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遗憾,其实可以被放的很大很大。它可以成为你生命中的一个阴影,影响到你的生命质量。 ——于丹
车祸的另一个当事人是位年纪轻轻的帅小伙儿,看起来特别单纯,连声赔不是不说,还热情地拉着Griffith去买手机。Griffith劝了半天,他才肯放人,还留了电话要Griffith买了手机就联系他,他来付钱。
Griffith哭笑不得地摆脱了过于热情的“罪魁祸首”,继续向BAU奔去。
他不记得组里任何一个人的电话,只能祈祷这个时候没有突发事件,就算有少他一个也不要紧。
……大概,全勤奖还是会被扣掉吧?
Griffith站在电梯里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他一边扯松领带让自己好好喘口气,一边计算着收支,觉得日子太难过了。
结果他就这么和心事重重的Reid撞上了。
Reid在三楼取了文件,准备坐电梯往BAU去。等电梯的过程中,他的大脑一分为二,一半积极地运转思考案件和Nathan,另一半则兴致勃勃地想着Griffith。
于是他脑内基本是这样的:Nathan的嫌疑可以排除了……Griffith怎么还没有消息?……既然如此,那昨晚的测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昨晚Griffith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上回借他的书他看完没有……
电梯“叮”地一声,金属门缓缓打开,Reid直愣愣地看着电梯里的Griffith,属于案件的一半大脑飞快地死机了。
他感觉心中悬着的巨石轻轻地落了地,扬起一阵脚踏实地的尘埃。
Griffith默默把领带重新系好,脸颊因为尴尬染上浅浅的薄红。可是Reid却没有进电梯的意思,直到电梯门要自动关上,Griffith连忙出手拦了一下:“Reid?”
“哦,嗯,早上好。”Reid大步跨进电梯,“你早上,Hotch没联系上你。”
他都快语无伦次了。
Griffith闻言十分担心:“Hotch联系我?有什么事吗?”
“今早发现一具尸体,被刻了‘失败’。”Reid解释道,“一早我们就去了现场。”
“确定是同一个凶手?”
“嗯,特征是一样的。现场呈现出一种愤怒的感觉,似乎在埋怨警方没有停止他……”
Griffith皱了皱眉。
Reid一直留心着Griffith,见状立马问:“怎么了吗?”
这大概是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中,最察颜观色的时刻。
“没有,我就是觉得……”Griffith整理了一下思路,“你看,我们昨天的测写说,他是一个很懦弱的人,对吧?他对杀人这件事很犹豫,第一次和第二次间隔了三个月,可这回,似乎不到一个星期?”
“他进化了。”
“其实,我觉得是退化。”Griffith说,“他控制不住自己,你刚刚说现场有一种愤怒的感觉,他已经失去自控能力了。”
Reid闻言陷入深思:“有道理,这样他更容易出现纰漏。”
“而且,明明华府妓.女分布的有三个区域,但是案发却是在国会山附近没有变化。是因为他住在那里比较方便还是因为……国会山附近能引起骚动呢?”
Reid错愕地看着他。
“你昨天说他寻求权力,如果他能因此出名的话,他不应该更加满足吗?”
电梯又“叮”了一声,Griffith按住开门键,和Reid一前一后走出了因封闭狭小而亲密的空间。
“如果是这样,”Reid回头说,“那我们都错了。”
“这只是个假设。而且错了就错了,”Griffith笑了一下,“不可能不犯错的,不是吗?”
被案件新思路打断的Reid忘记了他的初衷:他本来想问早上发生了什么,Griffith为什么不接电话。接着,他又被Nathan的评价报告转移了注意力,更加把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不过,Reid虽然忘了,但是更重要的人物没有忘。
Griffith目睹Emily怒气冲冲地从Hotch办公室出来,叫上Morgan一起去街上调查。然后他们老大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脸风雨欲来地喊了他一声:“Griffith。”
Griffith马上立正站好:“是,长官?”
Hotch对他点了下头,示意来办公室一趟。
Griffith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到二楼。这次他记得关门了。
Hotch坐在办公桌后,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坐。”
Griffith乖乖坐下。
Hotch开门见山:“今天早上我没有打通你的电话。”
“是,我很抱歉,长官。”Griffith诚恳地说。
“发生什么了?”
