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照片的时候,顾妤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这才隐约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曾经将西装/脱/下来给霍逞过,/胸/针/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一起掉了。
东西找到了本来应该是好事,但捡到的人偏偏是自己昨晚才扇了耳光的霍逞,叫顾妤难得有些犹豫。
她眉头微皱,下意识地不想再要那个/胸/针/了。正在她纠结的时候,祁应寒开口了。
他见顾妤一直不说话,不由有些疑惑:“阿妤,怎么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顾妤,她长睫轻轻颤了颤,微微摇了摇头:“没事,推/销/短信而已。”
也许是高岭之花装久了,顾妤觉得自己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十分顺手。祁应寒听见她这样说,目光顿了顿,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垂眸道:“那我先走了,下午下班回来接你。”
他声音和往常一样,顾妤点了点头,还是补充了句:“路上小心。”
祁应寒脚步停顿了一下,即使知道只是出于礼貌上的客套话,他微微沉下的眸子在一瞬间还是柔和了些。
那些暗藏的心思终究被压了下去。
顾妤并不知道刚才一瞬间祁应寒的心理变化。她只是想着/胸/针/的事,有些琢磨不透霍逞到底要干什么而已。
霍逞想干什么?
他想干很多事,他想握住顾妤纤长的/脖/颈/,想看着她无力的伏下/身/子/,想要狠狠地——/占/有/她。
可这些,都被一点一点压抑了下去。
霍逞有些不清楚这种难以克制的/欲/望/是什么时候升起的,顾妤对他来说究竟算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有些/魔/怔/了。
不然,他也不会带回那个/胸/针/来。
那枚精致的/胸/针/就那样静静地放在桌上,上面好像还沾着主人的气息。霍逞一看见它就想起顾妤穿着黑色的礼裙挽着祁应寒手臂进来的样子,还有……她在洗手间时高傲不屑的眼神。
那人的名字叫他念了一遍又一遍。
“嫂子。”
霍逞喉结微微/滚/动/着,沉静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它,许久,才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告诉自己,或许只有再见她一面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再见一面,弄清楚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这样想着,霍逞目光慢慢平静了下来,拿起了手机。
在祁应寒离开后,顾妤躺在床上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去。一方面,答应了祁应寒下午要去商场,另一方面,那个/胸/针/一直放在霍逞那儿好像总让人觉得怪怪的,她趴在/床/上翻了个身,难得有些唉声叹气。
“系统,第三个剧情点什么时候来啊?”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走完剧情离开了,/动/物/趋/利/避/害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世界呆久了会有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顾妤抿了抿唇,又想叹气。
系统静静地看着她,轻笑了声:“容我提醒,您现在可不像是一朵高岭之花。”
顾妤这时雪白的肩头上头发散乱,眉毛轻蹙着,哪里有一丝高岭之花的样子。但不可否认的是,依旧很美。
好像一直高高在上的人陡然沾/染了一丝世俗/欲/色/,叫人忍不住将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或许您应该……”
顾妤听见它的话,瞬间有丝不好的预感,那些/羞/耻/的语句还在耳边,叫人一时额头忍不住跳了起来。
“等等。”
在下一秒等到系统开口前,顾妤立马强装起/精/神/坐直了身体,连面上表情也维持到了在外面的样子。
系统见状有些可惜:“我以为今天这一段你会喜欢呢。”
不,这种/污/浊/的/小/情/趣/还是你一个人喜欢就好了。
顾妤为自己没有被/污/染/耳朵松了口气,系统却慢慢笑了笑:“您可真是可爱。”他一边赞叹着,一边念出了自己刚才拿着书的名字。
出乎意料的事,并不是什么不可言说的书,而是这篇穿书世界的原文。
“我刚才是准备给您读剧情的。”
系统状似无奈的说,只是要是能忽略他声音中的笑意就好了。
顾妤抽了抽嘴角:……“算了,你读吧。”
顾妤觉得自己穿书后妥协的时候真的是越来越多了,再也不是那个能追着哈士奇跑几公里的野生鹅了。
垃圾世界,叫鹅心碎。
她绝望的下了定义。
系统并不知道顾妤的想法,他这次难得很专业的将剩下的剧情读了遍,甚至连一贯散漫的语调都去掉了。
两分钟后,顾妤听完总结:“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我下周剧情就可以走完了?”
系统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您在被退婚后的第三天就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具体描写是这样的,系统敬业的念道:“卡车呼啸而过,顾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眼前一黑,身体被/破/碎/的撞到了地上。”
……
这是什么糟心的描写?!
连它们天鹅/葬/礼的三分之一都不如,顾妤抽了抽嘴角,觉得这个死法实在太不美观了。虽然她没有痛觉,但这个场面还是令人难以接受了些。
于是她试着和系统讲道理:“虽然是/车/祸/,但我们能不能换个描写?”
“噢,那您想怎么样呢?”系统挑眉。
顾妤想起当年和小伙伴们讨论的剧本,毫不心虚地提议道:“你可以制造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然后在卡车冲过来时,再天降五彩霞光,让我红红火火的消失在原地……”
“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拔/下一根鹅/毛/来给你,从旁白小说中看,就是霞光消失后,只留下了一根/鹅/毛/,多美的场景!”
