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荒的穿着像是刚下朝的样子,一身官服紧贴的穿在身上,头发高高的束起成一个圆髻,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杂乱鬓角,手里还拿着上朝刚用完的玉笏,上面写着品阶和官位。
听着乾荒的话,魏若水眼神一凌,瞬间看向牢房中间站着的人,全身戒备。
感情······这个太子刚才是在炸我?
好家伙,这要不是乾荒突然出现,我差一点就上了这人的当了!
好狡猾的人······
他这是看出来什么来了吗?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站在中间的卫廖太子看到魏若水怀疑的眼神笑着摇了摇头,向前两步,站到了乾荒身旁,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一副十分亲密的模样。
“为何如此紧张?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大理寺卿还真的是如同坊间谣传的一般,宠妻无度啊?”
“太子说笑了,”乾荒后退了两步,仍然挡在魏若水的身前,清冷着声音说道,低头行了个礼,一副恭恭敬敬但是却十分疏远的模样,“您也说了,是坊间谣传,若水还未过门,您现在如此称呼她,未免对她一个女儿家的清白不太好,还望太子慎重。”
魏若水呆愣愣的看着两个人之间冷冰冰的氛围,突然觉得,谣言似乎有时候真的是没有半分可信度。
例如,整个长安城的人都说乾荒是太子的军师、幕僚,可他俩的关系······却感觉根本没有那么亲密。
例如,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魏若水是即将过门的乾家主母,可她与乾荒的关系······也没那么······反正也是有点扯的样子。
如此看来,长安城的百姓也是真的吃的太好了,没什么事情可干,整日盯着这个那个的,搞得舆论沸沸扬扬。
对面的卫廖看着对方低下的头,客客气气的模样,似乎隔着一两条街一般的距离,心里十分的憋闷,索性也没了什么谈话的欲望。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乾荒身后护的极好的魏若水,舌尖微微抵了一下后槽牙,露出个十分感兴趣的笑容,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人退了出去。
“既然大理寺卿都如此说了,那魏小姐,还请恕我刚才无礼。”
他微微点了个头,就算是道歉了一般。背过身看着房里成堆的卷宗,如玉的指尖划过桌面,顺手伸出手拿起了一个打量着,漫不经心的对着乾荒说道。
“不过,这次的太子妃案件还请大人与魏姑娘好好的审理,不要辜负了我的希望才是。原本,父皇是打算将此案交给黄鑫都统的,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求了过来,还望你们······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放下手里的案卷,转过身来看着两人,表情严肃,似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眸中微微带了点冷意。
魏若水疑惑的皱了皱眉,看了眼四周空无一人的模样,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有点精神分裂的样子,轻轻地抓紧了身前乾荒的袖子,一脸防备。
而乾荒却似乎十分习惯一般,看了眼袖子上的爪子,并没有拂下去,反是换了个手持着玉笏,恭恭敬敬的低头行礼。
“臣一定,不负太子所望。”
卫廖自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看着他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的样子,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偏过脸去,不再看秀恩爱的两人。
“三个月期限。到时候,若是交不出满意的答案,该什么刑罚,便还是什么刑罚,可别说我不顾及昔日的同窗情谊。”
卫廖冷冷的说道,话中带着一种威胁的感觉,傲傲的挥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转身离去。
刚走到牢房门外,身后的乾荒急匆匆的快追了两步,走上来,轻声问道,“殿下,晖王······您来都来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听到这个名字,卫廖似乎犹豫了一下,停下来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房间,神情略微有点落寞,叹了口气,扭了回去身子,背对着乾荒,声音冷漠。
“算了,反正······也是无用。”
魏若水探出脑袋,看着太子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再次离去,愣愣的琢磨着两个人刚说的哑谜,一头雾水。
“晖王?那是谁啊?”
乾荒扭过身子,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轻轻推了进去,关上了牢门。
四周没有什么人,胡嘉和胡伟在牢狱门口左右守着,正好是牢里午休的时间,犯人们大多数都躺在床榻上休息,没人注意着来去的太子,只零星地能听见几个人打呼噜的声音。
乾荒带着魏若水进了房门,看着她手腕上取下来的玉串松松的挂在手里,无奈的拿了过来,亲手替她戴了上去,耐心的解释道,“以后,不要在外面随随便便提起这个名字,是大忌,明白吗?”
魏若水呆呆愣愣的点点头,看着乾荒认真的将玉串再次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摸摸自己腕上冰冰凉凉的触感,有点疑惑。
“所以说······他到底是谁啊?”
