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特殊的可爱之处

    魏若水叹了口气,看着乾荒止住了血的右胳膊,渐渐放松下来。简单的包扎了两下,却在不经意抬头的瞬间,惊讶的发现他身上的红色光芒已经渐渐褪去,变成了乳白色的雾状一般,环绕在他的周围。

    如同大雾中朦朦胧胧的景象,又像是温泉池旁氤氲的水汽一般,看不太清楚。

    这是什么颜色?

    本来以为乾荒就是血红色的魏若水一下子摸不着头脑起来,这么说······原来他身上的颜色,是因为即将要发生血光之灾吗?

    那他本身的颜色也应该是正常人的灰色啊······

    怎么会是这种颜色?趋于透明的白色雾状?

    一盆凉水“哗”的一声打破了她的深思,浇在地上的蒙面刺客身上,却奇怪地没有任何反应。

    胡嘉疑惑的看了一眼乾荒,小心翼翼的凑近,将手指放在其中一个人的鼻尖处,表情一下子复杂起来。

    “死了!”

    胡嘉略带着点惊讶的声音,让牢狱里的许多人都凑了过来,包括刚才一直躲在墙角,坑都不敢吭一声的王全书。

    “哇,死士啊这是?”王全书惊讶而呆愣的说道,伸长了脖子看着热闹,却让魏若水疑惑的皱紧了眉头。

    “死士?那是什么东西?”

    王全书:······

    “不是什么东西······反正,就是一种大家族里养的刺客罢了,专门替他们的人清离后路的,处理一点麻烦什么的。从出任务之前就服了毒,完成了就有解药,失败了就直接被毒死,时辰一到就毒发,干干净净,可是各大家族必备至宝。养一个可贵了,这都得从小养到大才行!”王全书挠挠自己的脑袋解释道,双眸亮晶晶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语气反而有种莫名的推销感。

    如同电视节目购物里,兴奋的主持人一般······

    “大家族里必备至宝?多大的家族?”魏若水敏感的抓住了这个说法的界限。

    “就······类似四大家族这样的实力。也就只有这样的大家族才养得起,一次就派出了二十多个人,很厉害啊,个个武功也不错的样子,背后的人应该家底不薄嘞。”王全书说道,却让魏若水微微一愣。

    “四大家族······”魏若水喃喃自语到,看向身旁的乾荒。“难道就是上次说的那个‘冯乾王楚’四大家族?”

    乾荒点点头,眼里带着一缕深思,看着一旁王全书讨好的模样,微微皱了下眉补充道。

    “是,不过······家底能与四大家族比肩的人也有很多,在长安城里,例如先皇器重的长安萧家,还有如今没落的许多家族,例如徐家、胡家等等,数量不算少。”

    乾荒自然是知道魏若水在想些什么的。

    以现在魏若水的‘爆火’程度,自“戈薇案”之后,在整个长安城都已是十分出名的了,尤其又是广传的乾家少夫人,不止许多百姓好奇的询问着她,更有来自多方的势力紧盯着她。

    自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相继来访之后,便有不少人猜测魏若水接下里是要重审当年奎林将军的案件。

    幕后凶手心虚,自然是等待不了半刻,只想着致魏若水于死地。

    今晚的死士身上干净,又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想来,应该是早已经有人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以防止他护住魏若水,反查询到其他的证据。

    只可惜,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计划很完美,但魏若水却是个预料之外。

    根本不必护。

    乾荒看着地上的尸体,皱紧了眉头,一想起自己刚进来牢狱时门口七横八倒的尸体,便感到一阵心悸,表情也更加的阴鸷。

    敢在我的地方,碰我的人,很好。长安城里是愈发有人大胆起来了啊,一步步的在挑衅他的底线。

    “可是,不管怎么样,千秋宴时,凶手肯定就在现场!而且,还是与四大家族的实力相比肩的人,那么,我们只要找到当日穿着小将军军旗图案靴子的人,而他又位于四大家族这样的地位,不就大概可以确定了吗?”魏若水乐观的说道,尽管虚惊了一场,但好歹算是多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但关键是······八年了,那些琐碎的事情谁还会记得?当日里奎林将军大胜归来,我特意去查了一下宫里的记录,所呈贡的靴子就有八双之多,丞相大人在朝堂之上献给了皇室,但皇上没要,反而转手赏给了不少世家。宫中的记录早已经残缺,这种细节,怎么会有人记得都有哪几位呢?”乾荒陈述着事实,语气微微有点低落。

