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孙舒雅

    嘴里逼逼叨叨不停的纯纯被耳麦厉鬼吓晕了过去,世界总算安静了下来。

    陈七友也懒得管昏厥过去的作货五彩/金刚鹦鹉纯纯,就让耳麦厉鬼十分随意的把它丢在了地板上。

    陈七友的脊背懒洋洋的靠着沙发,她眼皮轻敛,漆黑的长直发衬着白净的小脸,看起来越发的娇嫩温和。

    她拨了拨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

    “厉鬼,忘记谁人杀自己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反而你要是记的清清楚楚,才是反常,”。

    耳麦厉鬼听到陈七友说的话,愣了愣,问道:“为什么?”,

    陈七友弯唇笑笑,她开口:“不是所有的死人都会成为鬼,要有十分浓郁的戾怨之气加持。而戾怨之气越多的厉鬼,都会下意识的遗忘自己的死亡原因”。

    耳麦厉鬼听后,她慢慢地低下头凝望着自己扭曲残缺的四肢,

    鲜血弥漫,丑陋至极,疼痛的感觉似乎都历历在目。

    “疼啊,疼啊”,

    耳麦厉鬼的身体在强烈的抖动,她嘴里喃喃自语,身体上蔓延出一层淡淡的血雾,鲜血淋漓的脸颊变得扭曲,犹如最惊恶的巨兽,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耳麦厉鬼的嗓子间吐出的话,像是两片砂纸摩擦而出,破碎不堪。

    她身上的血雾在急速的蔓延,整个客厅似乎都要浸泡在血水中,阴寒深冷的气息连绵不绝。

    陈七友看到这个场景,她嘴里轻啧,站起身,抬脚走向耳麦厉鬼,

    她抬头,目光淡淡的看向一脸痛苦的耳麦厉鬼,

    接着,陈七友快速的举起手,大拇指出其不意的弹向耳麦厉鬼布满鲜血的额头,嘴里慢悠悠的说道:“脑里想什么呢?回神,回神。而且在我眼前,你玩什么黑化?”

    耳麦厉鬼被陈七友弹脑门这一动作,给搞懵/逼了,她回过神,傻乎乎的对望陈七友。

    陈七友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再次瘫在沙发上,骨头都跟磨掉了似的,又懒又软。

    她瞧着耳麦厉鬼的脸就算都被鲜血给糊住了,但也挡不住的憨傻样,提醒她说道:

    “忘记自己的死因,不代表不记得自己的个人信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

    耳麦厉鬼听到陈七友说的话,她眼睛一亮,心中明白眼前的女主播是同意了自己的祈求。

    组织了一下措辞,耳麦厉鬼把自己脑海中还记得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陈七友。

    耳麦厉鬼原名叫做“孙舒雅”,在她的记忆中,她家庭生活和谐美满,

    有一个很爱自己的老公名字叫做“王格”,两人在本市的夏北区红星路森亭小区居住。

    孙舒雅死后,曾第一时间就回到了森亭小区。

    但她发现,对于自己的“失踪”,王格表现的很“平静”。

    据孙舒雅的观察,王格就和平常一样上班下班样样不误,就连报警电话,碰都没碰过。

    孙舒雅心中顿时慌乱,还有什么比枕边人的“冷漠”来的可怕?。

    她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但是亲人王格也没有进行报警,所以,孙舒雅就算成为了厉鬼,但同样是“求救无门”。

    直到,她偶然间听到了陈七友主持的深夜节目“情感盒子”,

    她发现,普通人看不到自己,而这名电台女主播,却是一位可以看到自己的存在……

    “你是几号发现自己死亡的?”,

    陈七友微敛着眼,开口问道。

    “四月七号”孙舒雅记得很清楚,快速的开口回道。

    陈七友伸手捞起一个绵软的灰色条纹方垫,垫在脑后,懒洋洋的说道:

    “那就是三天前了”。

    孙舒雅点头,她紧抿唇,脸上的神情纠结苦痛,

    半晌,她低声说道:

    “有没有可能……是王格杀的我”。

    孙舒雅有这个想法也不出奇,陈七友并不意外,她打了个哈欠,说道:“明天我去见见你老公,问问情况”。

    孙舒雅愣住了,她小声的疑惑问道:

    “直接过去问吗?”,

    陈七友理所当然,说道: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开挂啊,我不多问点情况,凭着你告诉我的家庭琐事,就能凭空把杀你的凶手给推断出来?”。

    孙舒雅呐呐的回道:

    “那要是王格是凶手,你不是很危险?”

    陈七友的圆瞳眯起,上下扫视了一眼孙舒雅血肉模糊的躯体,伸出手指捏向她滴血的下巴,尾音含着轻笑,只是音色听起来有点低哑:

    “他若要是凶手,别告诉我,你连杀一个普通人的能力都没有?”。

    说完,陈七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身穿的白色丝质衬衫上提,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腰部,她走向卧室,头也不回的继续说道:

    “我要洗澡睡觉了,你看着纯纯这只作货,它醒后,别让它吵我”。

    孙舒雅愣愣的望着陈七友离去的背影,她慢慢的收回目光,十分听话的落到了躺在地上刺啦啦的蹬着双足的鹦鹉纯纯身上,片刻不离。

    金刚鹦鹉纯纯是陈七友花不少钱买回来的,抛开纯纯狗滑狗滑贱兮兮的性子不说,纯纯的品种绝对够纯,相对应的品相是没得挑。

    根根羽毛滑亮,颜色鲜艳,绚丽多彩的像是一幅五彩斑斓的油画,张开羽翼,逆风飞起,靓丽夺目的更像是一颗金灿灿的小太阳。

    不过这时候,纯纯的羽毛被扯掉了不少几根,露出了粉嘟嘟的屁股肉,瞧着挺凄惨.

