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你的名字土了?所谓“美人娟娟隔秋水”,你知道这句诗里的“娟娟”是什么意思吗?
——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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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娟十八岁那年上大一,她和袁飞的故事从十八岁开始。
那时,杨红娟的专业是英语语言文学,但她并不喜欢这个专业。一家航空公司来学校招聘空乘,她好奇去听了航空公司的宣讲会,对空乘的职业充满了憧憬。但空乘的最基本要求是能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而她出生在一个很偏远的小镇,说话时带了浓浓的地方口音,普通话讲得很不好。她决心练好普通话,于是选修课选了一门普通话。
普通话的授课老师是周教授。周教授说话的声音抑扬顿挫,听起来很好听。杨红娟很崇拜。周教授建议大家买个收音机收听电台,多听听播音主持人的发音。并且英语专业课的教授也建议买收音机,可以听BBC。但杨红娟家境不好,她每个月省吃俭用,没有多余的钱买收音机。
后来她想到一个办法。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她出了校门,看到一家理发店,推门走进去。一阵冷风忽然袭来,她感到浑身一下子凉爽极了。
岛城立了秋好几天了,但秋老虎异常凶猛,外面的天有四十度。
杨红娟进了空调开得十足的理发店后,一位正给客人剪头发的理发师扭头看她:“洗剪吹五十。”
理发师的态度不冷不热,大概是看她穿得朴素,一身粗布白裙子,头发扎起,一看就不是消费得起的。
杨红娟一个月的生活费才两百,她的确不会花五十块钱剪个头发。她对理发师说:“我不剪,我卖。”
“卖?卖什么?我们店是正规经营。”
理发师提高了嗓音。理发店里所有顾客都看向杨红娟。
杨红娟看到大家异样的眼神,不卑不亢道:“我卖头发。”
原来是卖头发。“我们这儿不收头发。”理发师说。这年头还有人来这里卖头发?真是好笑。
杨红娟苦恼:“不收吗?我们那儿的理发店都收头发。”
“对,不收。你们那儿?山里来的吧?”理发师正眼都没看她。听她的口音也像是山沟沟里出来的。
杨红娟把头发放下来,转过身去。她的头发垂到了腰际,很顺,很有光泽,非常漂亮。“你再看看我的头发,以前很多人想买我都没卖。”
理发师瞥了一眼,倒是被她一头漂亮的头发给惊艳了一下。他想了想,叫了老板来。老板当即就问她:“两百块卖不卖?”
杨红娟在家时别人给的价是一百块,虽然她有些不舍得,但她当即就点头:“卖!”
于是,杨红娟走进理发店时是一头柔顺的长发,走出理发店时是一头刚刚遮住耳朵的学生头。
她拿着卖头发的钱高高兴兴地去买收音机。她在收音机上贴了一个标签,写下自己的班级和姓名。这是她卖头发买的东西,宝贝着。
杨红娟戴着耳机在草坪上听了一会儿收音机后去上厕所。她一边走一边听,发现进了厕所后信号不好,只好把耳机摘下来,把收音机关了,放在洗手台上。她转身时碰到一个人,忙说:“对不起。”
被她碰到的人没说话。她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但很好看的男生。男生的眼眸如墨一般又黑又深沉。她立即反应过来她是在厕所,怎么会遇见男生?她四下一看,发现厕所的布局和女厕所不一样,她当即知道自己走错厕所了。她尴尬地冲男生笑:“打扰了,打扰了。”话音一落她已经转身冲出男厕所了。
等她从女厕所出来才发现自己的收音机在男厕所没拿走。她在男厕所门口徘徊,进~进~出出的男生们都奇怪地看她一眼。
最后她硬着头皮拦了一个男生问男厕所的洗手台上有没有一个收音机。她得到的回答是“没有”。她顿时皱了眉头,那可是她卖了头发买的收音机。
学校宿舍晚上十一点关灯。袁飞十点五十从图书馆回到宿舍洗漱。他的三个室友已经躺在床上了,但是正在唉声叹气地讨论陈教授布置的建筑设计。他们是建筑设计专业。
李山山:“陈老头子给出一个星期期限,你们的设计搞好没有?”
张小峰:“没有。”
廖强:“陈老头要搞死人。”
三个人又抱怨了好一会儿,张小峰说:“我看没人能完成这次的任务。”
“还有袁飞呢。”廖强提醒。
李山山从床上抬起头,看着洗脸的袁飞,问:“袁飞,你完成设计了?”
袁飞“嗯”了一声。
张小峰:“真不是人。”
十点五十五分,袁飞洗漱完。他正要爬上床睡觉,看到书桌上摆着的小收音机,他停下脚步,拿起收音机翻过来看背后的标签:英语系语言文学专业03级本科一班杨红娟。
他把收音机放下,爬上了床。
十一点整,所有宿舍的灯准时熄灭,但熄了灯的宿舍并没有安静下来。
“袁飞,那个收音机你还没还回去?”廖强抱怨完专业课转了话题。
袁飞:“嗯。”
张小峰:“我记得是英语系的妹子?”
袁飞:“嗯。”
“漂不漂亮?漂亮的话,明天我去帮你还。”张小峰笑道。
袁飞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生落荒而逃的样子。漂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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