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葡萄和一众姐妹痛哭流涕梨花带雨的送走了飞花的马车,正要提着裙子回秦府,突然远处又来了辆马车风尘仆仆的停在了大门口,葡萄和众姐妹没在意,一群莺莺燕燕抹着眼泪回了舞坊。
结果不到半个时辰,正吃着早饭的葡萄就被急匆匆赶过来的家丁叫到了秦府正堂。
秦将军坐在正堂喝着茶,见葡萄被家丁带到,点了点身旁的椅子,“坐吧。”
今儿个可是吹得什么风啊?
葡萄一副受宠若惊的懵逼表情,待她坐下后,家丁奉上了热茶,她颤巍巍的接过茶,喝了一口压压惊。
秦将军淡淡看着葡萄喝完了茶,将一本册子扔给了她:“自己看。”
葡萄疑惑的拿过册子看了看,接着倒吸一口气:“这?真的假的?不会吧……不可能吧……”
“我该恭喜你,今后要称你为王妃了。”秦将军对着葡萄低了低头,让她不由得浑身不自在。
葡萄实在困惑,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会突然召我进宫侍奉?”要不是秦将军在身边,她现在真的想大吼‘什么鬼!’
“我之前忘了告诉你,云家是被诬陷的,案子也已经翻了,罪魁祸首也认罪了。”秦将军砸了口茶,点了点册子,“这旨意说的也明明白白,一切都为安抚云家忠烈,特封你为王妃进宫侍奉,怎么……你不愿意?”
葡萄尴尬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我……能不愿意吗?”
接下来,她收获了将军一个狠厉的白眼。
葡萄僵硬着嘴角点着头打着哈哈道:“愿意,这好事儿谁会不愿意哈哈哈……”
“我还真不愿意。”
秦将军此话一出,吓得葡萄抖了一抖。
这时秦将军突然朝家丁们使了个眼色,家丁们知趣的退下。
葡萄心中打鼓,真不知道这位秦将军又要有什么主意。
“云流啊,这些年让你做舞姬委屈你了。”秦将军淡淡道。
“不委屈不委屈,其实天天跳舞我也挺开心的。”葡萄脸上始终挂着敷衍的笑。
秦将军冷笑一声,走到葡萄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说实话,我这些年越来越后悔没留那云家小姐一命。”
葡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又是几个意思呀?
“你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云家大小姐了吧?”秦将军眼睛眯了眯威胁道:“府外没人知道云家小姐是谁,我现在就可以换掉你。”他看着葡萄诧异的脸,笑了笑:“我虽喜欢与聪明人相处,但最喜欢的却是听话且不聪明的女人,比如我的夫人。”他接着摇了摇头:“但你不是,这些年我算看明白了,你是最令人生厌的女人,聪明、不听话、谁都不相信、心里还经常有自己的小算盘。把你养在身边我真是越来越头疼,本来若今日没有熠王这么一出,我打算过几日把你卖到万春楼去。”
葡萄深吸一口气,她虽不知做了什么让秦将军这么看不上,但是一旦成为弃子,她这个知道内情的人肯定会被抹杀,或者卖到万春楼里一辈子出不来。一想到此,她连忙恳切的对将军表忠心:“将军,云流的命是将军救的,云流心里感激着呢从未惹是生非过,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将军生气了?我马上改。”
秦将军心中冷笑,怎么改?这要是换了别人这时候早吓得跪下了,就算没被吓到也会装装样子,她现在倒是坐的端正。
葡萄见秦将军一直阴着脸,转着眼睛想了想,心一沉,掐着自己大腿跪了下去,低头说道:“将军,云流是秦府的人,是将军的义女,以前是,以后也是。我若入了后宫,自此以后定然与将军同气连枝,共享富贵。”她特意把‘义女’这两个字说的重了点。
秦将军满意的笑了笑,将葡萄扶了起来,语重心长道:“义父与其他文人不同,我是武将,不喜欢绕太多弯子。世事如棋,我将棋局放到你面前,是我的诚意,飞花当年也是与我这般谈条件的,她在我秦府跳几年舞,我允她绝对的自由,你看,我现在不是顺了她意,放她出去嫁人了吗?”他拍了拍葡萄的肩膀说道:“小棋子只需物尽其用即可,你如今已然不同,有一个挣脱小棋子命运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只要你愿意帮义父,云家小姐这个身份,还是你的。”
葡萄算是明白他废话说了一堆重点在这儿呢。“义父想让我做什么?”
“到了熠王宫,我要你随时盯紧熠王的动静,及时传信给我,知道吗?”秦将军低声冷冷道。
葡萄低着头不动声色的白了他一眼:这是要我给他当间谍?