    孙舒雅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晕瘫在木地板上的纯纯,她一个厉鬼,怨气深深的,

    纯纯这只鹦鹉,就算是晕了过去,被孙舒雅这么一盯,小身板也是顶不住啊。

    所以,没多久纯纯就被孙舒雅冰冷的视线激灵的悠悠的醒了过来。

    纯纯的眼珠子迷迷糊糊的抬了抬,就只觉得屁股的位置凉飕飕的,它伸出翅膀,往后摸了摸,

    光秃秃的,只摸到了屁股蛋子,毛都没了,可不凉嘛。

    纯纯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它的瞳孔猛地一缩,鸟脸上是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身上的羽毛炸开,它纯白的鸟喙大张,刚想扯着嗓子撕叫,

    孙舒雅皱眉,伸出沾血的手,像捏鸡仔一样紧握着纯纯的脖子,

    瞬间,纯纯的嗓子间只能发出短促的“咔咔”声,孙舒雅低声说道:

    “别吵,她要睡觉”。

    ……

    从无尽的恐怖世界穿梭回来后的第一场觉,陈七友睡的很熟,只是在梦中会不时的闪现出一些血腥惊悚的场面,

    爆裂的头颅,飙撒的鲜血,惊声的尖叫,迸发的恶意,

    陈七友像是一名最佳观众,坐在宽阔的电影院,冷眼的看着电影屏幕中快速的闪过的她曾经穿梭过的恐怖世界。

    陈七友背靠深红色的柔软椅垫,她的耳畔有风吹过,夹杂的是厉鬼的尖吼声,戾怨交叠。

    陈七友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心中只觉得特别的无趣,她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睁开了双眼,

    此时,天已大亮,是早上十点半。

    陈七友揉了揉眉心,抬起胳膊把黑发随意的拢起,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她就快速的迈向厨房。

    陈七友向来注重口腹之欲,嘴巴很挑,吃的精细,又是独居带鸟,自然而然的养成了一手做饭的好手艺。

    不过,今天要去见孙舒雅的老公王格,时间挺赶,陈七友就打算吃的简单点。

    打开冰箱,陈七友从里面拿出两个红彤彤的火龙果,

    火龙果外形圆润饱满,汁水充足,外皮一拨,红红的甜汁都沾了一手。

    榨汁机插上电源,陈七友把切成小块的火龙果放进去,又拿了一瓶纯牛奶,戳开洞口,浓白的牛奶和清甜的火龙果一起榨了一杯香甜的火龙果汁。

    把火龙果汁端到餐桌上,陈七友拉开冰箱底部的冰冻层,她看了看,伸手拿出一板透明速冻盒,速冻盒里码放整齐的是陈七友之前包的鲜虾云吞。

    把速冻盒放在厨房大理石台面上,陈七友弯腰拉开储物柜,拿出一包未拆封的细面。

    煮好的鲜虾云吞面盛入红底瓷碗中,香气浓郁,汤汁清亮。

    鲜虾云吞面中陈七友还放入的有紫菜,最后在撒入一把切得细细的绿色葱花,越发鲜香。

    陈七友夹起云吞咬了一口,虾肉剁碎加入调料腌制,入口十分的有弹性,咬一口还会有汤汁流出,和劲道的面条相辅相成,味道鲜美的让陈七友半眯起了眼睛。

    孙舒雅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唆面的陈七友,她的脚旁趴着的是展开翅膀抱住鸟头,身子抖个不停的纯纯。

    陈七友放下碗筷,端起火龙汁喝了一口,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脸上笑的和善,开口温柔的呼唤道:“纯纯,过来”。

    纯纯的双足蹬了蹬,慢慢前进,这货现在都没胆量从地上爬起来,都是在地板上蠕动的像只毛毛虫,滑向陈七友。

    等到滑到了陈七友的脚边,纯纯才小心翼翼的站起了身子,抖了抖毛。

    它仰起头,豆粒大的眼睛里似乎都要闪现出泪花,跟被打蔫的苦菜花似的。

    半晌,纯纯像是卡了嗓子眼,断断续续的又憋出了一句土味句子:

    “美貌不在……人生无奈,法克尔”。

    陈七友看了一眼纯纯光秃秃的屁股,这只作货有多爱美,她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似的。

    陈七友眼中带笑,语气温和,一字一句的说道:“纯纯,以后在我眼前你要是不老老实实的,喜欢作天作地,学到的狗屁话,冲着我逼逼”。

    陈七友看着纯纯的鸟身子又开始抖了起来,她撑着下巴,脸上笑意不变,音色缱绻,

    “你“土”我不拦你,但别说你的“美貌”,下一秒我就敲晕你的鸟头,把你扔给“百龙浮”中被你啄过毛的泰迪犬们”。

    “我想,日天小泰迪们肯定非常乐意穿入你的躯体,把你“吞吃入肚””。

    纯纯身子僵住,顿时感到后菊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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