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能每天都克服一点恐惧,就无法了解人生的奥秘。 ——爱默生
一队真枪实弹的警察训练有素地下车列队,Morgan压低自己的重心,目光直直地盯着小房子的门。Gideon在他身边,对他点了点头,招手带着一个小队绕到后门。
Morgan深深吸了口气,喊道:“开门!FBI!”
没有回应。
Reid和他守在门的两侧,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FBI!开门!”
没有动静。
Morgan一脚踹开破旧的木门,兵分三路,一队上二楼搜,二队跟着他去了会客厅,三队去地下室。小屋瞬间被此起彼伏的汇报声淹没:“没人!”
Morgan的枪口下垂,客厅的茶几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显然很久没人居住了。他转身和刚刚从二楼下来的Reid摇摇头,后者红着眼眶,说起话来咬牙切齿:“这是陷阱。”
Griffith的求救电话是真的,号码却是假的。他可能通过网络代理,可能干脆把电话线接反,让Garcia查不出问题。
“我在......”他闭上眼,狠狠地在太阳穴上掐了一下,“在玄关找到了摄像头......他看到了。”
Gideon从后门进来,神色严肃:“他一定知道了。”
FBI不可能无缘无故闯进来,这是一个陷阱,一个为Griffith设置的陷阱。
Reid不敢回头。摄像头就在他背后,他不敢想象那边正在发生的任何事。Morgan怒极攻心,有心给摄像头来一枪。
“封锁这里。”Gideon命令道,“把摄像关了送去实验室,搜集所有的物证,Reid你......Morgan,带他出去。”
“......”
“出去!”
Morgan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Reid比他听话。他伸手拽了一下黑人探员,示意他一起离开。
“我们留下来没有帮助。”他心里又气又急,纷杂的心绪快淹没了他的理智,危机之下,理智反而空前的强大起来,将所有没用又乱窜的念头打包压缩,居然还能腾出空间逻辑清晰地分析道:“Foster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两个会打扰到Gideon的思路。不知道出于什么态度,我觉得至少目前为止,嫌疑人对Foster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他......”
Morgan冷酷又愤怒地看了他一眼,Reid于是把后面半句“但是我现在不确定”咽了回去。Morgan挣脱他的手,每一步仿佛都踩在嫌疑人的骨头上,恨不得把他踩成一滩肉泥。
Jason叹了口气。
他看着黑屏的显示器,慢条斯理地关机,起身,把办公椅归位。他甚至还有心情整理了一下袖口,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的,把她带过来。”Jason说,“不,不急,可以等一会儿,我也没准备好。”
“嗯,我知道。”
“麻烦你了。”
“John Walker已经在审讯室了。”Emily说,“你准备好了吗?”
Hotch低头看着一幅风景画。
这是他从John Walker家里带出来的,角落里有一个“JG”的落款。他起初只觉得眼熟,刚刚看到Rossi发的现场照片,他才意识到画的是哪里——是James被抛尸的地方。
根据化验结果,这幅画的完成时间比James的死亡还要早上三年,这个那时候James Griffith还没回国,这个“JG”不可能是他,只可能是Jason。而Jason为什么要画一个偏僻地方?这真的仅仅是一幅普通的风景画吗?如果是,那为什么Sally Nelson不知道这幅画?在Sally眼盲之前,她不可能没去过John Walker的家,除非他故意把画藏了起来——他为什么要把画藏起来?
“先不管他。”Hotch说,“让Conner把怀疑他的证据拿过来,这个人受过正规的法律教育,比一般的罪犯更难对付。Emily,你等会儿跟我进去。”
Emily点头:“明白。”
Hotch突然问:“CSI查过血液反应了吗?”
Emily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幅画:“查了,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Hotch沉吟片刻,“指纹呢?”
“只有John Walker一个人的。”
Hotch敲了敲桌面。
没有指纹没有DNA,化验也没有什么问题,那Walker为什么要藏......等等,这些东西都需要专业的设备才能检查出来,Walker不需要避开Sally,他想隐藏的东西一定是肉眼可以发现的。他一生最大的秘密就是比其他人多一道见不得光的影子,这幅画说不定能证明他们俩的关系。
可是要怎么证明,怎么才能把他真正拿下?
