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王宫里,润玉将太子轻轻放到床上,安顿好后,他走向葡萄,右手施法唤出了一片晶莹闪亮之物,浅笑着递给了她。
葡萄惊叹的接过,然后跃跃欲试的往嘴里送……
“葡萄姑娘,不能直接吃。”还好润玉及时制止住了她,不然再晚一步,恐怕她那两排小白牙就要保不住了。润玉望着葡萄手里那流光溢彩之物,淡淡道:“只有这一片,若是吃了可惜了。”
“不是吃的啊?”葡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脸颊微红还在半醉状态,好奇的看着这亮晶晶的流动着梦幻般光泽的东西,“那这是什么啊,好漂亮啊。”
润玉笑意嫣然:“这是龙鳞。”
“哇,世界上真的有龙啊。”葡萄幸灾乐祸的动了动眉,开玩笑道:“话说哪条倒霉龙被你拔了鳞啊,等等……”她忽然眼前一亮,兴奋道:“小仙男,龙是不是真的可以吃啊。”
“这……”润玉一时语噎,旋即笑了笑从葡萄手里拿过龙鳞说道:“葡萄姑娘,我教你唤龙咒吧。”他施术展示了一下术法,接着将龙鳞递给葡萄说道:“用此咒,葡萄姑娘可随时挥出唤龙咒叫我。”
润玉活了一万多年,头一次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
“我真的可以随时叫小仙男吗?”葡萄拿着龙鳞晃了晃。
润玉默许的点了点头。
嘿,我也是有宠物小精灵的人了!
葡萄妥善的将龙鳞收了起来:“学会啦学会啦,这龙鳞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今日与葡萄姑娘把酒言欢,润玉很开心,既然这酒被葡萄姑娘请了,那我也该礼尚往来,请姑娘赏花如何?”
“赏花?什么花?”葡萄睁大眼睛好奇道。
“夜开睡莲。”润玉笑意盈盈:“只是于凡间而言,要过几日才会开放,到时葡萄姑娘可否与润玉共赏夜莲?”
“当然!”葡萄满口答应着。
润玉欣然告别了葡萄,转身离去。葡萄高兴的朝润玉渐渐隐去的身影挥手,突然脑子里闪过三个字:
唤龙咒?
她嘴角抽搐了下:难不成他……是条龙?
啊……
葡萄酒醒了大半,转身挠着太子床上的柱子,恨不得与那柱子同归于尽:我今天都干了什么啊……
第二日,熠王元锡刚下朝,就见葡萄坐在他寝殿等着他,元锡刚跨进寝殿,葡萄拿着纸笔笑呵呵的迎了上去:“王上,作为一只专业间谍,我该写点宫中机密给主子了,来,你说,我写。”
元锡看着她这谄媚的模样不由得诧异:她哪像是有一点专业间谍操守的样子。
元锡走到案台,葡萄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他坐到案台前问道:“你即说你是间谍,那这便是你分内的事,哪有本王代劳的道理。”
“成,那我现在就画一份宫中守卫分布图。”葡萄拿着笔转身离去。
“等下。”元锡急急拉回了她:“你也用不着这么专业。”
葡萄得意的挑了挑眉,把纸放到案台上,将笔递给了元锡:“来,写吧,我回去誊写一份给将军。”
堂堂熠王沦落到给间谍代笔。元锡万分无奈的提笔写了起来。
某日,艳阳高照,天朗气清。一座从熠王宫出发的马车停在了秦府,马车门帘被轻轻挑起,从车上下来了一位语笑嫣然的女子,那女子清丽白净如出水芙蓉,却穿了一件与气质不太相称的火红石榴裙,锦衣华裳,珠翠金簪,当真华贵无比。
葡萄甩了甩裙子,挺了挺胸,轻哼一声:为了今天,老娘可是把能插脑袋上的都插了,就我今天这气势,天下无敌。
她对自己的派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壮了壮胆,走进了秦府。
一刻后,秦将军坐在正堂,看完了葡萄给他的信,随手放到身边燃烧的蜡烛上,烧了。
葡萄心想难怪他大白天点蜡烛,这叛臣当得也很专业啊。
秦将军擦了擦手,发了话:“就这些?”
“我不过呆了几日,况且将军想要什么也并未明说,难道这些将军不满意?”葡萄朝秦将军笑了笑,淡淡的看着他。
秦将军也笑了,只淡淡的看着葡萄说道:“你第一次对我笑。怎么……”秦将军双手如拍灰尘般说道:“才当了几日王妃,气势便完全不同了?看样子熠王对你很好……”
好个屁。
葡萄心中翻了个白眼:这钗子还是我找的几个宫女借的,谁能想到熠王宫,王宫诶,连个多余的女人簪子都没有。
葡萄又朝秦将军勾了勾嘴角:“那是自然,还不是要多谢将军教导的好。”
秦将军砸了口茶,不愠不火,轻飘飘说道:“所以你不打算要解药了是吧。”
葡萄的笑凝固在脸上,轻叹一声:“将军这又是何必呢,云流的小命握在将军手里,将军有什么不放心呢。”她又有些试探的说道:“况且,云流呆在秦府十年,知道将军的秉性,只要办好事,奖赏不会少不是吗?”
秦将军瞬间明白了葡萄的意思,笑了起来:“你想和我谈条件?”
