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按住额角揉了好半响,缓减了下脑海里嗡嗡嗡的阵痛,旁边那个小道士也终于安安静静的了,这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南冥的脚步突然一顿,东南的方向似乎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呢?鬼气与灵气混合?
他眯了眯眼,缓缓抬起的苍茫剑剑尖上周莹爆出一阵犀利的寒芒,一道神念强横的探了出来,淡淡的扫过这一片黄沙,他冷冷道:“什么人?出来。”
此话一出,周围死一样的寂静,时不时一阵风吹过,卷起一地黄沙,隐隐还透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江正阳原本也以为周遭有人,可是大佬都开口好一会儿了,也没见有人出来啊!静静的又等了一会儿,咦?怎么还是没人,这……莫非前辈感觉错了,那他要不要开口为前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呢?
就在这迟疑之间,黄沙满天中,一个娇小玲珑的白衣女子迈着闲适的步伐从一边走了过来,她的步伐太过于优雅,就如同闲庭观花之般,绛紫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南冥,眸里的神色微微有些复杂,然更多的却是一种不知名的狂热。
她与南冥、江正阳两人原本还是相距数百米,可她竟是有缩地成寸之力,不过几步就已走到了两人的不远处。
江正阳心下错愕,这……这女子竟就是那临门门主颜越萝。
只见这秀丽清雅的容颜,似蹙非蹙的远山眉,不是颜越萝还能是何人。
除了这张秀丽绝俗的脸上过于苍白,没有半点血色,这女子与那日江正阳见到的颜越萝一般无二,可南冥却偏偏是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阁下是谁?”
白衣女子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可她的表情却有些僵硬,眉目间隐然有一股森然的鬼气,举手投足之间倒却是有那么几分幽兰之姿,这已然不是颜越萝所能有的清淡。
“九州魔尊,许久未见,一切可还安好。”这人开口时声音分明还是颜越萝那清婉之余略含三分媚意的声音,可被这个人说出来却硬是带着一种诡异的沙哑,这声音已是变得雌雄莫辨。
南冥眼眸微闪,却是笑了笑,状似不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苍茫剑,淡淡道:“本座可不记得本座见过阁下。”
“不,魔尊见过,还不只一次,只不过尔等于魔尊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所以魔尊才会识不得在下。”白衣似雪的‘颜越萝’勾了勾唇,带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南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眯了眯眸子,轻哂一声:“连真面目也不敢露的人居然也敢和本座叙旧。”
‘颜越萝’眸里神色几经变幻,唇边依旧带着那个僵硬的微笑,她终究还是未说出她是何人,毕竟就算是说出来,这个红衣烈焰的俊美男子也未必知她是谁,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南冥眼角的泪痣闪过一抹幽光,他淡淡的说道:“要么滚,要么死。”分明是如此冷酷无情的话,可他的声音却有些轻柔的如同情语。
南冥已有些微的不耐,或许只要是个人,突然跳出来一个人和你攀关系都会不耐,南冥的脾气这些年受沈孤鸿感染,比起千余年前早不知好了多少,若是放在千年以前,以他的性子,黑衣少女与江正阳等人又怎会还有命在。
所以也只能说这人运气实在不太好,正好碰上了南冥心情极为不佳之时。
‘颜越萝’唇角的笑容顿时敛了下来,她偏了偏头,用那沙哑的声音问道:“你要和我打吗?”
‘颜越萝’的话突然顿了顿,没有等南冥的回答,便已自问自答道:“那……也好。”
耳边响起破空的声音,一把玉尺已向南冥扫来,她竟已是先下手为强。
这人个周身带着点阴森鬼气,可他的招式却如同清风拂明月般,竟是带着点闲适与温柔,手中攻势虽是狠辣,但却绝不致命。
南冥眸色间闪过一丝复杂,这人到底是谁,莫非还真是故人不成。
南冥虽早已习惯以指为剑,然他的剑法之高深,就连沈孤鸿也不得不惊叹。他手中苍茫剑念随心动,顿时泛出一股锋锐的银白剑光,横剑一挥,月华闪亮,荡开面前刺来的玉尺。
“颜越萝的成名武器,你用的还不错。”南冥轻轻一挑眉,语气冷漠而又带着一股淡淡的嘲讽。
南冥手中剑不停,剑锋直指‘颜越萝’,而‘颜越萝’见那剑芒袭来,也不慌不忙,一手迅速捏了个指诀,一道淡色的结界便与那剑芒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一声沉闷的声响顿时在空气之中炸裂了开来,刺眼的光芒随之迸发,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般程度的打斗已是会误伤到旁人,好在江正阳还是要命的,早早的就跑到一边去了。
南冥一拂袖,身周顿时剑影重重,与和黑衣少女打斗时的大开大合不同,此时他的剑明显灵动了不少。
