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反对偏见,可人人都有偏见。 ——赫·斯宾塞
Griffith从浴室出来的时候,Reid在看书。Griffith坐在床上看案件资料的时候,Reid在看书。Griffith关灯准备睡觉的时候,Reid在看书。
Griffith看着聚精会神的室友,忍不住问:“你不洗澡吗?”
“嗯?”Reid无意识地说,“你洗完了?”
“……半个小时前洗完的。”
“哦,我马上洗。”
话是这么说,但Reid的眼睛死死钉在书本上,完全没有动的意思。
Griffith只好再次提醒他:“已经十二点多了,明天还要上班,你早点睡。”
“十二点?那再等会儿,我一般不睡那么早。”
“……”Griffith决定不管他,翻身闭眼睡觉。
他入睡很快,可能是累极了。然而,他没有安稳地睡多久。
当Griffith被一声巨响惊醒的时候,他差点把枪□□。
Griffith几乎是跳起来的:“Reid!”
“没事。”Reid的声音从浴室传来,“我把花洒掉地上了。”
Griffith被他吓出一身冷汗,心率飙升,半天平复不下来,睡意早挥发得一干二净。他拿T恤擦了把脸,接着按亮手机看时间。
凌晨一点四十。
他才睡了一个多小时。
Griffith叹了口气,重新躺下。
经历过失眠的人都明白,睡不着又强迫自己睡,其实是很痛苦的。尤其是四周有细小的声音,像苍蝇在耳边“嗡嗡嗡”一样烦人。
Griffith闭着眼睛酝酿睡意的同时,Reid出了浴室,开始在房间里到处走。
于是Griffith听见Reid走到书桌前,书脊和坚硬的木头桌面毫无保留地撞出一声“嘭”。然后又是脚步声,他似乎准备把脏衣服装进塑料袋,Griffith听见一阵塑料摩擦声。接着,他不知想起什么,又走进了浴室。
这种恼人的动静一直持续到Reid关灯上床为止。越睡越清醒的Griffith再次按亮手机。
凌晨两点半。
Griffith扔开手机,在诸多怨念里合眼,简直想把Reid拎出去打一架。
第二天,Griffith顶着两个黑眼圈跟Morgan打招呼。Morgan幸灾乐祸地递给他一杯咖啡:“呦,Griffith,昨天睡得怎么样?”
Griffith有气无力:“不好,Reid他睡得太晚了。”
Reid正埋怨Morgan不给自己带咖啡,听到Griffith的话,Reid奇怪地说:“可是你早早睡了,我又没不让你睡。”
Griffith一言难尽地瞪了他一眼。
Morgan揽过Griffith,哥俩好地搂着他:“说吧,他昨天怎么吵醒你的?”
“他把花洒掉地上了。”Griffith顿了顿,“你怎么知道?”
Morgan窃笑:“因为我也经历过。上回他把行李箱弄倒了,吓得我以为房门被踹坏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期盼案子完结过。”Griffith郁闷地宣布,“我再也不和Reid住了。”
Morgan哈哈大笑:“这就是我拒绝和Reid睡的原因,说实话,我特别想揍他。在他睡着之前,没人能睡着。”
Reid鼓了鼓腮帮子,一脸委屈。
正巧J.J.和Emily进来。J.J.用手肘轻撞了Reid一下:“早,Spencer,怎么了?”
Reid指着Morgan和Griffith:“他们冤枉我。”
两大美女顿时谴责地看着他们。
Griffith面无表情地反驳:“讲点道理,如果你们半夜被宛若爆炸的巨响吓醒,那么Reid还能看到太阳升起说明你们对他是真爱。”
美女们谴责的目光立刻换了对象。
旁边Morgan笑得肚子疼。
“这么开心?”Hotch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把四人吓一跳,“开始工作了。九点半要发表测写,都准备一下。”
一双手拉开厚厚的窗帘,推开玻璃窗,城市忙碌的噪音闯进温馨的卧室。
男人心情愉悦地开始收拾房间。他打开录音机,一个性感的男声传出来:“早安,亲爱的。”
“早安,甜心。”男人回答。
“今天天气怎么样?”
