。”
蓝曦臣踌躇了一下,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了他:“好,这是蓝家的求救信号,若是遇到危险,就把它点燃,我会立刻赶到的。”
“嗯。”
两人立刻分头去找金凌,金光瑶把那烟花揣在怀里,一路寻找,已经出了村外,依然没有见到金凌,金光瑶加快了步伐。
夜晚很深,金光瑶借着月光才勉强看清了路,周围花楹树层层围绕,交错相叠,乍一看倒像是一个迷宫。
突然,脚下一声响,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金光瑶低下身子,拨开盖在上面的花瓣,将那东西拿了起来,那是一把剑的剑鞘。
摸着上面的纹路,金光瑶大惊。
“岁华!”
这小子极其宝贝他爹留给他的剑,从不离身,如今剑鞘在这,那金凌,不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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