魏若水放低了声音的说道,好奇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瞄了瞄四周,两个耳朵竖起来,如同一个即将要去偷小鱼干的猫咪一样,忽闪忽闪着一双大眼睛。
晖王。
一个在整个吴国都是禁忌的名字,不准提,更不准问。
乾荒看了一眼右手边尽头的天字号房间,拉着魏若水慢慢的坐在了凳子上,耐心的跟她讲述着一些基本的认知。
原来,隔壁的天字号房间,一直关着的人,就是晖王。
而这个名讳,如今,在整个吴国已经是无人提起,或者说早已经忘记了。
若是时间再倒退个十年左右,这个名号,恐怕对于整个吴国来说,那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存在,就连邻国的孩童只怕也听说过一二。
吴国晖王自小天才神童,三岁作诗,五岁做赋,惊才绝艳,无所不通,更要命的是,长得还极好,为人也温柔阳光,翩翩有礼,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一般,是许许多多吴国百姓捧在心尖上,当□□豆来爱的人物。
整个长安的世家女子,无一不盼着嫁给他,甚至许多长安的世家公子也是满心爱慕和仰望,只盼着能和他说上两句话,或者得见一下笑颜即可满足。
光是邻国每年的上贡,便不知派了多少绝世大臣而来,只为一睹晖王之才貌,与之竞争一番。但是,却从未赢过,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单凭口齿雄辩,站在大殿之上,便能够说的让在座的群臣羞煞了脸面,哀叹自己一生无用。
“有······这么夸张吗?”
魏若水怀疑的看向他,明显一副看着别家狂热粉丝安利爱豆的样子,露出一点不太相信的表情。
听他这么说,不就像是现代的绝顶明星一般?还是那种所有人捧着爱着,没有黑粉的那种?不,或者说比明星还厉害,毕竟人家出身高贵,还是个王爷,是一个光凭家世就一生无忧无虑的背景。
乾荒慢慢的阐述着,口中的语气也带着一点淡淡的敬佩。
那时他年龄小,刚被选为太子的伴读不久,也曾有幸去过几回尚书房,远远地低着头,也曾听见过几次晖王的词赋和辩论,的确是不负盛名,惊才绝艳之间,但凡张口,便能够让任何一个人心悦诚服,失去所有攻击他的想法。
虽然,后来因为母亲的事情,被取消了尚书房伴读的名额······
但不得不说,那的确是乾荒童年少有的幸福记忆。
“然后呢?”
魏若水悄摸摸的倒了两杯茶,递给他,暗戳戳的听着大理寺卿继续讲故事,虽然嘴上傲娇,但是心里却早已经被调动起了好奇心来。
“然后······然后在新帝登位的时候,晖王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就去世了。”乾荒淡淡的说道,将手里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放了下来,似乎有种刻意隐藏的模样,让魏若水瞬间一愣。
“不可能!你们可别想骗我,我刚才可听见你们说话了,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回头······我就自己偷摸摸的去看!就在旁边的天字号牢房······对?”魏若水得意的环起胸,翘起二郎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到时候要是耽误了你们家爱豆的休息,可不关我的事啊!”魏若水笑着说道,一副俏皮不已的模样。
乾荒看了一眼她翘起的腿,大喇喇的放在另一个腿上,外面的襦裙被利落的掀起来,露出里面单薄的裤子,十分的没有规矩的模样。
虽不知道她口中的“爱豆”是什么意思,但乾荒大概也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伸手将她的襦裙放了下来,他认真地弯下腰,认真的按着魏若水的两个手腕,俯下身子看着她,一脸认真严肃。
“我知道,这间牢房的所有锁都挡不住你,但是,晖王的确是对外宣布去世了的,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招惹的,明白吗?你要记住,离他远一点,不要轻易的靠近天字号牢房。”
一下子靠近的温热气息让魏若水精神一滞,抬起头乖乖的看着乾荒认真的样子,似乎没有半分玩笑的模样,让她也不禁收起了笑容。
愣愣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晖王一下子从众人的爱豆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但想来,无风不起浪,事出有因,应该也的确是发生了什么,是魏若水不能够知道的。
如同一个被家长教训了的小孩子一般,魏若水乖乖的闭上嘴不问了,尽管心里如同猫爪子在挠一般,也只得先暂时放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这里跟很多宝贝儿解释一下,因为风行的文里大部分是魏若水的视角,所以许多信息是不会给全的,女主知道的,读者宝贝儿们也就会知道,她没有知道和看见的,很多都会刻意的隐藏起来,成为伏笔,在后面慢慢揭露。宝贝儿们可以一起来猜猜看,跟随着女主,一起体验哇。最后,感谢“十年踪迹十年心”、“stardust”宝贝儿的营养液!鞠躬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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