    宫中记录的册子,不是残缺,而是被人一把火烧了,就在前几年的时候。而他,居然也是近几日才知道了这个事情。

    仿佛一下子又再次回到了原点一般,没有任何记录,又不是皇室中人,线索再次抛回了大海里,没有丝毫进展。

    “等一下,你们在说什么靴子?什么军旗?”身后的王全书贼兮兮的从栏杆里伸出脑袋,凑了出来,一副八卦不已的模样。

    “我们在说奎林将军的军旗。你知道什么啊?一天天的就知道问问问!”身旁的胡嘉水烦躁的推了一下他的额头,不屑的说道,反而把王全书的气性给推了上来。

    “嘿?什么叫做整日就知道问问问啊?我怎么知道你们在聊什么?再说了,哼,你们要是说别的我可能还不清楚,但要是提起这个,我比你们记得门清!”王全书气哄哄的说到,一副不堪折辱的模样,环着自己的胸将脑袋扭向一边。

    “什么?你知道?”魏若水吃惊的看着他,双眼瞬间变得亮晶晶起来。

    不止魏若水,连带着乾荒和小将军也是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不太敢相信的样子。

    都八年了,当事人都不记得的事情,他会知道?

    “那当然啦,”王全书得意的晃晃脑袋,说道,“哼,一提起那个奎林将军我就一肚子气!得亏他死了,不然要是活到现在,我们家绝对跟他们没完!”

    一张嘴,一旁的小将军脸色已经黑了一半儿。

    “什么意思?”魏若水拼命安抚着小将军,循循善诱的问道。

    “嗨,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时候,我们王家刚挤进四大家族之一,从江南搬过来之后,长安城却很多人都不领情,笑话我们是土财主,说我们没有规矩,不懂礼仪······”王全书如同倒豆子一般的讲起来,义愤填膺,越扯越远。

    “说重点!”魏若水不耐烦的说道。

    “······快讲到了,这不马上讲到了嘛!然后当时丞相大人将那靴子送给皇上的时候,皇上不要,他便转手送给了在场的四大家族。可是,明明我们王家也是四大家族的说,凭什么不给我们家啊?冯、楚、乾都给了,却偏偏跳过了我们王家,反而送了两双给了长安萧家?你可是不知道,我当时耳朵都快被我老爹给念叨死了,硬说这跟我没出息有关!逼着我念了好多年的书!”

    王全书愤愤的说着,却没有注意到,魏若水惊讶的眼神,隔空中和乾荒对视了一眼。

    “不过,也是那个时候,我们王家正式开始努力起来,就为了他们家这瞧不起人的态度,狠狠地琢磨起各大商机,这才渐渐成为了如今的四大家族之首啊!——虽然是最有钱之首,咳咳。”王全书得意洋洋的说着,那个摇头晃脑的模样一如往常般嘚瑟的不行。

    十分欠揍。

    “所以说······当日的八双靴子,其实是送给了乾家、楚家、冯家和长安萧家?”魏若水愣愣的说道,脑子里起来了一个不太确定的念头。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当时有得到这么一双靴子?”乾荒疑惑的问道。

    “哦,你们家当时不要,转送给我们家了,据说是乾夫人拒绝的。但是我们家也没收,直接放火烧了!来表示我们对他们的愤怒!”王全书说的头头是道,气哄哄的,仿佛还带着点儿当日的委屈,一副比小将军和乾荒还要了解的模样。

    足见,这靴子还真的对王家打击挺大的?

    魏若水心里暗暗揣度着,得,据王全书这一新的证据,很明显的,目标一下子便清晰起来,简直是迅速的便缩小了范围。

    凶手几乎一下子锁定在了长安萧家、冯家和楚家三大家族身上。

    不过,毕竟是四大家族,身份背景远不是普通人可以动的了的,即使乾荒身为正三品,也不可能随意的叫人抓过来审问?

    晚上的闹剧轰轰烈烈的结束了,乾荒数了数人头,在小本本上记录起来,一看这架势,便是要连夜向着上面递交报告的节奏,魏若水可没那工夫等着,打了个哈欠便懒懒的回了牢房。

    远不管乾荒还是个带着伤的病号,无情的很。

    经过牢房的时候,魏若水远远地便看见老狱吏正低声下气的,跟着右边尽头的天字号房间解释着什么。半弓着腰地站在牢房门口,目光紧张而畏惧,更像是不敢抬头一般,闪躲着视线,小心翼翼的将不小心被刺客砍断的门锁给捡了起来,重新换上新的锁上。

    里面的人究竟是谁?

