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当面领出来开怼,卢小妹面上一时半会儿挂不住。
此时她已经全然忘记了是自己先过来找茬的。
如今她满脑子都回荡着邢可人轻蔑的神情,“道歉吧。”
卢家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好歹也是富裕家庭,更何况她还是卢主任的小侄女,邢可人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嘛。
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尊严故,两者皆可抛。
人活着不就为了一口气,如今她这口气堵了,她就得发泄出来,“我就不道歉,有本事你打我啊,就像打贱男春那样。”
只要邢可人动了她一根手指,她就让邢可人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邢可人气定神闲的咬着奶茶的吸管,含糊不清道,“你欠打还是欠收拾呢。”
挺没劲的,邢可人倚靠在椅凳上,小腿悠闲地在桌子底下做着伸展运动。
老实说,从小到大,女生间的把戏她见过不少。
这卢小妹自以为别人都把自己当根葱,其实不过是被小黄他们几个推出来的人肉靶子机。
说不准如今那几个人正猫在某处看笑话呢。
想到这儿,邢可人瞬间觉得自己跟个没头脑的傻帽计较个什么劲儿,这不显得自己也短根弦嘛。
当下,她特宽容的大手一挥,“你回去吧。”
对面,卢小妹却炸锅了,“你让我回去就回去,我凭什么听你的。”
说完,卢小妹还把一旁的椅凳往邢可人的面前扯了扯,自己坐了上去,“我偏不回去,我今天还就在这儿坐了,你能把我怎样?”
邢可人无语的翻着白眼。
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这妹子还没怀呢,这智商怎么就跟喂狗了似得。
看了一眼站在门栏处的几个人,邢可人突然笑了,“不回礼宾司了?准备在我们行政司安家了?”
“不回了,我今天就在这打地铺了。”卢小妹也不知道自己这在置哪门子气。
“得,反正你都这么说了,老张啊,今天就让你们行政司的人把卢小妹的办公桌搬过来。”
这声音有点耳熟,像他们礼宾部的肖主任。
卢小妹拢了拢耳朵,老肖不是在国外吗?
得,她这都被邢可人把耳朵给气出毛病了。
见邢可人不答话,卢小妹觉得自己旗开得胜了,她犹如一只骄傲的孔雀,小屁股不安分的在椅子上扭啊扭,“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让你们行政司的人装老肖的声音,我就会怕,你忘了,我是谁吗?我亲大伯可是卢主任,就算傅斯言见了都得给几分薄面的卢主任。”
邢可人都不忍心往后看了,卢小妹这个猪队友,这一句话将后面的几个人全部得罪的彻底。
尤其是站在傅斯言旁边的卢主任,那脸堪比锅底。
或许是怕卢小妹再说出什么扯他后腿的荒唐话,卢主任大步走上前,什么礼仪、什么风度也都不顾了,一把扯住卢小妹的耳朵就往外拽,“你造反啊。”
卢小妹先是一惊,当看见自己亲大伯那张放大的死鱼脸后,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死归死,总得找个偏僻的地吧。
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被扯耳朵,这像怎么回事儿啊。
当下,她奋起反攻,握住她大伯的手,“大伯,疼。”
原本应该生气的礼宾司的肖主任也跟在一旁劝,“卢主任啊,孩子还小,不懂事儿,得慢慢教。”
趁着卢主任慌神之际,卢小妹一个闪身躲到了邢可人的椅子后面。
正在看戏的邢可人怎么也没想到对面的人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如今她正翘着板凳,抿着奶茶,总之重心看着有那么点儿不稳。
似乎为了验证她心目中的那个疑虑,她的椅凳非常靠谱的往后倒。
邢可人本能的握紧手中的奶茶杯。
这可是加了奶昔的红豆奶茶啊。
想象中兵败如山倒的情景并没有出现,一双手,一双纤细且修长的手稳稳的拖住了她的椅背,将她板正。
随后,她便听见男人沉稳中带着几分不满的声音,“现在是上班时间。”
清淡淡的一句话让原本乱糟糟的环境得到了控制,卢主任轻咳一声,“等会儿再收拾你。”
一旁礼宾司肖主任也跟着附和,“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回我们礼宾司待着去,还想让我八抬大轿给你抬回去啊。”
卢小妹委屈......