手中苍茫剑剑身嗡嗡颤动似有共鸣,心念电转之间,南冥竟已是使出了他当年自创的桃花剑,月华般的剑身一时竟是霞光漫天。
两人不过转瞬就已交战数百招,两人再分开时,曾被修真界称为琉璃般易碎的容颜,堂堂美人榜排名第七的颜越萝的脸竟被人毫不怜惜的用苍茫剑剑气划破,脸上有着一条长长的血痕。
苍茫剑那可是仙界第一神剑,这样的伤口想要恢原何其不易。
‘颜越萝’用纤细的指腹摸了下被剑气划伤的脸颊,无甚在意的看了看手上那抹殷红的血液。
“我本以为你如今是极为怜香惜玉之人,不想你倒是和以往一般,这样挺好。”她勾了勾唇想笑,却终究没有成功,面上只留下一片僵硬。
她手中的玉尺攻势愈加地猛烈,可南冥是何许人也,又怎会畏惧,手中苍茫剑轻轻一个旋转,轻易便将‘颜越萝’扫过来的玉尺绞杀一圈,那天泉冷玉所制的玉尺不堪重负的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
可玉尺又怎比得上仙界第一剑,其最终的下场也不过是断裂化作点点灵光消失不见。
‘颜越萝’哪怕手中暂无兵器,也并不见慌乱,她指尖灵决捏动,虚空中浮现无数柄长剑,长剑飞舞流动,很快便组成一个又一个奇异的形状,每柄长剑都嗡嗡颤动似有共鸣,不过转瞬之间,她已摆出一个威力强大的剑阵,已是达到众剑共鸣的剑阵,其威力可想而知。
一剑出,万剑服。在苍茫剑前用剑阵,无异于班门弄斧,苍茫剑无需剑阵加持,只因它本身便是最锋利的宝剑。
南冥微微沉了沉眸,去感受苍茫剑的剑灵,他竟已是不想给颜越萝留任何活路的使出那惊鸿一剑。
南冥试着在心里问了一句:“苍茫剑,你想本座杀她吗?”
这话一出,苍茫剑却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啧,本座倒是忘了,你跟了沈孤鸿数万年,又怎会搭理本座这个伤他之人。
“你恨本座吗?”用你伤了你以前的主人。
苍茫剑依旧没有给南冥任何回应,南冥唇边浮出一点苦笑,而就在这时苍茫剑轻轻发出了一点轻微地剑呤,如同在安慰这个红衣魔修。
南冥不自觉的笑了笑,他知道这剑很像他的主人,骨子里是把很温柔的剑,就像好几次在他情绪不明时,苍茫剑都发出了清悦的剑啸,来安定他的情绪。
南冥收起手中的苍茫剑,抹去剑身的血迹,将其放入了自身的剑域里温养。
然就是这么片刻的功夫,‘颜越萝’那边却是出现了极大的异动,如若不是察觉到合体期修为的颜越萝根本使不出这般剑阵,这个占用颜越萝身体的人,此番举动绝对会惊动颜越萝的本命灵魂反击,他也不至于会在交战时和苍茫剑交流感情。
可如今颜越萝本人竟都还未争取到这个身体的使用权。
居然能和一个合体期修为的本命灵魂争夺身体使用权,看来这个占用颜越萝身体之人少说也是尊者境。
颜越萝堂堂的上古神兽九尾狐仙一族,何时遇到过这般情况,这已是在挑战神兽一族的威严,颜越萝眸中金光乍现,她竟已是不牺燃烧本命灵魂,来反噬这个胆敢挑战神兽一族威严的无知人类。
一盏茶的时间或许很快,然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就已燃烧了颜越萝近百年的修为,看来此次出了玄武秘境,不休养个一两百年,她这灵魂上的重创怕是难以恢复。
颜越萝终是松了口气,一口鲜血被她一口猛地吐出,她的脸色已是惨白的有些发青,但此时的她眼眸已不是那诡异的绛紫色,反而是独属于兽类皇族的金色。
……
“没想到竟是低估了那只小狐狸,她居然还有余力反噬。”阴森恐怖的冥河边,黑袍加身的男子喃喃道。
他的手指轻轻拭去自己嘴角溢出的血渍,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加苍白,空气中的异动使得他的目光不再是空洞的看向冥河血水,反而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处空地。
冥河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衣白发的男子,男子手中执一红伞,周身透着一股让人心底发凉的阴寒之气。
来者淡淡的问道:“你去找他了。”
孟婆歪了歪头,看像那个下巴削尖脸色苍白的青年:“不知冥王陛下来在下这区区奈何桥做何?”
“不做何,也不想你做何。”冥王君戈淡淡的看向孟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隐隐凌厉和血腥味来。
“在下曾听说过冥王陛下与九州魔尊私交甚好,却不想这传言竟是真的。”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只愿阁下信守当年的诺言。”红衣男子在说完这句话过后就已踏破虚空离去。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黑袍加身的男子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他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灯,常年坚硬的脸上浮出一抹诡异的笑,“冥王君戈……冥王君戈,你凭什么干涉我之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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