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秦府已经过了十个年头。秦都尉这几年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近些年来越来越得熠王重用,三年前随将军对击凉虢时,将军不幸战死沙场,秦都尉便顺理成章的做了淮梧的将军,如今的秦府可是由原先的门可罗雀变为门庭若市,府内食客越来越多,这位秦将军也扩展了不少业务,其中最为外人称道的便是豢养了一批舞姬。
“哈哈哈,摇曳生姿,顾盼生辉,果然‘淮梧一舞,尽在秦府’啊。”一个臃肿的中年男子举起酒杯敬了身边的秦将军一杯。
“侯爷说笑了,都是坊间的玩笑话,不过是事务繁忙之余,休养生息的乐子罢了。”秦将军虽已至不惑之年,看起来可比那位侯爷精神健壮的多。
侯爷爽朗的笑了笑,心驰神往的盯着舞台中间的舞姬,对秦将军意味深长的说道:“将军不必谦虚,你可是花重金请来了淮梧最好的舞姬飞花啊,哎呀,飞花出了名的刚烈,不知将军是怎的请到府上做台柱子的。”
秦将军喝了杯酒:“飞花醉心于舞,与其说‘淮梧一舞,尽在秦府’,不如说‘淮梧一舞,尽在飞花’,我能请得她,自然是允她在我府内尽情舞艺,至于旁枝末节,不劳飞花费心。”见侯爷有些遗憾的放下杯子,秦将军笑了笑:“不过其他舞姬,侯爷看中了,是她们的福气。”
侯爷眼前一亮,又起了兴致:“唉,飞花可惜了。不过我看你这堆舞姬中,右边最边上的那个,看着还不错,虽然这些舞姬都用面纱遮了脸,但她的眼睛生的好,若是将军愿意分享,今夜我可就不回府了。”
秦将军看了一眼侯爷所指方向,忽而笑了笑,俯首说道:“被侯爷看重自然是她的福气。”随即吩咐下人将她带了上来。
舞姬缓缓走到他们面前:“给将军请安,给侯爷请安。”
侯爷搓着手道:“你且把面纱揭下。”
舞姬点点头,青葱般的手指伸向耳后,将面纱揭了下来。
侯爷倒吸一口气,吓得把桌上的酒杯都碰翻了。
“这这这,这脸上是什么啊。”侯爷捂着鼻子厌恶道。
那舞姬缓缓答道:“禀侯爷,前些日子觉得有些痒,谁知越来越多。”说罢撩起衣袖出现半胳膊密密麻麻的小红点:“身上也有。”
秦将军愠怒喝道:“放肆,既生病还敢惊扰侯爷大驾。”
“启禀将军。”那舞姬一副十分可惜的神情:“本来舞坊姐妹们要我今日不要上台,但是这舞是特地为侯爷编排的,又能将我病容遮住,为远远一睹侯爷威颜,我便坚持出场了。”
侯爷厌恶的摆摆手:“下去吧下去吧。”
“是。”舞姬缓缓退下。
“将军,本侯今日还有要事,先行告退。”侯爷起身面色不悦。
秦将军赔笑,微微俯身:“侯爷请。”
舞坊里的姑娘们正忙着卸妆,一个脸圆圆的舞姬忽然凑向身旁疯狂洗脸的舞姬说道:“云流,你好歹算是将军义女,跳舞就算了,既不愿意伺候客人直接告诉将军就是,何苦每次都这样。”
葡萄一脸的‘疹子’可算洗了下来,擦着脸说道:“毕竟这是他的乐趣之一。”
圆脸舞姬疑惑道:“什么乐趣啊?”
“他的乐子就是每次看着我如何变着花样拒客。”葡萄将汗巾一扔:“我去睡觉了。”
“诶。”圆脸舞姬朝葡萄喊道:“明天乞巧节,你陪我出去逛逛。”
“干嘛啊?”葡萄半个身子已经走出了门,从门外探头道。
圆脸舞姬笑了笑:“过节摊子多,你陪我买买东西。”
葡萄耸耸肩,又是去做拎东西的苦力。
乞巧节之夜,街上张灯结彩,人流涌动接踵摩肩,其中大部分是怀春的少男少女来街上寻觅恋情。
“老板,这簪子我要了。”圆脸舞姬把玩着一根玉簪,朝首饰摊上的老板笑笑,老板乐呵呵的给她包了起来。
“你今天还真买了不少啊。”葡萄抱着大盒小盒勉为其难的将下巴挑到了最上面的盒子上,昂着头费劲说道:“别忘了给我买巧果做酬劳啊。”
圆脸舞姬笑了笑:“知道了,给你买六两。”
“小气鬼,至少一斤。”葡萄撇撇嘴,她还指着这点零嘴过日子呢。
“行行行,就一斤,看你吃胖了舞坊姑姑不揍你。”圆脸舞姬打趣的点了下葡萄的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吆喝。
“赛巧就要开始了,还有哪位姑娘要参加的抓紧了,第一名的奖品是羊脂玉镯……”
“你听见了吗?云流?”圆脸问向身旁的葡萄,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吆喝的人。
“我又不聋,他就站咱俩对面吆喝,能不听见嘛。”葡萄抱了抱盒子:“你要去?”
“你不去?”
“不就是穿针赛嘛,针眼那么小,我可穿不进去,不去。”见围上去的人越来越多,葡萄道:“我们回去吧。”
“不行,羊脂玉镯我势在必得,你先回去吧。”
“那我的巧果……”葡萄朝圆脸舞姬微笑的眨眨眼。
“行了行了,我肯定不忘给你带一斤回去。”圆脸舞姬拍拍她的肩,雄赳赳气昂昂的挤进了人群。
葡萄无奈的呼了口气,抱着盒子沿原路返回,等走到‘鹊桥’的时候,她被前面乌泱泱的人群吓了一跳。
说是‘鹊桥’,其实不过是平时的一条连接了东大街和西大街的拱桥,只不过在七夕这日被人称为‘鹊桥’罢了,上面张灯挂彩,不少情侣为了讨个好彩头,站在‘鹊桥上’你侬我侬,可是毕竟是连贯东西主干的桥,上面的拥堵不禁让葡萄回想起小长假去景点观人海的恐惧。
“都挤成这样了还谈情说爱个什么啊。”葡萄扶了扶手中抱着的一堆盒子,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千万别发生踩踏事件千万别发生踩踏事件……
“诶,前面的让一让。”
葡萄刚随着人流走到拱桥中间,迎面走来一个推车的男子,见他十分吃力的在人群中前进,葡萄自觉挡了路立刻向后退了一步。
脚下踩到的触感分明不是拱桥的硬石板,她回身低头一看,一只白色锦鞋上明晃晃的印着她一半的黑脚印,不由得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被踩中的那人却清风朗月的笑了笑:“无妨。”
葡萄抬首,见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此时正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她也呆呆的看了白衣公子一阵。
两个人就这么挤在人群中对视着。
葡萄若有所思道:“我好像见过你。”
白衣公子笑了笑:“我也好像见过你。”
“不对,我肯定见过你。”葡萄万分肯定的点点头,然后看着白衣公子灿烂一笑:“长得好看的我一向过目不忘,小哥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
那白衣公子刚想回答,就见葡萄咿咿呀呀的被人流冲散到了桥对面。
葡萄抱了抱摇摇欲坠的盒子们,遗憾道:“好不容易撩到一个小哥哥还被你们冲散了,阿西,祝天下所有的情侣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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