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头上的天窗缓缓的照射下来,今日阳光极好,是一个极适合工作的好日子。
魏若水吃完了早饭后,正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裙坐在牢房里,桌子上是堆得满满的案卷,比太子妃一案的记录还要多,而胡伟还在差使着人继续搬过来,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
魏若水呆滞的看着一摞摞的案卷摊放在地上,不禁有点怀疑人生。
“你确定······这些只是玄字号牢房的?”
她眨眨眼,心里突然涌上了浓浓的后悔。
“是······是啊,这些只是部分玄字号牢房的案卷记录,有的犯人还没有审理,因此连记录也还没有整理。”胡嘉在一旁笑的讨好,说出的话却让人感到一阵晕眩。
部分······玄字号牢房?
魏若水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个牢狱里已经生活了快两个月,多少也算是清楚这大理寺有多少间房间的人,而玄字号牢房她一直以为不会超过二十间······而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大理寺并不只有一个牢狱,这是魏若水现在才刚知道的一件事情。
“不止一个牢狱?你什么意思?”魏若水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一种浓浓的觉得自己被坑了的感觉。
“就是说······像您住的这个肆号牢狱啊······在大理寺一共有七座。”胡嘉微微纠结了一下,尴尬的说道,畏畏缩缩的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和小拇指头,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七座?!!!”
魏若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将胡嘉和胡伟吓得脑袋一缩。她震惊的看着地上放了几大箱子的案卷,总算是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了。
合着,这乾荒是在坑我啊?让我给他打白工?
这简直是来自资本主义的剥削啊!人们必须得反抗!
虽然······感觉自己好像也不算是白工······
魏若水硬气还不到一秒钟,瞬间便感觉到了有点怂。毕竟······现在魏若水在牢房里,已经算是破格的待遇了。
自她过来之后,短短的不到两个月,便被乾荒连续开后门的升到了地字号房间,却从来没交过任何东西,连四大家族的王全书也遵循着每月一千两的约定(还是在玄字号房间),而自己,却似乎已经被默默的免除了······
不光如此,魏若水现在,日常所用的,是乾荒送过来的东西,日常所穿的,是乾夫人送过来的衣服,就连最近的一日三餐,他俩都因为怕魏若水吃烦了,而每日换着花样的从天香阁给她带过来自己喜欢的。
虽然住着地字号房间,但是,俨然她已经提前享受着天字号牢房的待遇了······
良心有愧的魏若水眨了眨眼睛,默默地又坐了回去,十分乖巧。
不知不觉中,乾荒和乾夫人设下的网将魏若水包围,让她理所当然的接受了所有对方的友好和付出,享受着不应该得到的东西,自然渐渐的也就越欠越多。
毕竟吃人家的嘴软,拿别人家的手短······
因此,虽然魏若水觉得自己真的是大大的吃亏了,但也只能乖乖的按照大理寺卿的安排,无比敬业的去审问犯人。毕竟她也知道,最近的乾荒的确是太累了,连昨日里谈论着案件他都能差点睡着。
秉着微微有点心疼这个小孩儿的心思,魏若水撅着嘴巴总算也没说啥抱怨的话。
这个大理寺,一共设有七个大的牢狱,分别坐落在西边、北边和南边三个方向,呈包围状,两列分开,肆号牢狱在中间,坐落于西边,大路直通向外。而北边排列状三间,南边排列状三间,十分齐整规矩。
北边的为壹、贰、叁号牢狱,关押着很多地方押送过来的犯人,黄字号房间的人居多,可以说是最脏乱差的牢狱,里面遍布着三教九流和江洋大盗,不算是什么好的地方,往往深夜也能从里面传出犯人的哭闹声和尖叫,刑罚管教也是最多。
南边的第一个则是伍号牢狱,专门关押审问细作的,大多数都是外国人,待遇级别是玄字号房间的待遇,但是却不允许复审和任何人探视,魏若水从未去过,大理寺卿也暂时不允许她审问那里的人。
