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魏若水,别看她已经活了二十多年了,可是,一个人单独的时间却远比和人在一起的时间要多的多。
上学的时候,便一直只有她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工作后更是处于一群大老爷们的环境氛围里,从未有过朋友。因此,她不懂得和人相处,从小到大没人照顾过她,她自然也更不懂的如何去照顾别人。
这好生生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本来还挺好的,又是牢房单间,除了两个鬼不用和谁相处搭话,却没想到一下子被乾夫人塞进来一个大理寺卿,还是个生病的?
顿时让她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呆愣愣的挠挠头,她坐到床榻旁,犹犹豫豫的伸出手,轻轻的呼噜了一把乾荒额头上的温度,被吓了一跳。
“豁,怎么烧的这么厉害?”
魏若水惊讶的低声说道,将手掌心完全的放置在了他的额头上,再愣愣的滑到脖颈。
手心下的温度,烫的简直能够直接煎熟鸡蛋一般,灼热的不像话,像是夏日酷暑下的门把手,滚烫滚烫的。
这种温度,居然烧了三天?
怎么可能没有事儿?脑子没有烧坏吗!
魏若水慌张的站了起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焦急的踱了几步,脑子里疯狂的回想着小时候孤儿院院长给孩子们的降温方法,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胡嘉!胡嘉,快,给我拿一瓶酒精过来,再拿两个纱布······哎呀,算了算了,把酒都给我倒在盆子里一起端过来!”魏若水急匆匆的说道,转身弯下腰,将乾荒周围塞得满满的被褥都推了开来,半搂着他将他扶起身来。
胡嘉其实老早就等候在一旁了,一直弯腰猫在牢房门口,悄悄的伸长了脖子,担心着自己家的大人。
这一听到魏若水的吩咐,连忙将牢里前几日喝剩的半坛子酒水给端了过来,急匆匆的准备好了她所要求的东西,一头雾水的拿进来。
暗黄色的铜盆子里晃悠着酒香,淡淡的浸入四周。胡嘉端着盆子走进来时,正好看到魏若水在解乾荒的衣服,微微一愣。
呆呆的睁大了眼睛,轻眨了两下,他犹豫的问道,“魏······魏姑娘······您这是要?”
魏若水气喘吁吁的叹了口气,利落的将乾荒脖颈的衣服领子扯松开来,将他堆靠在自己的床头边上,眼睛亮晶晶的朝着胡嘉挥了挥手。
“这叫物理降温!正好,你过来······帮忙搭把手。”
她环着乾荒的肩膀,俯身将大理寺卿的脑袋靠在自己的锁骨上,吃力的将他的外衣脱了下来,利落的扔到一旁,手法相当娴熟的模样。
胡嘉端着水盆后退了两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魏若水,看着床上狼狈十足却沉睡不醒的自家大人,不禁有点犹豫。
大理寺卿的名声传遍长安,一向是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尤其是感情这一方面,更是容不下任何人。若是醒来之后,知道了自己和魏姑娘两个人一起把他扒光了衣服······还看了个遍······
想到了自己的后果,他身上莫名的哆嗦了一下,急忙的将手里的水盆放在了桌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慌张的摇摇头。
“不······不不不,还是您来,我就不掺和了,您有事儿叫我就行,我就在外面!就在外面!”话还未说完,他人已经窜出了牢房中去,不见了身影。
“不是······你等一下!你好歹帮我扶住他啊······”魏若水呆愣愣的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屋子,别管什么狱吏还是侍卫的了,早已经空无一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真的是······一到关键时刻就靠不住······
魏若水认命的叹了口气,接着上手扒着衣服。
生病着的乾荒虽然高烧不退,但并不是没有任何感觉,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切都不太听的清楚,但是周围的声音却也一直在传进耳中。
骤然空荡的房间内,只剩下了他和魏若水两个人,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在逐渐减少,心里有点疑惑。
强撑起眼皮的看着面前恍惚的女子,乾荒一把抓住了自己的亵衣领子,皱紧了眉头,虚弱的问道。
“你·····你要干什么?”
声音虽轻,但是却足够表现出来,他的一脸防备,声音略带着点儿严厉的管教感觉。
魏若水微微翻了个白眼,将他的爪子挪开,扔到一旁,接着扒着衣服,毫不犹豫,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哒,我就是给你擦擦身子,降一下温啊!听话!”