“不怎么样。”男人抖开被子,“阴天,你知道的,我讨厌阴天。”
“哦……”那声音有些颤抖,“抱歉,我不擅长找话题。”
男人宽容地说:“没关系,亲爱的。这样也很可爱。”
“……是吗?”那声音听起来更加颤抖,“我……我……”
“甜心?”男人叠好被子,顺手拨弄起床头的玫瑰,“没关系,不需要责怪自己,你不擅长的事情,我可以代替你。”
“谢……谢谢。”那声音听起来一点宽慰都没有,反而快哭出来一样。
男人仿佛没听出他的异样,继续温柔地问:“我问你,你喜欢玫瑰吗?”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男人的笑容一点点冷下来:“甜心?”
还是沉默,忽然,录音机发出刺耳的声响。男人叹了口气,转身拍了拍机器,取出磁带。
“该换机器了。”男人自言自语道,“真是,旧的东西就是留不住……爱情也是。”
他将磁带扔在桌上,换了一盒放进机器。不一会儿,另一个男声传出来。
“早安,亲爱的。”
男人脱下T恤,打算洗个澡:“早安,甜心。”
录音机里的磁带还在播放,男声孤单地演着独角戏,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
玫瑰对他点了点头,无悲无喜地拥挤在白色的花瓶里,像一段死去的血色恋情。
那盒扔在桌上的磁带正面朝上,有人用红色的马克笔写下了名字。
那正好是尸检报告中的名字——Allen Finch。
“犯人是白人,30到40岁之间,中等身材。”Gideon说,“他是同性恋,经常出入‘真爱’酒吧,是常客或者工作人员。”
“他单身、独居,和邻里关系疏远。”Morgan接着说,“可能有一栋带地下室的房子,他把受害者囚禁在那里。”
“他不是虐待狂,没有精神上的异常,能很好地融入人群,有一份体面的工作。”Emily站在Morgan对面,给身边的Griffith递了个眼色。
Griffith立刻接上:“我们相信他外表不具有攻击性,可能有一辆美国制造的车。”
Reid跟着他:“在犯人的幻想里,他与受害者是恋人关系。这种关系只持续一个星期,出于某种原因,他会杀掉他们。”
“我们认为他对这些受害者充满感情,他可能再次回顾抛尸地点进行悼念。另外,那个酒吧对他而言意义非凡。”Hotch说,“就是这样,谢谢你们的聆听。”
Clark警官站起来安排下属:“好了,夜班的兄弟辛苦一下,再对酒吧进行排查……”
BAU的人自动聚集到一起。
Hotch说:“今晚我们也去酒吧调查,Morgan,Reid,Griffith,你们可以吗?”
三人点头。
“好。Griffith你如果不舒服可以先休息,你两天晚上都没睡好吧?”Hotch说着拍了拍他的肩。
“没关系,我可以。”Griffith说,“谢谢。”
“那先回……”
“Hotch。”J.J.走过来,“Finch法官要见你。”
Hotch一顿:“好。你们先回办公室。J.J.,法官在哪?”
“在接待室。另外,同性恋维权组织又在门口闹了。”
“你配合警方安抚一下。”
“是,长官。”
Paul Finch已经五十多岁了。他一直是位公正严明的法官,漫长岁月里,法律的严苛刻在他每道皱纹中,将他打磨成不怒自威的模样。
Hotch和他交谈了几句,开始询问Allen的情况。出乎他意料的是,Paul对儿子的死亡没有他夫人那么悲伤。
法官先生并不了解Allen的近况,Hotch问了几个常规问题,Paul的回答都是“不知道”。Hotch只好放弃:“Finch先生,您和Allen的关系很紧张,是吗?”
Paul看起来不想讨论这个:“没错。Hotchner探员,可以请你快点吗?我还有一场庭审要出席。”
Hotchner恍若未闻:“是因为Allen的性向问题吗?”
“Hotchner探员……”
“您知道Allen为什么要去酒吧吗?”
Paul高高地挑起眉毛:“知道,那孩子在向我抗议。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妈妈反对,我打算送他去治疗中心接受‘扭转治疗’。”
“您知道Allen在酒吧做什么吗?”
Paul嗤笑:“还能做什么?他到今天还没得病真的十分幸运。”
“Allen从来不和陌生人走,他从没交往过。”Hotch说,“那不是幸运。”
“那你说,他为什么失踪?为什么被害?”Paul冷冷地说,“Hotchner探员,你们只需要破案就好。我和我儿子的关系如何,不需要调解。”
这位铁石心肠的父亲站起来,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庭审快开始了,抱歉,我尽力配合了。可是Allen和我在两年前就没说过话,我能提供的帮助有限。”
最后,他用古板的语气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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