后排两座则是陆、柒号牢房,鱼龙混杂,与肆号牢狱相似,按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分理房间,大多数是长安的犯人,待审理的居多,因此玄字号房间的是大多数,黄字号和地字号房间的人则极少。
至于天字号牢房······魏若水也是刚知道,原来整个大理寺,也就她右手尽头的这一间是天字号的规格。
说起魏若水所处的肆号牢狱,简直算是这七座里环境最好的监狱了,与其他的比起来,它既存在着各阶层又分开着每个区域,据说,是专门对王族展示用的······
因此,往往大理寺卿审问也会在这个地方,格局大,又处于正中央,环境相对于好,设置守卫也比较严,甚至······唯一的一个天字号的房间也设在这里。
魏若水有点尴尬的坐在大厅的主审位置上,无措的挠挠脑袋,看着身后的胡嘉和胡伟调派人手,她悄悄的瞄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主簿先生,不禁感到有点腿抖。
当了两个月的牢犯,突然自己换了身份,又变回了正义公平的一方,怎么着怎么觉得有点不适应,心里也转不过弯儿来的总想站旁边看热闹去。
魏若水没有听从乾荒的建议从肆号牢狱开始审起,虽然说王全书他们与她的关系比较熟,又急等着出去,但是想了想还是按照牢狱的顺序来会比较方便,以后交接也清晰明了,左右壹贰叁牢狱里面玄字号房间的人比较少,因此,她便选择了从壹号牢狱开始处理。
若说肆号牢狱里的人都算是比较了解魏若水的,即使不是因为乾荒的关系,在众人的心中,对她也是多少有点畏惧的,毕竟武力值高。那么,其他牢狱里的犯人便算是几乎没怎么听过这个名号了。
于是,当第一个要审问的犯人被押送过来之后,一看见魏若水是个女的,便是满心满眼的不屑。
“豁,感情是个娘儿们啊?”那犯人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魏若水,一脸怀疑的模样。
其实,初听说魏若水要代替大理寺卿审问,不少的牢犯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的。
想着,一个女子能干什么?还审问犯人?
有那个本事压得住场子吗?
如果说,前几个大的案件还可以解释为乾荒大人想帮着她立功,强行圆过去的幌子,那么,如今这么多的案件蜂拥而来,她一个女子,总归是要露出马脚的。
难道乾荒大人就难道没有考虑过此事吗?也真的是宠妻无度,有点不太清醒了?
魏若水将自己面前的案卷微微推向一旁,抬头看向壹号牢狱里来的第一位犯人。
先出来的男人,一上场便十分具有压迫感。
穿着一身员外的衣服,高大威猛,身材将服装挤得满满的,扣子都险些要崩出来的感觉,如同现代的肌肉健身男一般,长相也颇为凶狠,处处透漏着不好招惹的感觉。
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家伙,颤颤巍巍,穿着一身小厮的衣服,身高还不足一米七的样子,看起来颇像是酒肆里招呼客人的小跑堂。(服务员)
魏若水微微抬眸看了一下两个人身后,才觉得这牢房里果然才是鬼魂最多的地方。这杀人犯的身后,竟然跟着如此多的魂魄,也是十分厉害了。
那肌肉男不屑的环住自己的胸膛,手上的锁链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十分具有威慑力,低头俯视着身高还不到他肩膀的魏若水,鼻子里如同水牛一样的发出极大的喘息声。
“哼”,眼神不屑。
“就这么一个丫头片子,也来审问本员外?”他不屑的再次问道,充分表达着他对女人的看不起。
魏若水没有理会他,看了一眼他身旁颤颤巍巍的小厮,侧耳倾听着胡嘉的小声陈述。
由于不认识字,案卷上的东西对于魏若水来说,几乎没用,因此她只能靠胡嘉代为转达和概括,魏若水耐着性子的听完,几乎没有审理下面的两个人,一下子就敲定了凶手,和刑罚。
“此案已清,我代替大理寺卿大人宣判,判陈明为斩刑,秋后问斩,他图财害命,连杀四人,罪无可赦,着胡律无罪释放。”
魏若水清冷的声音说道,语气略带着点儿不耐烦的感觉,从一旁的签筒里拿出了签子,直接扔在了下面,惊呆了一群的人。
听说魏若水要审案,不少的牢犯都已经趴在了栏杆上看热闹,一见她如此模样,心里纷纷的念叨着:咋样咋样?暴露了?看看我说的如何?无知妇人就是无知妇人!连审案判刑都如此的不放在心上,瞎审一通。
完了完了,自己的案子只怕也是没戏了。
不光其他的看客懵了,连被审问的两个嫌疑人也懵了,不是······这还没有询问证据呢,怎么就直接宣判了?更何况,地方上可不是这么判的啊?