    这么大谱?

    魏若水皱了下眉,却并没有看到那个牢房里出来任何人,换句话说,连个声音都没有,简直如同空房间一般。

    无聊地摇摇头,魏若水有点累的准备回房间睡觉。

    推开牢房的时候,桌子上的空荡荡的花瓶里突然多出了几束小雏菊,白嫩嫩的小花朵灿灿的绽放着,还沾带着一些露珠,看起来极为新鲜,一看就是路边不久才摘下来的,为这牢房里一下子就增添了一点儿生机勃勃。

    魏若水微微一愣,转头将走过去的胡嘉一把抓住,低声问道。

    “这花······是谁放在里面的?”

    那胡嘉看了看远方正在录口供记录的乾荒,低声说道,“是乾大人从路边采的,说是这牢房里没有半分生气,太过于阴暗了。”

    “所以说······大晚上的,他突然过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送花?”魏若水愣愣的眨眨眼睛,看着胡嘉一脸神奇。

    “······好像,是的。”胡嘉低头微微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水。

    虽然,他也觉得这不太像是大理寺卿一贯的的作风,但是没办法,谁让这是他亲眼看着发生的事情呢?

    即使充满了魔幻感,也是难以辩解的真实啊。

    鬼知道当时他听见乾荒大人喊停车,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发声?却看到一脸严肃的乾荒大人走下马车,只为采一捧小雏菊时,心里是有多癫狂。

    大人蹲在那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便直接命令着他们转向,前往了大理寺来,谁成想,一进门就遇到了刺杀?

    真是流年不吉啊······

    而魏若水呆愣愣的看着那抹雏菊,认真的想了想那时的画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大理寺卿······也挺可爱的嘛。

    第二日,果不其然的,魏若水被刺杀的事情迅速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一连着上午接待了三位贵客的魏若水,笑容险些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鬼知道她一个原本无亲无故,即将秋后问斩的小宫女,怎么会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刚遇到了刺杀之后,第二日便有丞相大人、丞相夫人、连带着大理寺卿的母亲隆重的前来探望啊!

    她也感到匪夷所思好嘛!

    话说,丞相和丞相夫人来看我,我知道他们是怕我死了,没人给他家儿子平反。

    可是,你个乾夫人来凑什么热闹啊?

    怎么哪里都有你?

    细嫩的小手被乾夫人仁慈的拉着,轻柔的抚摸着手腕,那越看越温柔的目光,让魏若水心尖一颤一颤的。

    这眼神,怎么越看越有种把她卖了献、祭的一种感觉呢?

    让她浑身感到不适。

    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下午的时候乾荒终于带过来了一个好消息。

    长安萧家的大公子表示,可以来出席审问了!

    没错,就是和二皇子当初抢第一名妓戈薇的那个人。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消息,但凡是三大家族,审问完一个就多了一份排除的可能性,最后留下的范围自然也就越小,而哆哆嗦嗦藏到最后的人,自是有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凶手。

    这长安萧家,别说看女人的眼光没有,倒是挺会看眼色,知道识相,还懂得配合的越快越极早脱身嘛。

    魏若水一高兴,不禁就有点发飘,看着乾荒包扎的乱七八糟的手臂,心里便乐的有点想要上手。

    要说魏若水,当初第一志愿虽然是警察,可梦想却不是这个,自小的时候长起来,她心心念念的便一直是学医,本来想当一名医生来着,可惜却对治愈他人实在是没什么天分。反而对打人、让人受伤更有天分一些,于是便放弃了这个梦想,转而去当了警察。

    真的,上天若是有灵,实在是替大多数逃过一劫的病人感到感恩。

    但是,魏若水这么多年却还是没有改变这么一个习惯——喜欢给别人包扎伤口。

    在现代的监狱里的时候,她唯一的乐趣便是看着那些犯人越狱受到警告之后,或者殴打被关了禁闭之后,自己屁颠屁颠的去给他们亲自包扎,以此来圆自己多年未遂的梦想,训练自己的医术能力。

    很庆幸的,得亏魏若水的不辞辛苦,禁闭室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不少的犯人都安生了许多,不再有任何冲动的想法,这让她好一段时间都没什么乐趣可寻。

    于是,看着这个包扎的乱七八糟的伤口,魏若水自然是忍不住了,便兴冲冲的要替乾荒再次包扎一回。

    身后的胡嘉想要开口说什么,被乾荒一手挡住了。

    “无妨,正好我也要换药了,那便辛苦魏姑娘了。”乾荒清冷的说道,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木头人一般,十分冷静而镇定。

    魏若水将他胳膊上乱缠着的纱布解开,露出鲜红的一道血印,也许是上了药的缘故,伤口已经微微结痂,并不算是很深,但还是看起来微微有点狰狞,格外吓人。

    “疼吗?”