葡萄抿了抿嘴:“云流知道将军想要什么,今天早早赶过来,就是为了给将军纳个投名状,让将军放心。”
“哦?”秦将军感兴趣起来:“你且说来听听。”
葡萄将头朝将军凑近几分,压低声音说道:“如您所说,熠王元锡确实不是省油的灯,他早就怀疑你了,我才刚去没几天就开始策反我对付您,云流特地赶来,让将军留心呀。”
秦将军和熠王早就到了剑拔弩张阶段,虽然他很诧异元锡这个时候纳妃埋棋。但元锡现在的身子骨也没什么资本斗了。
他想着:聪明的女人,不会愿意冒这个风险的。云流这样的人从不吃亏,她来谈条件,说明是真心想要为他办事。
所以他不惊讶,只感慨般用手指比了比葡萄笑了笑。
葡萄低着头小心道:“所以,这个投名状值不值得我接下来与您谈条件呢?”
“值得,当然值得。”秦将军点了点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第一,为方便办事,宫中上下需要打点,每月您都要往我宫中送三千两白银。”
秦将军应下了,心想她要的还不少,但是也不算太多。
“第二,您大计完成后,云流只求明哲保身急流勇退,我要三万两白银归隐田园。”
“没问题。”秦将军站起来背着手道:“不过是些银两,只要你做的好,这些只多不少。”
“多谢将军。”葡萄站起来拱了拱手:“那将军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秦将军俯视着葡萄,冷冷一笑:“你听好,我要知道熠王最近在吃什么药,清楚了吗?”
“清楚了。”葡萄点了下头抬眼小心翼翼道:“那……解药是不是可以给我呢?”
“这不是还不到一个月吗?”秦将军抬手捏了捏葡萄的肩膀,俯下身来语气几分威慑几分诚恳:“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给你解药的方子的。”
葡萄坐在离开秦府的马车里抖灰般弹了弹肩,马车里摇摇晃晃的行了一路,不一会儿她忽然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停车。”葡萄喊住了马夫,从车上下来,见身前是个蒸汽弥漫的面食摊子。
葡萄看着蒸笼里白白胖胖的馒头,口水在嘴里打转,她指着馒头对店家说道:“老板,给我包两个。”
“好嘞。”
葡萄接过老板递来的馒头,深深地吸了口气:“香!”
突然,她的胳膊被人撞了下,手里的馒头差点就掉到地上,葡萄生气的看向撞她的人。那人身穿碧色长衫,头上戴着纯阳巾,貌若冠玉,脸上却留着与其极不相符极其搞笑的八字胡加山羊胡,手里拿着一把绿色长幡,上书‘算命’二字。那人倒不在意葡萄的眼神杀,连忙对葡萄道歉道:“贫道并非有意冲撞夫人,这厢给您道歉则个……”
“没关系。”葡萄咬了口馒头,转身正想上车回去。谁知那人突然拽住她的手腕说道:“你是个孤儿吧。”
“我不是。”葡萄看着算命先生十分肯定的回道,然后把车夫拉了下来指着车夫对那人诚恳道:“这是我爹。”
车夫:“?”
葡萄眼中如含着清泉,挽着那车夫十分乖顺道:“爸爸!我们回家吧。”
车夫一脸震惊,愣愣的被葡萄搀上了马车。
她怎么不按套路来啊!
彦佑慌张的伸出手拦住了葡萄:“在下从不轻易给人算命,只选有缘人。”他掐指一算对葡萄说道:“我看你原先身份与现在应是天差地别,现今更是身负重任。”他对葡萄神秘兮兮的叹道:“此番怕是有一劫呀。”
葡萄停了下来,饶有意味的看着彦佑抱着胳膊笑了笑:“说,你继续说。”
彦佑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册子,翻到了第一页,比划着葡萄说道:“姑娘本是仙女下凡……”
葡萄歪着头看彦佑手里的册子,见那上面人物确与自己颇为相像,她眼睛瞟到了右下角那一小行批注:清新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时男时女,男装时乃六界第一美男是也……
见此,葡萄从彦佑手里抽出册子,翻到书名处,嘴角抽搐:“六界美男图谱?”
彦佑打着哈哈将册子拿了回来:“那个,今天出门拿错书了,这些小细节别在意啊,别在意。”
葡萄噘着嘴轻哼一声,转身一只脚踏上了马车。
“诶,夫人,我还没给你算命呢,机不可失哦。”
葡萄不满道:“江湖道士,我是不想拆穿你,你今天是非要赚我这份钱不可了?”
“拆穿我?”彦佑指着自己不可思议的笑笑:区区半仙,我彦佑还当不得了?
他抬了抬下巴对葡萄说道:“在下乃半仙,童叟无欺。”
“童叟无欺?”葡萄那只脚从马车上放了下来,抱着胳膊站在彦佑对面,忽然一脸坏笑的去薅他的山羊胡子。
彦佑发出了身为一条蛇这辈子都叫不出来的嗷嗷惨叫,差点被葡萄把原形薅出来。
“呀。”葡萄惊讶的松了手,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都拽红了,可想而知这算命的被薅的更惨,她非常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的胡子是假的呢。咳咳,对嘛,我观仁兄你风流倜傥,和这胡子十分之不相配,建议你回去好好拾掇拾掇,祝生意兴隆哈。”她说完麻利的跳上车对车夫喊道:“快回宫!”
望着那一骑绝尘溜回宫里的马车,彦佑摸着胡子双眼含泪:我干嘛变个真的胡子出来啊,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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