那瘦瘦小小的小厮有点慌张,尴尬的笑着问道魏若水,“姑娘······不是,大人是不是判错了,我是陈明,他才是胡律,您是不是弄错名字了啊?”
他慌张的问道,魏若水抬起头再次看了一眼他的身后,那闪着蓝色荧光的四个女子都快要掐上来了好吗?居然还敢问是不是弄错了?
显然,下面地方上的判决和魏若水的完全不一样。
不仅不一样,还正好相反,判处的是陈明为无罪,而胡律才是秋后问斩。
那肌肉男胡律有点意外,虽然是澄清了自己无罪的事实,却总觉的心里有点不太舒服,手足无措的询问道。
“不是······为什么啊?”那人呆呆愣愣,一看就不是特别聪明的样子,但却道出来了很多旁观者的心声。
“呼”,魏若水叹了口气,看着对方微微有点恭敬的表情,无奈的解释道。
“案卷上记录,四位女子都是被人从身后勒死的,而且身上的钱银均被抢光,这不符合胡律的犯罪动机和生活逻辑。”
众人:???
······什么东西?
她在讲什么?什么冻鸡和裸鸡的?家禽喂养吗?
一群人疑惑的眯着眼睛,伸长了脑袋的看着魏若水,十分不理解这些词汇说的是什么意思。
魏若水索性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耐心的解释道。
“比如说,如果这件案子真的是胡律杀的话。那么,大家看他的体型,高大威猛,根本就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即可将女子的喉咙轻易拧断,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提前准备东西,还特意留下证据,用绳子来勒死她呢?此为于理不合第一条。”
众人呆愣愣的看着她,似懂非懂,缓缓地点点头。
“第二,被害人身上的钱财被搜刮一空了,但是却没有遭到侮辱,这明显证明了犯罪者图的就是钱,不是什么有钱的人,纯粹是为了钱而杀人。而胡律是一家当铺的老板,不缺钱,因此前后矛盾,不符合凶手的生活逻辑。”
众人隐隐的猜出了这个“裸鸡”是什么意思,似懂非懂的眨眨眼,莫名的有点被说服,于是疑惑的再次问道,“那么,姑娘又如何判定是陈明杀的呢?”
魏若水得意的一笑,眼睛里有点想要恶作剧的趣味,看着那问问题的犯人,缓缓解答。
“这个嘛,就更容易了,不是胡律杀掉的人,但是犯罪的证据却在胡律的床下被找到了,那说明肯定是有人在栽脏,而且能够轻易进到老板卧室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贴身的小厮。陈明第一个发现的所有尸体与证据,自然是最有力的嫌疑人,更何况,还有一点确定了,他就是凶手。”
“什么点?”胡嘉站在一旁听得愣愣的,也不自禁的开口问道。
“那就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是凶手。男人嘛,是体会不到的。”魏若水俏皮的说道,微微挑眉,露出个大大的无辜的微笑,让众人再次一滞。
女人的直觉······一众的男犯人和狱吏有种无力反驳的感觉。
虽然证据确凿,但是魏若水却一下子颠覆了地方上的判处,非常迅速,以至于比乾荒大人的最高纪录还要更快一些。
而且,让犯人们更加惊讶的是,她没有用任何的刑罚去强迫罪犯开口,就已经判处了案件结果。
自古大理寺卿审问,那就一定伴随着各种刑罚加身,不仅是大理寺卿,地方上的官员们更是十分过分,动不动的连着证人也要受罚逼迫,搞得人心惶惶。
而魏若水却完全不一样,从到到尾没有用任何的刑具,光是凭借着推理,便迅速的得出了凶手,快速宣判,让很多犯人都不禁升起了希望。
迅速的就收拢了众人的心。
魏若水解决案件的速度之快,让一旁的胡嘉和胡伟都产生了怀疑,往往她凭借自己听完案卷之后稍微一分析,或者看一眼两位犯人身后便能够直接定罪,让两位狱吏皆叹为观止。
而魏若水速度之快,快到什么程度呢
一天之内,壹贰叁号牢狱内,所有玄字号牢房的犯人几乎被她全部审完了,平均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解决一件案子······
这简直就是一下子解决掉了大理寺卿一周的工作量!