“呃,早上,我遇到一起车祸。”Griffith说,“我没受伤,但是手机被车轮碾过,已经不能用了。”
Hotch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怕:“你可以打公共电话通知我们。突然失联对我们这个职业而言可能很严重。”
“是,对不起。我只是不记得电话号码。”
“记住我的或者J.J.的都可以,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Griffith挺直腰杆:“是,长官。”
长官又看了他一会儿:“Reid很担心你。”
Griffith一时没听出上下文的关系,不明所以。
Hotch又说:“我们也是。”
Griffith像个反应迟钝的病人,后知后觉地露出一个充满温暖的微笑。
先是眼睛亮了起来,然后嘴角慢慢上扬,眼角随后出现细碎的纹路。
“哦,我很抱歉。”他说,“……谢谢。”
Griffith是夏末秋初的时候第一次站在BAU的玻璃门前。如今秋天已经走到尽头,冬天悄然而至,他却如冰雪消融一般真正成为了BAU里温暖的一员。
Griffith离开办公室,Reid也刚刚从隔壁Gideon的办公室出来。他看起来有些失落,面对占据了他半个大脑的人物也只是勉强一笑,打了个有聊胜于无的招呼。
Griffith跟着他一路到茶水间,捧着茉莉花茶听Reid说话。
Reid照常灌了糖分惊人的咖啡,半晌才开口:“Gideon说,Nathan杀人只是时间问题。”
然后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Griffith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这不是他的强项,他更喜欢聆听。但是,Reid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聆听者。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的责任。”Griffith开导道。
“我知道,但是遇上这种事,我总希望能帮上忙。”Reid悲伤地笑了笑,“你看,就好像看到有人摔倒,你会去扶起来一样,而且是他来找我寻求帮助的,我不希望让他失望。”
“有人摔倒,你扶起来没有错。但是,如果扶不起来呢?”Griffith说,“Reid,你做不到。”
世上总有无法挽回的事情,因为缺憾是这个世界不可缺少的,因为没有人可以无所不能。就算是神祗般的超人也会怕氪石,就算是创世纪的诸神也会陨落。做不到,有时候不是不够强大,也不是谁的责任,只是注定束手无策。
那么,为什么还有人妄想弥补缺憾呢?
Reid喝完咖啡,给自己续上杯。
他低低地说:“没错,我做不到。”
但是,还是不甘心啊。
夜晚,Reid收到Harris夫人的电话。
这位强势的女性惶恐不安地向年轻的探员哭诉着Nathan不见的事实,吓得Reid包都不拿就要跑出去找人。
BAU基本全员都自愿留下来加班,这是有案子时的常态。才从街上回来不久的Morgan听说前因后果后抓住Reid,两人结伴找人去了。
没过多久,J.J.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警方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这次又是国会山附近!”
Griffith望了一眼时钟,迟疑地说:“可是现在是晚上……”
Gideon边走边披外套:“去看看,Griffith跟着。”
Griffith只好跟上,临走前对J.J.摆摆手。
这次的现场很不一样。
Griffith蹲在尸体前,隔着手套查看着伤口,旁边法医科的新人给他打着手电。
“一刀致命。”Griffith总结道,“呃……过程太迅速。”
“这不像他。”Gideon说。
“有一个办法可以印证。”Griffith说着转向旁边的新人,“你好,可以通过这个伤口做模具吗?”
新人有一脸天真的雀斑,闻言用力地点头:“可以。”
“然后和之前伤口做的模具对比一下。”Griffith继续吩咐,“把结果给我,你们保留一份副本,最快什么时候?”
新人满怀热情地说:“明天就可以!”
“谢谢,麻烦你们了。”Griffith彬彬有礼地说完脱了手套站起来。新人跟着起来,却因为长时间蹲着脚有点麻,一下子没站稳,险些摔到尸体上。Griffith顺手扶了他一下,得到新人激动的感谢。
……总觉得这个新人不太正常。
Griffith退一步站到Gideon身边,正巧Reid和Morgan问询赶来。紧接着,一个警官带来Nathan的消息,这让Griffith的心悄悄悬了起来。
假如,这个人是Nathan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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