    魏若水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突然间心里就有点内疚起来,不是特别敢下得去手了。

    毕竟······再怎么说,这伤也是跟自己有点关系的说。

    “无妨,你上手。”

    乾荒淡淡的说道,并没有看她一眼,反而淡定的倒了杯茶,细细的饮着。

    魏若水颤颤巍巍的将药撒到伤口上,动作仔细,却不小心手一抖,将药粉撒了出来。身旁的胡嘉被乾荒轻轻地瞪了一眼,收回迈出的腿,乖巧的站在身后,不再言语。

    魏若水睁大了眼睛的看着伤口,那表情严肃的,仿佛像是在做一个什么特别复杂的手术一般,摒着呼吸,极为严谨认真。

    乾荒虽然在喝着茶,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眼角却一直在关注着魏若水的表情,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感到想笑。

    “呼呼”

    魏若水心疼的凑近伤口,轻轻的吹了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乾荒受伤的胳膊上,让他的整个脸颊迅速变得通红起来。

    慌张的一把抽出自己受伤的手,乾荒如同一个被调戏了的小媳妇一般,红着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你做什么?”

    “吹······就吹一吹啊。听说,吹一吹就不疼了。”魏若水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脑袋,为自己吓到了一个古代保守的人而感到内疚。

    毕竟,习惯成自然······木的办法。

    乾荒听到解释才微微松了口气,犹豫的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伤,似乎有点纠结的样子,表情愣愣的,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一般,良久之后,将手臂再次伸到了她的面前。

    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

    “怎······么了”魏若水呆呆的问道,看着眼前身处的胳膊愣愣的眨眨眼。

    “疼。”乾荒弱弱的说道,濡湿的双眸中有种如同小狗一般的光盈,在他浑身淡淡的乳白色光芒包裹下,显得分外乖巧而委屈巴巴,他睁着眼睛认真的看着魏若水。

    萌的对方瞬间有点上头。

    身后的胡嘉简直要惊掉眼睛一般,愣愣的看着自家的大人装可怜卖萌的样子,欲言又止。

    好,这大理寺卿的形象什么的,都要调到城门外去了。

    总算是艰难的上好了药,重新包扎的整整齐齐,魏若水欣慰的看着对方胳膊上的蝴蝶结,笑的开心。

    “好了,就这样,我的本事还不错?回头换药的时候,如果没有帮你,可以再来找我啊!”魏若水笑的开心,一脸得意的模样,而一旁的胡嘉看着地上落了一地的药粉,和窗外已经日落的太阳,不自觉的选择了忽视这个选项。

    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能说什么呢?

    单身狗啥的,没有尊严!

    笑着出了牢房门的乾荒,如同瞬间换了个人一般,脸色一变,便突然从翩翩公子转化成了一种冷漠而阴鸷的模样,冷冰冰的转身看着胡嘉。

    而胡嘉则仿佛非常习惯了一般,十分熟稔的低头听令。

    “今晚,即使是抓也要把长安萧家的大公子给我抓过来。记住,抓过来之后,你马上带着胡伟悄悄的去萧家大公子的卧室里,看看有没有暗门或者是其他的地方,所有可疑的东西都要搜一遍,一旦找到奇怪的东西,立刻呈上来给我,不要耽搁。”

    乾荒低冷的声音如同水窖中泡久了的冷血动物,让人听得浑身发凉。

    “是。”

    胡嘉低头应道,而乾荒冷漠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右臂,缓缓地伸出了左手。

    胡嘉似乎有点犹豫,劝道,“大人······魏姑娘好不容易包的,要不,就算了?”