她说的兴致勃勃,系统的脸色却越来越怪异,直到顾妤说完后,他才叹了口气问:“您这个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顾妤以为他认可了自己,表情诚恳道:“《鹅仙传》。”
作为一只十分话痨又无处/排/解/的天鹅/精/,顾妤早在她渡/劫/之前就替自己写好了自传,准备等成功后,留给那些鹅子鹅孙们传阅。但没想到中途化形却出了些问题,这个计划也只能一直耽搁了下来。
不过好在系统现在可以给她提供一个平台,让她好好展示自己。
她这样想着,表情更加高冷了些,努力摆出系统满意的样子,高抬着下颌示意它将自己的想法加上去。
系统看了她很久,才慢慢笑了声:“之前是我小看您了。”它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了解顾妤,但现在看来……却还是远远不够。
这只小天鹅身上可真是有很多惊喜呢。
不过,这种事情当然不能答应她,于是系统只是清咳了声,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或许我们可以把这件事延后一些,现在比较重要的是/胸/针/的事。”
提起/胸/针/,顾妤又蔫了下来。
想了半天,还是在系统的眼神下爬起来换了衣服。顾妤莫名觉得如果真让祁应寒知道昨天丢了的/胸/针/在霍逞那儿,就会有些不太好的事情发生。虽然她也说不上来这种预感到底是为什么,但还是决定了在下午去商场之前把东西拿回来。
算了,走就走吧,早去早回就行。
一想到男主和那天晚上的耳光,顾妤就有些怂。在提醒系统准备好报/警/电话后,才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霍逞在短信上说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就在上次吃饭的那家情侣餐厅里。顾妤出门打了辆车,不紧不慢地向那里走去。
本来以为过去拿到/胸/针/离开就可以了,但在下车时顾妤却接到了一通电话。
陌生的号码叫她皱了皱眉,有些奇怪最近怎么总有这么多陌生人给她打电话。但这样想着,她还是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喂。”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微微有些冷,却很好听。白朗听着顾妤疑惑的声音,慢慢垂下了眼,在觉得那头因为没有人回答想要挂掉时,才慢慢开口:“阿妤,是我,白朗。”
他说完后又笑了笑:“你最近还好吗?”
在听见声音后顾妤就知道是谁了。只是少年说话时的语气和之前一样,好像从来没有干过/绑/架/她这种事的语气,叫她有些无力吐槽而已。
顾妤一边心里暗叹着这人果真是/神/经/病/,一边不等他继续就准备冷冷的挂掉电话。
按照高岭之花的人设,接到曾经/绑/架/过她的人的电话,她连看都不会再看一眼。
似乎是知道顾妤的脾气,白朗捏着手机的手紧了些,在那头没有声音时低笑开口:“阿妤,我很想你。”
不,我并不想见你。
顾妤心里想。
但白朗却像个不在意的小孩子一样,笑着抛下了一个大/炸/弹/。
电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段录音,虽然有些吵闹,但顾妤一下就听出来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声音。她脚步顿了顿,听见录音里似乎有人叫了声“阿妤”,然后那道喝醉了的女声冷声道:
“什么未婚夫?我一点也不喜欢祁应寒,和他订婚也只是为了顾家而已,要不是为了顾家,我怎么会忍受……”
话里的内容越来越/劲/爆/,顾妤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
因为她想起,自己好像确实说过这句话。当时刚穿书过来,为了维持原主/作/死/的人设,就照着剧本台词念了句,没想到却被人录了下来。
那录音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但内容量不可谓不大。顾妤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她皱了皱眉,有些不清楚白朗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倒是系统给了她答案。
“白朗大概是想/恐/吓/您。”
至于/恐/吓/的目的,大概也就知道他才知道了。系统若有所思地看着看着手机,没有再说话。
但顾妤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恐/吓/?
在表里不一的天鹅族群中,/恐/吓/不过是吓唬对方的一种手段,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每天都有无数天鹅张着翅膀去追打另一只,看起来/恐/怖/,但它的意义只是在于看哪一方更先被吓到,首先认输而已。
作为打了别人很多次的天鹅,顾妤很有心得。
因此在听到/恐/吓/这个词时,瞬间就对白朗的行为做出了判断——他是在吓唬自己,等于,就算自己不听他的话,也不会有什么事。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还理白朗干什么。
这样想着,顾妤连最后一丝心虚也没有了,直接表现出更加高傲的反恐吓气势,准备吓退他:“你想发给谁可以直接发过去,不用特地来告诉我。”
她语气/厌/恶/,又有些冷然的轻蔑。这样的反应在白朗心中渐渐变了一个味道,他以为顾妤是不屑于/威/胁/,直到现在,她也依旧是高高在上的。
白朗垂着眼,似乎可以想到电话那头女人冰冷地毫无感情的双眼,心跳的不由更快了些,连呼吸都有些/粗/重/。
“阿妤,我……”他低低念了声顾妤的名字,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被滴的一声挂掉了。过了会儿后,才捂着眼睛沉沉笑起来。
怎么办,好像……更可爱了。
这样高傲到永远也不愿意低下头的人,好想更靠近一些啊。白朗愉悦地笑了笑,按下了转发键。
上次的话已经在祁应寒的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那么这次呢?
挂了电话的逻/辑/鬼/才顾妤完全没有想到,祁应寒真的收到了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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