这语气,像是幼儿园里哄小孩子一般的感觉,让乾荒再次皱紧了眉头。
他一把抓住身前的手,紧紧地握住,没有再让她接着动作,严肃的看着她,语气认真,“叫······叫胡嘉来,你一个未过门的女子,这,不合······不合规矩。”
魏若水无奈的扯了扯自己的手掌,没扯出来,只得叹了口气,耐心的解释道,“胡嘉不在,他们都跑了,只剩下我了,你人都快死了,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撒开撒开!我一个女的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生了病的乾荒,像是一个被卸下了所有爪子的小猫咪一般,没有任何的攻击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扒光,然后被一把翻了过去······
“你······你要做什么!”乾荒惊慌的问道。
身后的人并没有说话,冰冰凉凉的纱布触感带着一股清冽的酒香蔓延开来,停留在他的肩背上,让他微微一滞。
魏若水尽量放轻了自己的手法,回忆着自己小的时候院长大人的动作,轻轻的顺着乾荒的肩颈往下擦拭,仔仔细细,尽量延伸到每个角落。
记忆中,魏若水很小的时候,还不懂生病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院里的孩子只要一感冒发烧,便能够被院长大人如此的温柔对待,常常羡慕不已。
因此,她总是偷偷的在半夜故意打开窗子,蹲在门口吹着冷风,穿着单薄的衣服瑟瑟发抖,希望自己也能够发烧感冒。却可惜,她自小便是身子骨非常好的人,很少有发烧的时候,最多常常也就是感冒个几天就自己好了,让她失望不已。
没想到,现在身份对调,自己居然成为了院长那样身份的人,而小时候自己心心念念的生病诉求,也早已经被遗忘在脑海中很远的地方了。
靠人······不如靠己。
晕晕乎乎的乾荒一动不动的趴在床榻上,感受着自己身后冰冰凉凉的触感,像一只羽毛一般顺着肩膀滑下,留下阵阵酒香。
这是一种,他从未感受到过得,也不敢去触碰的感觉,新奇,温暖,疑惑,却充满了让人让人想要流泪的冲动。
从耳根慢慢灼热起来的温度让乾荒乖巧的压下脑袋,一声不吭。
魏若水轻柔的擦拭着,手中的纱布沾染着酒水,顺着他的脖颈沿着肩膀向下,温度也在渐渐地下落,没有刚才那么的吓人了。
她笑看着旁边乖巧的乾荒,却眼尖的一下子捕捉到了对方红的滴血的两个耳朵,像是小白兔子一样立在两旁,充满了与平日的反差感。
偷偷地笑笑,将手里温热的手帕再次换了一个,铜盆中的酒水幽幽的发着清香,慢慢占据了整间屋子。两个人都沉默着,一个专心去感受,一个专心在照顾,空气里的温度也渐渐被乾荒的体温带领着上升,熏得人脸颊有点红红的。
魏若水手法轻柔,此时此刻,倒真的像是一个温柔的小妻子一般,抛却了现代的凌厉感觉,变得贤良十足。
脑子里放空着,魏若水也不禁回想起前几日乾荒站在自己身前说的那些话。
“她是我乾家未来的当家主母,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那时的霸气和气场,还真的是比现在许多柔柔弱弱的男孩子都要强上很多,尽管,他也是个文弱书生,但不可否认的是,那种担当和义不容辞的责任感,让魏若水当时的心脏一下子微微的空了一拍,感觉到了一阵温柔。
微凉的手帕换了又换,沾湿在乾荒的额头上,让他微微有点清醒,他已经被换了个面儿,仰躺在床榻上。勉强的睁开眼睛,看到是魏若水,他的心里又缓缓的放松了下来,再次沉沉的睡去,不知人事。
勉强擦了有五六遍的感觉,魏若水摸着对方的身体似乎没有那么热了,便也歇了下来,大致的收拾好东西,无聊地撑着脑袋坐在床边看着乾荒的睡颜。
她认真的低着头,细看着乾荒的五官,一点点的巡视着,无聊之中,倒觉得面前的人真的是好看的不行。
嗯······起码跟长安萧家的大公子比起来,乾荒真的是一点都不丢四大家族的面子,远远地能够将他甩出几条街的长度。
那王全书虽然也是四大家族的公子,长得还算不错,但是奈何气质土啊,聒噪又烦人;而小将军虽然长得也挺好,但是却已经死了,左右没有什么人气儿,没啥看头。
倒是乾荒······却是实打实的好看,挑不出任何不好来。
长得标标治治的,要威严的时候,满满的都是威严,要礼貌和彬彬有礼的时候,整个人又都是翩翩公子的模样,冷静而镇定,看起来倒也是与世无双。
这种形象,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有人能抢的打起来,但可惜,放在这里,却只能天天呆在这所牢房里,跟着自己审问犯人,替许多人平冤、处理后事。
倒也是可惜了这张脸。
标志的五官让人无可挑剔,看的人心里也非常的开心,神经渐渐放松下来,魏若水小心翼翼的趴在他旁边看着,不禁也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慢慢的便直接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的做着梦,梦中的自己出了牢房,大杀四方,正踩着长安萧家公子脑袋在哈哈大笑,却被一阵惶恐的挣扎给吓了一跳,瞬间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在九点哇,感谢今日新加入的小宝贝儿们,缘分让我们对眼,一起慢慢体验独属于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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