“Garcia查到什么没有?”
“呃,John Walker大学时修过一个艺术的辅修学位?”Emily为难地说,“在此之前,他一直没有表现出对艺术的任何兴趣,从小到大没有报过绘画班什么的,但是成绩非常优异。”
艺术?Hotch瞬间联想到Griffith家的各种摆设,脱口而出:“J.J.说过的那个艺术家是谁?”
“啊?是个很注重隐私的......”Emily话说到一半忽然懂了,“你怀疑那些东西都出自Jason的手?这个追查起来有难度。”
“就算他找了个替身,这背后的运作也不会天衣无缝,总有人证的。人手要是不够就跟Conner说,这里头水很深,说不定还涉及艺术品走私或者洗钱,Nelson估计可以建立一个专案组了。”
Emily眼角抽了抽——怎么越来越复杂?
而Hotch隐晦地给她递了一个眼神,Emily立刻心领神会:“明白。”
“去吧。”
Griffith昏昏沉沉地偏过头,躲过了Jason的手。Jason不以为忤,反而将湿棉花轻轻在他干裂的嘴唇上沾了沾,低声说:“想喝水吗?”
循环播放的尖叫消停了片刻,但是那种感觉却刻在他的大脑里,不得安宁。从小到大,他都挣扎在这种痛苦里,快和它融为一体了,就像《老人与海》里的老渔夫,信奉着“人是不能被打败的”——虽然他对“被打败”没什么概念,也没有胜利过。
“我很失望。”Jason用对犯错的宠物狗的语气说,“我真的努力在信任你,Foster。”
Griffith闭着眼睛。在失明的情况下,他还是喜欢闭着眼,好像这样就能自欺欺人地以为睁开眼就能看见光似的。Jason被他拒不合作的态度刺了一下,难得没有生气。
“好吧,这是你自己选的。”他把水杯放在一边,回头不知对谁说了一句:“带进来。”
Griffith瞬间绷紧了神经。
他听到属于小女孩的呜咽声,好像被人拖着捆在椅子上。女孩连痛呼都是微弱的,嗓子可能已经哭哑了。Griffith猛地抬起头,意识到Jason想做什么:“你......你敢?”
Jason带着笑意反问:“为什么不敢?我是一个反社会者,人和动物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他一边说一边让人离开,亲手把下了药的水灌进Griffith的嘴里,逼着他咽下去。接着,他解开Griffith的束缚,在他磨破皮的地方仔细上好药,牵着他走到女孩的身边。
“她叫Lucy,七岁,是亚裔,黑发,唔,和你很像。”Jason捏着他的手腕,随着他的描述缓缓摸着女孩的头发,眼睛,下巴。女孩惊慌地想躲开,但是她的头被卡得死死的,一点活动的余地都不留。
“她喜欢钢琴,你喜欢吗?”
“不......不......”Griffith呢喃着。
“还喜欢猫。”Jason在他耳边说,“猫?那种软软的,温暖的小动物,和她多像啊......”
抚摸女孩的手被转移到冰凉的金属上,Griffith为熟悉的触感瑟缩了一下——那是一把手术刀。
“你做过活体解剖吗?”Jason问,“你折磨过任何一个人吗?”
Griffith疯狂地挣扎起来,锋利的刀刃无意间划伤了自己,Jason花更大的力气制住他,听见这个从不服软的人哀求道:“求求你,放过她......杀了我......你杀了我......”
“死亡是恩赐。”Jason摇摇头,“来,我教你。”
“Gideon。”
Gideon站在废弃的儿童房门口,被Morgan的声音唤回了神智。他没头没脑地问道:“照片贴在儿童房里,是吗?”
Morgan“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你说安全屋吗?是的。”
“儿童房......”Gideon指着房间,“觉得眼熟吗?”
这间儿童房和安全屋的几乎一摸一样,Morgan皱着眉:“你是说?”
“他的童年有巨大的创伤,很可能对那个时期抱有非同寻常的幻想,而Griffith,理论上是他是弟弟。”Gideon沉沉地看着他,“他能得到一些慰藉。”
“当年发生火灾的地址呢?他想重温的故事,应该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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