——
本来以为卢小妹在行政司的这出闹剧会成为今日外交部内部的头版头条的。
邢可人也难得的打开了公司的内部微信群,准备看看戏。
不出意外,原本死气腾腾的内部微信群今天倒挺闹腾的。
邢可人翻了半天,也没翻到一星半点关于卢小妹大闹行政司的消息,反倒是被清一色的傅斯言的照片给霸屏了。
也难怪,傅斯言位列外交部男神之巅,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单位里更有不少小姑娘是为了傅斯言来的外交部。
当时傅斯言被派到东南亚那边的国家呆一段时间,单位不少小姑娘为了争取那个一同前往的名额也是挤破了脑袋。
如今大伙儿心心念念的男神回来了,微信群被霸屏也是必然的。
邢可人随手点开了一张图片。
上面穿着深色西服的男人一脸冷傲的站在C位上。
而傅斯言的旁边站着满脸肉墩的肖主任和瘦的只剩皮包骨的卢主任。
倒真将傅斯言衬托的和个即将羽化登仙的仙人似得。
邢可人笑了笑,点评道,“这么一瞧,傅斯言看起来倒挺有禁欲感的。”
以前一直对美男极为兴趣的何怂怂此时倒是安静极了。
邢可人想着何怂怂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处于失恋期的可怜人士,她得哄哄。
上次她吹了几句季羡泽的彩虹屁,何怂怂愣是拉着她的手乐了一下午。
她记得,何怂怂好像也挺喜欢傅斯言,一直拿他当目标和男神的。
凝神闭气,邢可人运用毕生所学,吹嘘道,“你瞧瞧傅斯言,唇红齿白、肤如美玉、身影缥缈,好似天人下凡.......”
说完,邢可人抿了口奶茶。
嗯,有点干。
何怂怂身旁的傅斯言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
得不到回应,邢可人将奶茶杯往桌上一磕,“不就是男人嘛,有什么了不起,再找就得了。”
以往何怂怂失恋,一天可以恢复。
如今少说也有一个星期了吧,提她最爱的男神都勾不起她的兴趣了。
“今晚姐们陪你去酒吧,找最壮的男......”
邢可人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站在何怂怂身旁的傅斯言。
男人脸色微红,低声道,“你也不应该如此自甘堕落的。”
邢可人睇了何怂怂一眼,何怂怂则一脸委屈的耸肩,一幅宝宝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的神情。
大概是为了显现自己的无辜,何怂怂还直接起身,将位置留给了她和傅斯言。
邢可人也是个皮厚的,找男人就找男人吧,凭什么男人能光明正大的找女人,女人就不能找男人。
“堕落的含义就是道德方面下落至可耻且卑鄙的程度,所以女人找男人算堕落,男人找女人算吗?”
说完,邢可人便直接塞给傅斯言一个棒棒糖。
让他闭嘴的意思。
某些方面,女人天生就比男性弱势。
比如,男人谈了许多对象,人们只会说他花心,洗心革面后,照样可以找个温柔贤惠的小仙女。
但女人,旁人会议论你滥情,被许多人睡过,反正各种龌蹉的字眼都会朝你砸来。
她喜欢顾谨衍是因为从小到大,顾谨衍尊重他身边的每一个女性的想法以及成就。
就连她的一些大逆不道的行为,顾谨衍都保有尊重和守护。
她尤记得那晚,在父母离去后,亲戚们一个个过来指责她,“你还上什么培训班,读什么书,你父母都没了,还是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得了。”
是的,在他们那个乡镇,大多数女人就是倚靠男人而存活的。
当时为了她,顾谨衍放弃了国外大学的全额奖学金,选择了国内一所非重点的一类大学,其条件就是让邢可人可以免费上那个大学的附属高中。
顾谨衍年轻的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个优秀的律师,而他考上的那所国外大学的法律专业是全国最出名的,只要顾谨衍能顺利毕业,他一定可以大展宏图的。
但男人只是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搂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可人,他们说的不对,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有追寻自己理想和自由的权利,而我也会一直会陪着你,直到你能完成自己梦想。”
......
想到了顾谨衍,邢可人嘴角的笑也变得温婉起来。
而对面傅斯言握着邢可人给的那根棒棒糖开始心猿意马了,半响他悠悠的叹了口气,“邢可人,我败给你了。”
“啊?”邢可人一脸懵。
对面的男人接着道,“我不喜欢办公室恋情,为了躲你,我主动请缨去了外地,没想到你对我的意念如此之强,一年多了,你既然还坚持下来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邢可人被气笑了。
半响,她凉丢丢的抛了句,“要不改天我带你见见我一朋友吧,兴许能帮你瞧瞧。”
傅斯言是她的上司,有些话她只能点到即止。
向苼是目前京都最有名的心理医生,说不准能帮助治疗一下傅斯言的幻想症。
傅斯言眉梢紧皱,半响轻声道,“见你朋友也为时过早,现在我只是允许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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