大概下午六点左右,乾荒才从朝廷里下了班,整日的工作交接让他劳累不已,连眼睑下面都隐隐泛着点儿黑色。
他一路听着胡嘉的报告,嘴角有些不太明显的上扬。
“大人,您知道吗,那魏姑娘简直神了,今天好多人都在夸他,说她比大人审的还要好呢······”胡嘉兴奋的说道,话说出口才觉得有点不对,弱弱的停下自己的声音,有点小心翼翼的看着大理寺卿。
自古,没有男人喜欢女人比自己还要优秀,谁都是如此。
闻言,大理寺卿果然也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胡嘉,眼睛里有点亮晶晶的看不清的情绪,“是不是感觉她非常优秀?”
???
胡嘉莫名的听着大理寺卿突然问道,愣愣的连忙点头。
“那就对了,我乾家的未来主母,自是优秀。”
大理寺卿眼中带笑的说道,昂着小脑袋便向前走了去,步伐隐隐透着点儿得意。
身后的胡嘉莫名有一种吃了狗粮的感觉,后悔自己为啥要多提这一嘴。
不过,自家的大人······原来是这样的性格吗?
好······贱气哦。
而藏在大理寺门口的乾夫人和白嬷嬷偷偷对视了一眼,看着儿子进了大理寺,才放肆的笑了出来,眼睛里是满满的兴奋与激动。
“听见了没,听见了没?都说了,是乾家未来的主母!哎呀,总算是苍天有眼,我们乾家这回算是有后了!”乾夫人开心的说着,两个手放在手帕上紧紧的绞着,眼中的激动更是难以压抑。
一旁的白嬷嬷也十分的开心,“是啊,看来夫人的舆论造势是真的有用,连乾大人也慢慢认同了这个说法呢!”
“那是,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乾儿这样用心的对待一个女子。果然,试一试就知道,看着他没有派人压下来传言,我就知道他心里早就认同了,嘿嘿嘿,知子莫如母啊!”乾夫人晃晃脑袋,得意的说道。
“诶?不对啊······那夫人第一次听白大妈讲的时候,不是说不知道魏姑娘吗?”白嬷嬷疑惑的问道,看着自家高兴的夫人。
“嗯?第一次?第一次的风声不是我放的啊······我也不知道谁说出去的。”乾夫人愣愣的说道,无辜的眨眨眼。
大理寺卿巡查完牢狱就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又复查了一下白日里魏若水审完的案子,微微将主簿的措辞修改了一下,就已经到了十一点左右。
牢房里的众人都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的,只剩着墙上的烛火还微微跳跃着,偶尔爆出几个零星的火苗,悄无声息。
乾荒站起身来,收拾着东西,正准备回府,却突然想起了魏如水。
今日一天都没有见到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虽然,女子已经入睡,男子还进入她的房间实在是不符合规矩,但是乾荒犹豫了几下,还是没有压抑住想要瞅一眼的想法。
面无表情的脸颊下,心里淡淡的想着:就一眼,我就看一眼就走!
然后,乾荒默不作声的拿了一旁桌子上的牢门钥匙,抬步向前。
“大人,要我帮您开哪一间牢房吗?”胡嘉低着头突然听到了声响,迅速惊醒的说道,努力的睁大了眼睛保持清醒。
乾荒的背影不停,没有扭头的说了句,“不必”,一下子将他的脚步挡住。
顺着牢房向尽头走去,越过一排排的玄字号牢房,转过弯儿就是魏若水的房间。
经过王全书的玄字号房间时,乾荒隐隐的听到了里面有什么声音,脚步微滞,停在了牢房门口。他皱着眉向里面望去,一片漆黑,房间里早已经灭了灯,隐隐的却有着女子压抑的声音,和男子的喘气声。
“王全书?”