    冰冷的视线打量在胡嘉的脑袋上,仿佛下一瞬间就会有一把刀直直的砍落。

    顶着压力,胡嘉的背后已经微微的汗湿了,冷汗一层层的冒出来,终于还是没有办法的掏出了怀中的匕首,递给了他。

    只见乾荒冷漠的看了一眼,将自己右手臂的纱布一层层的拆解了,用匕首在伤口上狠狠地拉了一刀,深深地覆盖在原有的结痂的伤疤上。

    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身旁的胡嘉也早已经准备好的将手中的新纱布覆盖了上去,遮挡住了狰狞的伤口。

    “走,入宫。”

    乾荒冷漠的说道,表情丝毫不变,如果不是地上滴落的鲜血,恐怕都让人怀疑,刚才那一刀没有滑落在身上一般,造不成丝毫痛楚。

    而刚才魏若水认真包裹的纱布,早已经被乾荒大人,悄悄地塞进了袖中,无声无息。

    想要将长安萧家给叫过来审问?如果没有什么能够让圣上大怒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呢心中几乎已经推理出来凶手是谁的乾荒,只等着今晚最后的结局。

    而大理寺牢狱的门口,一个闪着淡蓝色荧光的女子,却看着地上的鲜血泪流不止,颗颗豆子般大小的泪珠闪烁着蓝色的光芒滴落下来,没有任何的痕迹。

    黑暗而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小小的乾荒还是五岁左右的样子,抱着自己的膝盖,惊恐的含着泪水躲在墙角里,门外是一步步接近的脚步声,带着熟悉而令人感到噩梦的笑声。

    “哈哈哈哈,乾荒?乾荒你出来啊······我是你娘啊,你不要娘了吗?别一直躲着我······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可要藏好了啊······要是没有藏好,我可是会有新惩罚的哦······”门外的声音甜美如常,却直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小乾荒努力的缩小着自己的范围,狭□□仄的角落里,潮湿而阴暗,还带着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虫蚁,慢慢的从眼前的墙壁上爬过去,露出密密麻麻的腿,让人头皮发麻。

    小乾荒努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露出哭泣的声音,细嫩的小手上,鲜红色伤疤已经快要腐烂,是前几日不小心打落杯盏时,滚烫的开水浇灌在上面的痕迹。

    没有人注意到。

    他努力的缩向墙角,而吱呀作响的门已经被人悄悄的打开,泪水蔓延着脸颊滑落,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唇,小乾荒的脸上是满满的无助与绝望。

    脚步声愈来愈近,还带着些许疯狂的笑声,像是一个垂死之人死前的狂欢一般。

    但他却知道,那不是什么垂死之人。

    相反,那是他母亲,还是一个清醒的不能再清醒的女人。

    正是如此,才更让人充满了绝望。

    小乾荒身上的衣服已经发臭,汗水和泪水夹杂的不知名液体将衣服粘在皮肤上,黏黏腻腻,似乎有什么顺着衣衫在攀爬一般,低头细看,却好像是虫蚁、跳蚤,瞬间又消失不见。

    “找到你了!”角落里的隔帘被一下子拉开,面前的人瞬间放大在眼前的脸庞让乾荒发出尖叫声,慌乱的挣扎着,只想要快速的逃开。

    “大人······大人······大人?”胡嘉轻轻地将马车里的乾荒推醒。

    乾荒才渐渐的睁开眼睛,愣了过来。

    哦,这不是那个府邸了。

    我也不再是那个小的时候手无寸铁,难以反抗的孩子了。

    我现在是大理寺卿,是个男人,是个官至三品,满朝皆畏惧的······刽子手。

    额头上遍布了汗水,喘息也渐渐调匀,他终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胡嘉担心的看着自家大人的模样,低声轻问,“大人······宫门口到了,您需要······下车亲自进、入了。”

    乾荒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缓缓地点头,瞬间又回到了一贯的那个冷漠的大理寺卿。

    “走。”

    帘子被掀开,乾荒一脚踏了出去,身后紧紧跟着的蓝衣女子却被狠狠地弹开,远远地镇震落下地。

    皇宫内外被一层无形的禁制笼罩着,半点也靠近不得。

    咬了咬牙,那蓝衣女子只得擦了擦眼泪,又回到了马车上去。

    胡嘉看着乾荒孤凉的背影,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几个月前一般,大人还是那个样子,如同亏欠了整个世界一般的模样。

    他缓缓地叹了口气,却没有注意到,马车的帘子被一阵风微微的掀开,又再次缓缓地盖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结束啦,对支持正版的小可爱们说一声谢谢!爱你们!疯狂壁咚,温柔亲亲!感谢“米络苓”小宝贝的十瓶营养液,被你们包养的感觉,嘿嘿嘿,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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