她不禁心里嘀咕,一旦进了熠王宫,她就是王妃,秦将军怎么保证她还能听话,也难怪秦将军说讨厌她,毕竟平常她看起来确实不是很听话的样子。
秦将军接着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然,你的毒就没人给你解了。”
葡萄心下咯噔一声,盯着秦将军诧异道:“你说什么?”
秦将军只看了看身旁茶几上的茶:“凉虢的三尸散,无色无味,很好用。”
葡萄惊讶的张了张嘴,随即气的咬了咬唇:这混蛋果然留了后手。
她不敢真的发脾气,试探问道:“怎么解?”
“这药无解。”秦将军接着对葡萄说道:“不过你若是办得好,每个月会得到一枚解药,足保你长命百岁。”
真是个方便控制人的好药啊。葡萄嘴角僵硬的牵了牵:“原来是传信此等小事,好说。”
“此事不小。”秦将军突然嘲讽般笑笑:“熠王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只需记得谁才是你的主,谁才是能保你性命无忧的人就够了。”说罢秦将军忽然万般慈爱的拉起葡萄的手:“我是你的义父,你在前朝有我这个将军做靠山,必能安枕无忧,从此以后,你我前朝后宫裙带连襟,淮梧尽在你我之间。”
他的野心真是越来越大了。葡萄不敢说什么微笑着点了点头。
“云流,你试过权力的滋味吗?”秦将军突然说道。
葡萄摇了摇头。
“你会喜欢的。”秦将军放下葡萄的手,笑着走出了正堂。
秦府内,葡萄走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我喜欢你妈卖批。”
她气愤的掐着腰:“这熠王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有拿娶别人做安抚的吗?不对……”葡萄自顾自的咂摸了下:“王妃?感情我还是个妾啊!”
又不想嫁给熠王,又不想做间谍,毒药也麻烦的很,怎么办?
葡萄眼前一亮,拍了拍手:“小仙男!”
葡萄来到秦府大门,正要走出秦府,家丁突然拦住了她:“小姐,将军吩咐了,直到今夜熠王宫的喜车来府,你都不能出门。”
看样子秦府出不了。葡萄在秦府内来回踱步:那怎么才能遇见小仙男?我一共也就见过他三次,还都是在夜里……不过好像每次我遇到危险他都会来救。
葡萄心一横:行。
她来到秦府的池塘,当年就是在这里,她那个从天而降的馒头被这里的鱼群吃了一半。
她来不及继续哀悼她的馒头,深吸了口气,望着一潭深水,跳了下去。
池塘的深度自然比她身高要高,葡萄踩不到池底,也浮不上去,更神奇的是,她发现,这池塘里,根本没有鱼。
当然她没有心思惊讶,目前的紧要问题是,她不会游泳。
就在葡萄快要没有意识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跳入了池塘游向了她,待那人拉起她时,她紧紧抱住了那人的手臂,头刚浮出水面,便深吸一口气:“小……”葡萄头发乱糟糟的,狼狈而焦急,此时睁开眼才看清眼前这五大三粗的人根本不是一身清霜仙气飘飘温润如玉的小仙男,失望之余她也没心思分清这到底是家丁甲乙丙丁中的谁了。
只能心中叹了口气,跟着家丁上了岸。
秦将军此时站在池塘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葡萄,问道:“这么着急去死吗?”
“不是,我刚刚不小心脚滑。”葡萄浮在池塘边尴尬的笑笑。
“我不喜欢不能掌控的女人。”秦将军俯身捏了捏葡萄的肩膀:“别忘了,十年前我要是砍错了人,十年后可以再砍一次。”
也不知是因为池水太凉还是被吓的,葡萄颤巍巍的点点头:“云流明白。”
夜晚,葡萄被打扮的红艳艳的,在一众姐妹簇拥下上了熠王宫的马车。
圆脸舞姬望着离去的马车皱了皱眉:“今天是怎么回事,早上送走一个,晚上也要送一个走。”
“妹妹该高兴啊。”长脸舞姬习惯性的谄媚笑了笑:“能嫁给熠王,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才是。”
圆脸舞姬白了她一眼:“早听说当今熠王身子骨弱,再说他大云流多少岁啊,谁知道是不是冲喜的,你还笑得出来?”
“哎呦妹妹。”长脸舞姬淡淡道:“那也比我们跳舞的强不是?这机会若是能给我,我巴不得拿我的花榜状元和她换。”
“就你?”圆脸舞姬冷哼一声:“你要是能有飞花半点志气,我还能服一服你这个花榜状元。”
眼见着马车走远了,圆脸舞姬不再多说,气鼓鼓的转身回了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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