乾荒清冷的声音叫到,微微压低了嗓音,而那边却像是突然停止了呼吸一般,什么声音都瞬间消失了。
再没听到什么响动,也没人回答,乾荒没有多想,便接着抬脚向前面走去。走到半路的时候,他才突然愣了过来,刚才两个人有可能在做什么,微微一滞,脸颊迅速变得通红。
心里骂了句“无耻”,加快了速度的向着魏若水的牢房里走去。
魏若水睡觉的时候,并不喜欢全黑,总喜欢留着一盏灯放在桌子上,反正这个世界的烛火也不明亮,加上灯罩罩着,远远地放在桌子上,几乎不会感觉到任何刺眼。
但是却让人很安心。
乾荒放轻了脚步,看着屋子里静悄悄的,烛火微亮着,上次送过来的四大美人屏风竖在门口,隐隐的能够看到模糊里面的人影。
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刚才王全书牢房里的声音,脖颈不禁有点脸红,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近,心里的小人疯狂的吼着:真是不合规矩,这么多年的书,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手上却悄悄的放轻了声响,慢慢的打开了门锁,走了进去。
越过屏风,魏若水横躺在床上,睡相十分随性,一只腿横跨在被子上,半身露在了外面,只穿着一身白色的亵衣,领口微敞。
乾荒慌乱的扭过头去,脸颊上的温度快要爆开,慢慢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才敢扭过头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将她露在外面的腿和手再次放回被褥里,压紧了被褥的四周。
魏若水睡着的样子很稚嫩,如同孩子一般,嘴唇微微嘟着,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般,遮挡在眼睑下,小鼻子小耳朵小嘴唇,一切都显得十分精致好看。
因为房间里远远的放着一盏烛灯,魏若水的脸颊上微微泛着点花蜜一样的柔光,肌肤透着一种极其水嫩晶莹的光泽,看起来十分漂亮。
乾荒悄悄的坐在床边,视线环绕着她的脸颊上,轻柔的转动着,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小欢喜。
如果说,当初自己放出风声,只是为了让魏若水光明正大的帮助自己判案的话,那么心里藏着的那份小私心,估计早就暴露无疑了。
乾家主母,他未来的夫人。
想想便觉得如同握住了自己最喜爱的花一般,柔嫩嫩的,不敢用力。
不过······他真的有资格拥有她吗?
如此美好,他配得到吗?
乾荒愣愣的想着,表情微微有点失落,白皙的手指情不自禁的伸出,缓缓的轻触到她的脸颊上。
食指下的微热让他感受到了一丝真实,但是又充满着自己内心的惶恐。
一个杀母之人,一个拥有无赦之罪的人,怎么配拥有切身的幸福?
原本······就应该受尽所有的□□,折磨而死才对。
缓缓的收回自己的手指,乾荒微微的叹道,“若水······若水呀。”
声音萦绕在舌尖上,百转千回,带着一种无边的情愫和说不尽的喜爱,却又惶惶恐恐,难以真正的踏出一步。
不想放手,想占据,但是又觉得自己万分不配。
这种纠结感。
一个罪人,何来谈什么幸福呢?又如何给她幸福呢?
乾荒走的时候,脚步放的极轻,轻轻的锁上了牢房的门,柔柔的望了最后一眼,便扭头而去。
良久,魏若水的眼睛缓缓的睁开,脸颊带着一丝温热,不知所措的摸上自己方才被触碰的地方,心里是满满的无措。
其实,她在乾荒叫她名字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是却不敢睁开眼睛,只能继续装睡。
却没想到,听到了如此百转千回,带着无数浓情的呢喃,自己简简单单的名字,在他的语调之下竟然变得如此婉转动人,让人内心轻颤。
觉也是睡不着了,魏若水呆呆愣愣的坐起身来,又再次躺回床上,转过来又覆过去,怎么样都难以安眠。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特意爆更大肥章,周五啦,作者已经躺尸啦······感谢“q酸酸软软p熊笨二二”宝贝的地雷,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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